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作者:
一叶style 更新:2024-12-04 16:57 字数:4354
我吓唬了他一句,那领头的道:“不懂盗墓的人哪懂我们行话?他们都叫我老六,我是被你报警抓去的孙老板的拜把子兄弟。”
楚雅看过关于我的报道,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她颤栗着道:“忘川,你举报了屁股潭盗墓案,他们同伙来找你麻烦了。”
老六得意地道:“还是这位姑娘识货!萧忘川,这事你怎么解决?是给孙老板留只手呢,还是一起支锅下地?”
支锅就是与人搭伙,下地那更简单了,就是盗墓的意思。
据说爷爷小时候是苏北人,那一带以平原为主,人们大多干农活。只是江淮一带,湖泊众多,称田为垛,田在水上,水绕田过,因此,干农活也被戏称为“下湖”。
爷爷长大后来了江南,他很有个性,也很遵从传统。
苏北那一带古墓大多在平原上,盗墓者装作农民去田里干农活的样子掩人耳目,把盗墓也隐晦地称为“下湖”,可爷爷楞是把盗墓改成了“下地”,这倒也符合江南一带农民干农活的称呼。
老六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也装作知趣的样子问道:“老六,别那么冲动,还有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嘛。”
老六清了清嗓子:“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鹧鸪分山甲,鹞子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
我心中有了谱,慢条斯理地问道:“老六,你是说那个孙老板是给你们瞧风水的?如今他栽了,你们找不到人干活了?”
楚雅瞪圆了眼,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楚雅,龙楼宝殿,就是大墓的意思,里面会有很多宝贝。”
老六拍了拍手道:“痛快!忘川兄弟果然是高人,那孙老板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我冷冷地道:“且慢!你们盗墓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老六皮肉一抖,指了指我店内的摆设道:“就你这也开南货店?这几条咸鱼恐怕有好几年了吧,能齁死人!忘川兄弟,看到孙老板出事的报道,我就注意上你了。”
他很认真地告诉我,孙老板也算道上一牛逼人物,他在我们这儿找了好久,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顺利下手,反倒是让我举报了。
我能举报孙老板,老六认定我也精通风水之术,说不定是摸金校尉的嫡传后人,能懂更上乘的分金定穴之术。
如果我肯入伙,那岂不是比孙老板强太多?况且孙老板这次出事,还是瞒着老六他们单干的,把老六他们气死了,若不是孙老板出事了,老六他们肯定想做了他。
可惜,他们虽然想得没错,可没一人注意到我店内悬着的“问天南货”的招牌,说明他们不是我想等的人。
只是他们是盗墓的,父亲虽然教了我盗墓的方法,却没真正下过地,现在我又得了爷爷的盗墓笔记,何不跟他们合作实际练练手?
可既然他们认定我年纪虽然轻,却已是绝顶高手,那我架子还是得摆足的。
我再三拒绝,老六有点不耐烦了,威胁说他们身份已经暴露,如果我不肯支锅,那只好对不起我了。
我懂他的意思,装作无奈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让他们放走楚雅。
老六阴阴地道:“这姑娘一走,那我们几个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不行,她得跟着我们,完事后才让她离开。”
令人惊讶的是,楚雅居然不再显得害怕。她有些兴奋,说从没真正见过盗墓,想跟着我一起下去体验一番。
第一次入伙,我总得抖一手让他们瞧瞧吧,这投名状是免不了的。
脑中回想着爷爷的那本盗墓笔记,忽然一件蹊跷事浮在了我脑中。
村后的几个小山头从来没人敢进去,据说是闹鬼,据说当年只有我爷爷胆大,为了打些野兔捉几只刺猬常常去那儿,而且能毫发无损地回家。
爷爷死后,父亲也上过一次山,也没出什么事。
爷爷和父亲是盗墓的,小山头处会不会有古墓?
闹鬼只是爷爷放出来吓人的风声,就是不想让乡亲们发现他的秘密?
