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咱两喝一杯。”
  “我不！”
  王风摇头拒绝。
  就狠狠盯着舒庭芳，眼睛里能喷出火焰。
  “哥，我没得罪你吧。”
  舒庭芳委屈。
  被盯的如坐针毡，一人饮下苦酒，起身去厕所。
  王风原地挪了一圈，目光死死跟着他，目送他进土菜馆后门外的厕所。
  自己也猛灌一口酒，咬牙切齿。
  “你俩啥情况啊？”
  土菜馆服务员秦小淮上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百思不得其解。
  她从没见过自己老板如此失态。
  王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昨天大晚上给我打电话。”
  “啊？”
  秦小淮疑惑。
  只是晚上打个骚扰电话，就能把一向以绅士自居的王风弄成这般模样？
  王风越想越气，举头再喝一杯。
  昨夜和宁秀秀渐入佳境。
  酝酿许久。
  就差临门一脚。
  手机铃声响了。
  响个没完。
  等王风找到手机，发现是舒庭芳。
  “搞什么啊？”
  “哥，快，船长打锐雯点什么天赋？”
  “……”
  “快快快，挺急的。”
  “……”
  “哥？喂？莫西莫西？”
  嘟嘟嘟。
  王风把手机关机，再回头发现秀秀已经整理好衣衫，站在房门口，低头小声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然后关上房门。
  王风表示:
  我裂开来！
  舒庭芳腆着脸从厕所出来，对王风笑道:“哥，韩服账号我已经替你搞了一个，钻四，还行吧？”
  王风点头。
  拍了拍小舒肩膀，走到土菜馆门槛上。
  坐下，抽烟。
  拿烟的手甚至微微颤抖。
  昨晚这波gank。
  伤。
  太伤了。
  此时的王风，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春天的暖阳里，热烈的死去。
  “老板，可有蒜？”
  电动三轮车还在马路上，一声沉沉的吆喝声就传了过来。
  人人鱼停好车，拿着他的拍摄设备，走进土菜馆。
  路过王风时，见后者一脸呆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不到任何反馈。
  问:“小淮妹子，这王老板怎么了？”
  秦小淮把两头生蒜放在人人鱼面前的桌上，瞥了眼王风，“不知道，昨晚没睡好吧。”
  人人鱼一听。
  赶紧跑到王风身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点。”
  “哇哇哇！”
  王风捶胸顿足。
  发出狒狒一般的嚎叫。
  下午。
  王风躺在土菜馆后门的藤椅上。
  隔了几十米，一大串建筑，用蓝铁皮围了一圈，写着“施工中，勿近”。
  王风问旁边修剪指甲的秦小淮:“这啥时候开始的？”
  土菜馆后面这一大串房子都是他们老王家的祖传产业。
  一直闲置。
  之前王风想开酒店来着，但不了了之。
  后来人人鱼提出租的想法。
  王风得知他是来搞战队，当场拒绝了，当时他基于宁秀秀，对lol职业没有什么好感。
  但第二天宁秀秀就被深海鱼她们拉去nnd了。
  所以一来二去，王风算是和lol和解了。
  和家里长辈姑姑说明了一下，就把这片建筑都租给人人鱼了。
  “一个多月吧，就是嫂子打职业那时候开始的。”秦小淮收起有指甲刀的钥匙串，看了看前面，“人人鱼说三四个月就能全部弄好。”
  王风点了点头。
  纳闷了就。
  一个美食博主，坐拥百万粉丝，非要来搞电竞。
  都想吃这块蛋糕？
  您牙口好么，可别被崩碎了。
  王风缓缓摇首。
  太复杂了太复杂。
  他才不要碰这些东西呢。
  “去，把我家的收音机拿过来。”差使秦小淮。
  后者翻了个白眼，在土菜馆收银台柜子里，找出一个收音机。
  上了年纪，十分老旧。
  是老王家祖宅里唯一留下的东西。
  王风拉了根拖线板，插上电源，调了调天线，喇叭里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调了调频道。
  有声音了。
  “寂寞的夜，寂寞的你……”
  换。
  “……那年冬天，小姨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叫枣树，另一个也叫枣树……”
  换！
  “如果皮肤红润有光泽，就是我们常说的白里透红，则说明非常健康……”
  王风眼睛一亮，道:“你嫂子皮肤就是这样，是不小淮？”
  “切~”
  “我打算把这些话录下来，放给秀秀听，没准能让她一高兴，就不买那种死贵的化妆品。”
  秦小淮冷哼一声:“直男！”
  收音机里传出声音:
  “好的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养猪专题讲座就先告一段落了……”
  王风抖了抖眉。
  眼神制止就要狂笑的秦小淮。
  赶紧换台。
  又拍了拍收音机的大脑袋。
  里面终于传出比较清晰正常的声音:
  “晚高峰是一座城市最为忙碌的时刻……”
  交通台。
  对咯。
  王风闭目养神，藤椅摇摇晃晃。
  一只春鸟在土菜馆后门的银杏树上落下。
  叫了两声。
  然后被不远处施工声音惊起。
  一个月后。
  平凡的午后。
  王风起身将收音机开关按下。
  他抬头，一只春鸟站在树枝上看他。
  “好兆头！”
  哈哈大笑一声，王风去前厅。
  果然。
  土菜馆没有客人呢。
  汪汪！
  一只狗从外面跑了进来。
  本来撑腮打盹的秦小淮一下子被吓醒，惊恐万状，慌张地往王风身后躲。
  王风一脚踢开这狗，“去去去，炫炫，一边玩去。”
  只是一只本国田园犬罢了，还非常小，估计是什么流浪狗吧。
  王风转头对秦小淮道:“你真怕狗啊？”
  这秦小淮的微信名叫“夷陵见狗怂”，王风以为是魔道粉在玩梗呢，谁知道这丫头居然真这么怕？
  秦小淮点了点头，又鼓足勇气探眼瞧了瞧，发现此狗还逗留在门口，摇着尾巴，一副憨相。
  吓的把双手挡在眼前，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王风喝道:“炫炫，走走走！再不走，炖了你！”
  外面有人接话。
  “小哥哥，你可真是好狠地心，为什么要炖我的狗？”
  汪汪！
  田园犬尾巴摇的欢快。
  被主人抱在怀里，不断用狗头蹭着什么，脸上神色憨态可掬。
  王风眯了眯眼。
  这狗真大。
  哦不。
  这狗真白。
  呃。
  算了。
  来人是叶羡。
  本就是美人一枚，偏偏今日打扮的漂漂亮亮，还露了不少骨肉。
  “今天宁秀秀比赛，你带我去看好不好？”抚摸着狗，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