见燕谨依旧站在原地抱肚子，宋微溪没跟着顾维走，反而回头伸出食指，在燕谨的发旋上轻轻戳了一下。
  “还难受？”
  燕谨抬头看她。刚刚干呕了半天，他的眼角沁出了些生理泪水。
  燕谨直起身子，擦干眼角的泪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那么难受的。只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就有些受不了，想吐。”他看着没事人似的宋微溪，“这种情况……你曾经在第一军团见过很多次吗？为什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唔，确实见过不少。”宋微溪笑了一下，“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只不过情况不一样而已。我那时候几乎是没有理智的，等有理智之后也就差不多习惯这些场面了，所以并没有多难受。”
  宋微溪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向燕谨靠近，贴在他耳边声音很小，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这么一想，好像我的方法也挺有用？要不我努努力，试着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让你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这样慢慢的，你也能习惯了。你说好不好？嗯？”
  燕谨的耳根微红。
  宋微溪的那一身“嗯”，让他不仅心痒痒，还浑身发烫，鸡皮疙瘩忍不住往外冒，好像宋微溪的那声“嗯”带了手，把他给浑身上下摸遍了一样。
  燕谨不由自主捏着宋微溪的衣角靠过去，微微弯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比宋微溪的还小。
  “其实……你不用努力了，我的大脑已经没办法想其他事情了。”
  走在最前面，半天没见人跟上来，一转头就看见某两人胶布一样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顾维：……
  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现在是调情的时候吗？
  你们眼里除了谈恋爱还能不能有我这个老师了？
  嗯？能不能了？ ！
  -
  医院里，医生正举着一根食指在朱鹤林眼前晃悠，语气像在哄小孩，“来，我们做个小测试好不好？你看，这个是几啊？”
  朱鹤林：……
  这智障问题，他不想回答。回答会侮辱他的智商。
  医生见朱鹤林迟迟没有反应，神情立马由温柔转为严肃，唰地一下收回手指。她把手中的笔插回兜里，大步流星往病房外走。
  “完了，看来真傻了。要抓紧通知学校里的老师才行！”
  朱鹤林脸黑了，低喊，“回来！”
  医生回头。
  朱鹤林满怀耻辱的咬咬牙，从唇缝里挤出一个音节，“一。”
  听见正确答案，医生长舒了一口气，又变回那副温柔的模样。她走回朱鹤林身边，目光欣慰地伸出两根手指，“那……来，告诉我这是几好不好？”
  朱鹤林脸色变了几轮，最后还是屈辱地说了个二。
  医生又伸出三根手指头……
  等宋微溪和燕谨进病房的时候医生刚好把五根手指全都伸出来，朱鹤林正躺在病床上满脸麻木地“五”。
  宋微溪扭头就走。
  “不用看了，没救了。”
  顾维一把把宋微溪拽回来，“干什么呢？”
  宋微溪指着朱鹤林，“你看不出来吗？他居然在配合医生，他居然在说五！他脑子肯定坏了。”
  “你脑子才坏了！”忍无可忍的朱鹤林从床上爬起来朝宋微溪狂吼。
  可吼完他又开始后悔。
  虽说尤昊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将计就计，这个时候他应该适当示弱，博取宋微溪他们的信任，然后顺利洗白，打入内部才对的。怎么现在被宋微溪一激，他嘴一痒痒就没忍住呢。这下和宋微溪的关系要越来越差了。
  听到朱鹤林的反驳，宋微溪这才满意点头，“嗯，看来没傻。”
  朱鹤林脑袋上暴起青筋。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顾维把医生请出病房，把房门关上。
  “朱鹤林，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朱鹤林神情一凛。
  来了，他能不能顺利通过拷问就在此一举了。
  朱鹤林捂住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尤昊。”顾维提醒他。
  朱鹤林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之后抱着脑袋抬头。
  “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晚上从模拟训练室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尤昊，和他吵了几句，他就说一会儿肯定要我好看。然后半夜的时候他就突然跑到我房间里来，说要为了军演比赛名额弄死我。”
  “然后呢？”顾维问。
  他调过宿舍楼的监控，和朱鹤林说的差不多吻合。但他想知道的是在尤昊进宿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那副惨状。
  “我不知道。”朱鹤林茫然摇头，“他进我的房间之后把我踹醒了，然后我就突然感觉头很痛，意识有点模糊。我爬起来揍了他几拳，没想到格斗榜第四居然那么不禁揍，几下他就趴在地上不能动了，再然后我也跟着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石头，“那这个你知道吗？”
  朱鹤林凑过头去仔细看了好久，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摇头，“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就算了。”顾维把石头收回口袋，“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