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氏族 第973节
作者:我是蓬蒿人      更新:2024-10-17 18:04      字数:3957
  赵宁这番狂妄自大的姿态,激怒了安德鲁。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赵宁并不是在呈口舌之快。
  下一刻,赵宁骤然动手,一拳轰出!
  从赵宁自信而坚定的眼神中,安德鲁体会到对方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要击败他,这让他感到了莫大的荒唐,也感受到了莫大屈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决心给赵宁点颜色看看!
  然而下一刻,当夺目的耀光瞬间临面,安德鲁瞳孔猛缩,恐惧的悸动再度出现。那是修行者与战士的本能,在向他发出危险的示警!
  安德鲁一咬牙,选择了挥动军刀迎击!
  他不信。
  不信成就天人境不久的赵宁,真能正面击败他,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至于心中涌现的惊骇,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赵宁修炼的某种特殊功法,专门扰乱对手的心神。
  当拳芒与刀气相撞在一起的时候,安德鲁在刹那间面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错了。
  轰隆的爆炸声里,汹涌的真气仿佛将空间撕出了一个大洞,安德鲁被能量冲击波正面击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军刀离手!
  防备着杨大将军的弗朗西斯科瞪大双眼,希望看到赵宁战败的刘新诚惊恐地一屁股跌坐在地,而杨大将军则是眼前一亮,喜不自禁。
  在弗朗西斯科的帮助下,安德鲁好歹止住了继续倒飞的身体,他捂着胸口面庞发紫,如陷噩梦一般地望着赵宁:“这,这是什么力量?!”
  作为当事人,他比谁都清楚,刚刚击败他的能量绝非圣灵之气(真气),那是比圣灵之气更加强悍的存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从未见过这种力量,在本界没有,在彼岸界也没有!
  赵宁怎么会凭空掌握这种力量?
  对方在彼岸界到底经历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
  第一零九零章 威慑
  赵宁掌握的力量不是别的,正是混沌之力。
  亦或者说,是凝聚混沌粒子形成的能量。
  混沌粒子是比真气粒子更加接近基本粒子的存在,释放出来的能量自然比真气粒子更强。
  赵宁的身体虽然暂时不能直接吸收、容纳混沌粒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临阵对敌的时候,将真气粒子转变为混沌粒子,再将能量爆发出来。
  安德鲁不了解这一点,贸然迎接,自然难免遭受当头棒喝,被赵宁一击创伤。
  “什么力量?很显然,这就是能杀掉你的力量。”
  赵宁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惊疑不定、脸色灰败的安德鲁,就像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弹指间就能灭掉他的敌人。
  赵宁话音方落,安德鲁与弗朗西斯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过身,使出全身力气向南方遁走,半分犹豫都没有。
  他们不可能犹豫,不可能继续停留。
  那意味着真可能被赵宁取走性命!
  望着两人落荒而逃,杨大将军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赵宁:“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这股力量?”
  如果完全掌握了这股力量,赵宁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对方离开,战斗方式也不会是在轰出一拳后,就停止进攻,而会是选择猛攻猛打,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候,谋求当场击杀对方。
  赵宁的回答不出杨.佳妮预料:“这是我第一次动用混沌之力对敌,尚有很多不熟练的地方,如果激烈进攻,很可能导致能量失控。”
  赵宁发现混沌粒子的时间不长,今天能用混沌之力对敌,已经是分外难能可贵。释放真气的时候将其转化为混沌粒子,对目前的赵宁而言负担极大,没法做到连续进攻。
  他还需要练习、摸索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对这种战斗方式运用自如。
  呜——呜——
  格兰帝国的铁甲舰队再度发出连续不断的汽笛声,只不过比之先前的雄浑有力,这次的怎么听怎么茫然失措——他们现在正发出立即后撤的命令。