我带着他们上了后山,山虽小却很陡峭,而且根本就瞧不出哪有路。
站在高处,瞧着脚下那条弧形的小山涧,爷爷盗墓手记上的说的堪舆之术在我脑中立即飞转起来。
涧是圆弧形从山脚穿过,那涧滩北面就是风水上说的“腰带水”。
这腰带水,并不一定真是水,而是指山或水或路的走势,它宛如古人的袍服上束的腰带,大吉之兆。
反之,在山涧的南面,那弧形是反着的,这就叫反弓水,凶险无比。
若是在腰带水的中心位置即肚脐处建阳宅,那不论是当官还是做生意,一生都将顺风顺水。
更让我惊奇的是,三四个小山头绵延连在一起,活脱脱一条护卫着腰带水的龙。
第5章 重开盗洞
“青龙护卫,非富即贵;肚为福地,脐为天官!”!
爷爷的手记上就这么写着。
若是在这个位置建阴宅,也就是修墓,那墓主人的后人就发达了。
千百年来,不可能没古代的风水高手没发现这里吧?
记得爷爷的笔记上确实记载过这么个地方,可奇怪的是,爷爷把后面的那页撕掉了,似乎有什么事想瞒着后人。
“山有形,龙无踪,墓深尸寒主大凶;棺无椁,尸红衣,黑气缠身命归西。”
这是爷爷留给我父亲的口诀,父亲又教给了我。
父亲弥留之际,告诉我他在西北的荒漠中遇到了这样的凶墓,凶墓中恰巧又是三大凶棺之首的“青铜棺”,这才出了事。
父亲是盗墓的高手,虽然尽力逃出凶墓,可从被救起到见我最后一面不出三天,仍是不幸去世了。
第一次出手,我可不想惹上这样的凶墓,谁让我还是菜鸟呢?
脑中盘算了一下,决计从后山入手,这才带他们进了后山。就算没发现什么,离我老宅近,有的是机会逃出这四个人的控制。
老六手下三个小子拿着洛阳铲,在我指过的地儿不时地戳戳。楚雅既紧张又害怕,紧紧地依偎在我身边。
这么大一个美人,刚见面就如女友一般挨着我,我心中立即荡漾开了,巴不得老六这伙人活儿一直干不完就这么呆着。
没过多久,一小子拎着洛阳铲跑到了老六面前,把铲子放在了老六的鼻子处。
老六嗅了嗅,眉头一皱道:“以前孙老板也给我闻过,好像就是这味儿,看来这儿真有大墓,嘿嘿,忘川兄弟,你果然有一套啊!”
老六虽然肯定了,可那帮小子好久没找到莫道门的入口,老六显得焦灼起来。
多次相逼后,我再也不能以沉默对抗老六了,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态道:“老六,你们这样干,到明天太阳挂当空也找不到啊!”
老六问我怎么办,我慢悠悠地道:“老六,看过中医吗?望、闻、问、切,这分金定穴也与这理通着呢!”
老六脸上一阵惊喜,楚雅倒似有些不信,一脸疑惑地道:“忘川哥,这世上还真有分金定穴之术?”
太想在她面前露上一脸了,我心中得意,面上却仍显得很淡定:“望,就是用定穴之术来瞧古墓的具体位置;刚才那小兄弟掘了土来让老六闻,就是因为封土的味道与普通的泥自有不同;这问嘛,就是到处向当地的老人打听,探得古墓的相关线索。”
我卖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了下来。老六喜得脸上麻子粒粒放光,急急地道:“什么望、闻、问?有忘川兄弟在,这些都不用操心。忘川兄弟,那这个切是怎么一回事?”
