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那么好，顾湛想向全世界炫耀。
  同时, 又担心会有更多的人通过这部剧认识到老婆的好, 与他争夺。
  掩藏的担忧来不及成长就被掐灭, 苏上尉一脸莫名地看他：“你想看, 我回家演给你看。”
  “……呵。”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这份满足到仿佛要溢出来的心情, 大约就是幸福。
  苏千凉很直，直到很多时候不用语言直接告诉她, 她压根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但也是因为她很直，不会像别人一样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让他感受到两倍三倍的幸福值。
  “老婆。”顾湛强忍在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前拥抱她亲吻她的想法, 克制地一遍遍喊，“老婆，老婆, 老婆……”
  苏上尉不明其意，一次次地应，他喊一声, 她应一声。
  没有半点不耐烦。
  顾湛觉得上辈子的他大概拯救了银河系，积下无数的功德，那天苏千凉才会认错相亲对象坐到他面前, 成了他的妻子。
  “千……”
  顾湛难得正经地喊一次老婆的名字, 将将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大家收拾收拾，动作迅速点, 今晚制片人订了餐厅，整个剧组一起吃饭聊天不醉不归啊。”
  副导演笑眯眯地宣布好消息，这里说完换个地方再说一遍。
  等人走了，苏千凉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那个气氛了，顾湛说不下去，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去卸妆。”
  因为晚上有聚餐，今天的拍摄提早结束，收拾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动作快的演员已经卸妆摘了头套让出化妆间。
  苏千凉卸掉妆容，敷了个小面膜，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顾湛在外等她，面颊两侧鬓发那边有些发红。
  “怎么了？”
  “天气热，带头套的地方有点过敏。”一句话的功夫，顾湛伸手挠了两下，把微红的地方挠出两条更红的指甲印。
  “等我一会儿。”刚从化妆间出来，苏千凉又转身进去，问小胡要了点芦荟胶和木瓜膏。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两样东西，顾湛笑了笑，找地方坐下，让苏千凉帮他把泛红的地方涂了一层芦荟胶。
  “你怎么知道可以用这两样？”
  “小胡说的。”苏千凉细致地涂抹每一个泛红的地方，一巴掌拍掉顾湛的手阻止他去挠，“她看我在太阳底下晒那么久，给我敷了一会儿芦荟胶，说是镇静肌肤晒后修复防过敏，用途很多。木瓜膏是涂口红前给我涂的，说是比任何润唇膏都好用，蚊虫叮咬发痒很有效。”
  说完两种东西的药效，她算是把顾湛的脸糊了个完全，逼得他闭上眼睛不敢随便睁开。
  苏千凉收起芦荟胶，擦掉手上多余的部分，“化妆师没给你用吗？”
  “我怕你等，先出来了。”顾湛很随意地说，“我是大男人，弄得那么仔细干什么？”
  他没忘记自己昨晚给亲亲老婆敷面膜时，她眼里透露出来的抗拒。
  不是全程由他动手，她只要敷着面膜好好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好，根本不乐意把时间花费在那上面，理由是：过程繁琐，看不出效果，性价比不高。
  说出去，谁相信这是个本该视脸如生命的女演员？
  老婆不在乎，他个大男人怎么能比她更在乎脸？惹来一句娘们兮兮的，那就彻底完球。
  苏上尉怎会想到昨晚的敷面膜会给某人带来那么大的影响？
  “你昨晚给我用的那个面膜叫什么？”
  顾湛有点高兴：“想再用一次？”
  “小胡说我皮肤好，很是羡慕，我要把那个推荐给她。”苏千凉自己是不可能用的，又要先后搅拌又要敷啊撕啊洗啊，太过麻烦。
  顾湛：“……”
  果然期望老婆主动想起敷面膜这件事的可能不大，不过有化妆师在，倒是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试试。
  “很多演员面膜不离手，他们家里的冰箱装着的不是食材，而是面膜。”
  这话可把苏上尉给惊到了：“面膜原来是需要放在冰箱里保存的吗？”
  “不，常温保存就可以了。就是夏天如果把面膜放在冰箱里冷藏，再敷到脸上会很舒服，效果更好。”顾湛努力安利，“晚上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乐水忽然冒出来，视线在顾湛敷满芦荟胶的脸和苏千凉身上一转，装作没发现地送上两瓶冰矿泉水，“湛哥，我刚去问了一下今晚聚餐的地点，我们收拾好就先走吧？再晚出发，容易堵车。”
