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丰盛。”江川眼前一亮。
  褚谷抚着还有些红肿的左脸凑上来看了一眼，“真不错啊，跟江山有得一拼了。”
  第六章
  江川夹了一块鸡肉塞入嘴里，咖喱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隐隐约约还能尝出一点奶油和黑胡椒的味道，偏向法式一点的印式咖喱，味道并没有很奇怪，反而有一种独有的香气。
  “你是法国人吗？”褚谷问道。
  张默顿了顿，回道：“我是法籍华裔，最近正在申请中国国籍，毕竟我想以中国人的身份参加国际赛。”
  江川看了张默半天，“可你不像是外国人啊。”
  “我养父母是法籍华裔，我十岁的时候被领养后去了法国，前段时间刚刚回国。”
  “你养父母真开明。”江川有些羡慕。
  “他们已经去世了。”
  病房里至少安静了半分钟，江川真的想躺回被窝里给自己来两个耳光子，褚谷尬笑着打破僵局，“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那个……我该去吃饭了，下午还有台手术，就不奉陪了。”说完褚谷就跑了。
  江川用眼神千刀万剐了褚谷三万遍。
  “吃吧，我没事。”张默微笑道。
  江川还是有点愧疚，毕竟上午张默刚说了他自己不喜欢揭人伤疤，结果中午自己就揭人伤疤了，虽然是无意的情况下，但多多少少都会扯出一些让人自我内耗的回忆。
  张默看着江川愧疚的嘴角都快坠到地上了，无奈地笑着说：“我们扯平了，你进医院是因为我提了你哥哥，现在你提到了我养父母，抵消了。”
  “那不一样。”
  “困于回忆和过去的人是懦夫，现在不是懦夫的人要劝是懦夫的人快吃饭，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川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满意的拿袖子准备擦嘴，但张默的纸递得更快，让江川的衣袖免遭食物的污染。“小孩子一样。”张默边打趣边将饭盒收拾到了一旁的水槽，又开始洗碗了。
  “你收拾一下，等会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开车来了，刚好可以送你回去。”
  江川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江川住院的时候就带了个人过来，队服被带回去了，身上只穿着一件向昊给他换上的睡衣，洗漱用品还是用的一次性的，看来看去要带走的行李就只有那张上午从张默手里拿到的带着香味的名片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将名片藏进胸前的小口袋，环顾一周后倚在餐桌边说道：“我没带东西过来，可以直接回去。”
  “行，那等我洗完就去开车，你去办出院手续吧。”张默熟练的把洗好的饭盒装进保温袋中，跟着江川前后脚离开了病房。
  江川办好出院手续后走到医院大门口等张默，张默开着车到了江川面前，出于绅士的礼貌，张默下车帮江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在江川坐好后绕到了江川面前，仔细将安全带扣好。
  两人的脸间隔不到一拳，张默身上的香味让江川有些脸一瞬就红透了。
  “你很热吗？那我把空调温度开低一点……”
  “不是，是因为……”
  “因为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第七章
  “哈哈哈哈哈哈……”张默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川更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把头埋进膝窝里。“你别笑了。”
  张默缓缓止住了笑声，“好好好，不笑了，你坐好了，我们马上出发。”
  江川徐徐挺直了背，这才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红晕，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对了，柔柔姐给你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这一个月你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跟我联系，因为我也被强制安排了一个月休假。”
  江川微微皱了皱眉，嘟囔道：“我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工作，我没有别的生活了。”
  “你可以出去散散心，或者，陪陪你的侄子。”
  “你怎么知道？”
  “柔柔姐跟我说的。”
  “你跟我姐也很熟吗？”江川不解的问道。
  张默微微一笑，“emmm，昨天医院那一面算是刚认识。”
  “你跟我哥认识这么久，没有见过我姐？”
  “我认识你哥哥这么久，你不也不认识我吗？”
  “也是……”
  空气一瞬陷入了沉默，江川便倚靠在车背上静静地看着街边的风景，道路逐渐眼熟，很快停在了小区门口。江川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想起来还没说谢谢，便站在车门前准备道谢，看到了张默关掉了冷空调。“那个，谢谢你。”
  张默回应了一个斯文儒雅的微笑，“不客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联系我。”
  “好。”
  车门关上后，江川目送张默驶离。
  “小川？”
  江川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位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女人牵着一个孩子缓缓走了过来，那孩子看清江川的脸后就挣脱开了江川的手跑了上去，江川蹲下搂住了跑来的小孩，两只肉肉软软小小的手臂挂住了江川的脖子，吧唧在江川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叔叔好久没来找我玩了，所以我就让外婆带我来找小叔叔，但小叔叔不在家，妈妈说了，小叔叔生病了，但小叔叔今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外婆就带我一起等小叔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