切字诀,恐怕连我父亲也不懂,何况是老六他们?那可是爷爷的盗墓笔记上所载的秘诀。
确定了古墓的大致位置后,只要精确计算好方位和角度,再结合地形,就不需要找墓道门,而是从远处打个洞,可以避开找墓道的麻烦和一些可怕的机关,一个洞直通墓主的棺椁停放之处。
其实,我虽然看过爷爷的盗墓笔记,而且天资聪颖一下就能理解,但毕竟没真正下过地,心中也没把握。
好在刚才身边那小子一铲子下去,我偶然一眼瞥见了洛阳铲中的土,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那土色不像别处那几铲带着明显的封土,也不像是生泥,说新也不新,只是土色很均匀。
脑中有个大胆的推测,估计爷爷生前就已经下过这个大墓,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把盗洞填上了,回填的土是新泥与封土匀在了一起,所以才显得特别。
我故意当着楚雅的面掐指算了一会,一跺脚道:“老六,从此处下手,必能直达墓室。”
老六将信将疑,我也害怕牛逼吹破,顺手拿起另把洛阳铲,狠狠地捅进了脚下的泥地。
带出来的土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脚下确实有个被回填的盗洞。
可我害怕这墓早让爷爷扫仓了,得想法子给自己留个后路,不然老六他们失望之余,不知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老六,滤坑你做不做?”
老六一脸惊骇:“兄弟,你是说这墓已经有人下过?”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墓非但有人下过,而且那人还是高手,是打个洞直通墓室的,恰巧就在我们脚下。
老六一咬牙,说是不能白来一趟,滤坑也行,万一能捡个漏呢?
德国制的兵工铲就是顺手,没多久,盗洞再次被重新挖通了。
老六命人取出绳索,一头捆在了盗洞口一株树干上,他对着我呶了呶嘴。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盗洞虽开,可不知墓中是不是有风险,老六不想他的手下出事,就逼着我这个新支锅的下去试试。
一弯残月照射在山岗上,连绵的山影黑黝黝的,宛如张开了巨口的山魅。
楚雅有些害怕,我安慰她说没事,便把绳索另一头系在了自己腰间,慢慢地下了盗洞。
刚下到一半,就隐约听到上面一小子轻声问:“老六,这妹纸怎么办?”
老六的回答特别骇人,他阴阴地道:“要是这小子下去后没事,那大家一起下,让这妮子也下。兄弟们放松一下,这么漂亮的妮子应该做个地仙。”
这是我最听到的最可怕的一句话,很后悔自己和老六达成的协议。
他的意思是怕楚雅泄露他们盗墓的事,要带楚雅一起下墓,等他和手下这批家伙发泄发泄后,就要做了楚雅,估计我也难逃一死。
做地仙,就是盗墓这行的黑话,如有同伙背叛或者怕人泄露秘密,他们往往在墓室中挖个洞,把仇家活埋了,这就叫做地仙。
可一切已经晚了,如果我现在示警楚雅,没我在边上,她一个柔弱女子当场就会遭遇他们毒手,而我,那更容易对付,他们重新填上盗洞,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忘川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等他们全下来后见机行事,如果墓中还有宝贝,等他们欣喜若狂抢宝时,我拉着楚雅趁他们不备悄悄爬出墓室。
脚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墓室。
第6章 唐墓邪瘴
居然是一个圆形的青砖大墓,看风格应该是一个唐墓。
可是,第一眼就没瞧见有什么珍贵的古物,只有一具巨大的石棺椁静静地卧在墓室中央。
见我长久没声音,老六探头在盗洞处叫唤了几声。
担心他们对楚雅不利,我只得告诉他墓中一切安全,并没什么机关,可以下坑了。
先下来了一个小子,然后是楚雅,接着另两个小子和老六也一起下到了墓室。
墓室中空空荡荡,只有墓壁青砖上架着几个奇怪的陶罐,这让老六他们很失望。
一个小子忽然叫了一声:“老六,这石棺椁的灰缝很严,看来里面还有货。”
老六示意我上前看看,刚一动,我就觉得脚下的青砖有些松软,心中立知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