  李涛：“小凉，今天我没开车过来，已经和水哥说过蹭他的车去，明天开始我一定随时待命。”
  苏千凉没意见，顾湛则开始后悔那么早给老婆找助理。
  要是没助理，以后就能天天和老婆一起上下班……好吧，不太现实，今天就是第一天拍摄得开机得聚餐结束得早，之后为了方便日夜颠倒地拍摄和避免来回影响睡眠时间，剧组会住在影视城附近，私人相处时间不多。
  时间差不多了，顾湛擦掉脸上的芦荟胶，鬓边依然微微发红，那种过敏的瘙痒想挠的感觉倒是没有了。
  这么一来，木瓜膏就没了用处。
  苏千凉问了面膜的名字，把芦荟胶木瓜膏还给小胡，再把面膜的名字告诉她，在小胡复杂的视线中走出化妆间，和顾湛乐水李涛先一步离开。
  目送苏千凉离开，小胡笑了一下，旁边正在敷面膜的女明星就问：“笑什么呢？”
  小胡：“苏千凉是真的性子耿直不拐弯啊，我夸她皮肤好，她回我昨晚敷了急救面膜，刚刚又把用的什么面膜告诉我。”
  “咳咳咳……”女明星慌忙捂住自己的面膜，拯救不及时笑崩了，便重新对着镜子挤气泡，“希望吧。”
  希望什么？希望苏千凉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吗？
  小胡笑笑没再说话，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那样的人，与其说是耿直，不如说是不屑说谎。
  明天找机会加个微信，顺便给推荐点好用的护肤品吧。
  影视城这边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早一步离开的车里，驾驶座上的乐水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开车，副驾驶座上的李涛扭头看着窗外，而后座……
  顾湛软骨头般躺在苏千凉的大腿上，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字：老、婆。
  苏千凉垂眸看他：干嘛？
  顾湛慢慢地写：想你。
  人都躺她腿上了，哪来的那么多想不想？
  苏千凉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睡觉！”
  顾湛才不想回去的一个多小时路程是睡过去的呢，那多浪费能和老婆好好相处的二人世界啊？
  “我还不困。”
  “不困就起来。”
  “我困了。”顾湛火速抓过苏千凉的手放在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闭上眼睛装睡。
  人高腿长的他缩在小小后座上的感觉不太好受，这点难过比起能躺在老婆腿上的福利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能够迅速忽略。
  还是苏千凉看不过去，主动往车门边坐，顾湛能够伸展的位置变大，更舒服了。
  他偷偷睁眼看她，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印在中心。
  抓着的手微微一颤，往后一收，即将逃脱。
  顾湛怎么肯让她跑？抓紧了往怀里一抱，闭上眼睛，再度提醒：“我睡了，你别打扰我。”
  苏千凉：“……”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忒不要脸！
  顾湛那么一说，她倒是真的没有再把手收回来，任由手心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血液缓缓地往心脏流动。
  她想：顾湛的吻可能有魔力，否则怎么会长久地印刻在记忆中？
  那一刻的心慌与退缩有点像……罢了，顺其自然吧。
  顾湛侧躺休息，苏千凉单手靠在车门边休憩，驾驶座上的乐水悄悄地往后一看，太阳穴抽疼：求你们稍稍遮掩遮掩行不行？还有个不知性情的外人呢。
  外人李涛很有分寸，没有往后面看过，仿佛对车外的风景入了迷。
  两个小时后到了商场的停车场，乐水和李涛先上楼。
  他们出发早还遇上下班高峰期堵了好一会儿，等剧组后面出发的其他人到这就更晚了，干脆让顾湛和苏千凉在车里多睡一会儿，他们俩先去置办一些需要的物品。
  乐水和李涛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整整齐齐地塞进后备箱。
  后备箱合上的瞬间，车身随之一颤。
  苏千凉睁开早已恢复清明的眼，另一只手拍拍顾湛，“醒醒。”
  顾湛拉过苏千凉的这只手，连同另一只捂在怀里的手一起放在脸颊边蹭了蹭，笑得又软又甜：“老婆，晚上好。”
  “笃笃笃”乐水食指微曲，在车门上敲了三下，“该上去了。”
  那一刻，顾湛很认真地考虑：天热了，该换个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