  耀武扬威的铁甲舰队,转瞬间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艘艘战舰在大海上划出惊慌的轨迹,忙不迭转弯掉头。
  安德鲁与弗朗西斯科回到了舰队中,赵宁没有选择对舰队出手。
  他在拥有必胜之力的前提下,选择不追击安德鲁与弗朗西斯科,对方肯定回过了味来,这时候对舰队动手,很可能引发四名天人境的混战。
  强求没有必要,只要赵宁不能速胜安德鲁与弗朗西斯科,对方就一定会发现问题,伪装在天人境面前毫无用处。
  赵宁需要考虑的威胁,不只是从南海来的格兰帝国,天人境在这里交手,气机牵引之下,一直对这里保持关注的元木真必然已经察觉,赵宁可不想对方跑来捡了便宜。
  “你本来已经俘虏了这支强大舰队,今天它们又再度入侵.......”杨大将军叹了口气。
  赵宁明白她的意思,对方这是在说自己没能为赵宁守住战果。但这根本怪不得杨大将军,是赵宁自己没有尽快归来,对方不可能以一敌二。
  “什么强大舰队,一堆破铜烂铁罢了。”
  赵宁对格兰帝国的这支远征舰队已经失去兴趣,“如果我想要拥有一支舰队,不用多久,就能组建起一支碾压他们的强大海军。”
  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格兰帝国这支舰队就是近代水平,而此时的地球科技连星际战舰都能造出来,有抵抗军提供的科技输入,他要建立海军那必然是一支现代化舰队。
  “看来彼岸界的世界很精彩。”杨大将军领会了赵宁的意思,有了很想去看一看的冲动。
  赵宁笑着道:“精彩也混乱,先进也落后,科学也愚昧,总之一言难尽,等你去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言及此处,两人转头打算往回走,目光先后落在了坐在群岛上,失魂落魄、战战兢兢的刘新诚身上。
  刘新诚早就想跑了,在安德鲁被击伤的那一刻,他就想立即离开这里。他只是一个弱者,现在连他依仗的强者都不是赵宁的对手,他哪里还敢呆在这里?
  可他没有动。
  不敢动。
  赵宁是天人境,而且不是一般的天人境,他知道一旦自己的举动引起对方注意,对方杀他不比折断一根枯草更费力。
  再说,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的基业在岭南,还能亡命海外不成?
  兀一跟赵宁的目光接触,刘新诚便像是触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拜伏于地:“参,参见太子殿下......”
  赵宁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你丢尽了一个文明的脸面。”
  刘新诚霎时间害怕得浑身发软,四肢在同一时间失去力量,几乎要趴在地上。赵宁对他的论断,无疑昭示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赵宁轻描淡写的挥了挥衣袖,一阵劲风凭空从地上袭来,刘新诚这名王极境中期的高手,犹如被击飞的棒球,四脚朝天地被轰飞出去。
  人在半空,一连串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七窍流血的刘新诚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在比千刀凌迟还巨大的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
  赵宁没有在岭南停留,与杨大将军一道北返。
  “不灭掉刘氏?”踏云而行的路途中,杨大将军问赵宁。
  “还不到时候。”赵宁摇了摇头,“有刘氏在,岭南至少有区域性统一,要是刘氏覆灭,岭南又将陷入战乱,届时受罪的只会是百姓。”
  在当前情况下,大晋皇朝不可能越过秦、吴两国,派遣大军过来直接占据岭南,要是刘氏集团灭亡,格兰帝国的人无论暗中扶持谁,都会在岭南再度掀起战火,那将是一场军阀混战。
  甚至吴国、秦国都可能趁机入局。
  多方乱战,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只会平白给格兰帝国渗透之机。
  留着刘氏集团,无论他们在岭南做什么,那都是暂时的,只要没有战乱,百姓不成批成批死去,赵宁就都可以接受。等到反抗军进入岭南,天下一统之时,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看来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盟友。”
  杨大将军从赵宁的话中察觉出,后者有把握在不太长的时间内,于错综复杂、内忧外患的混乱中破局而出,战胜皇朝之内的诸侯与皇朝之外的南北蛮夷,实现大晋皇朝对天下的一统。
  赵宁回看了杨大将军一眼,真心实意地道:
  “我最好的盟友——不,手足——在本界,那才是我信心的最大来源,可以让我放开手脚没有后顾之忧的行事。”
  杨大将军微微一怔,随即便略显窘迫、羞赧,偏头移开了跟赵宁对视的目光。她甚至不无慌乱,心说这厮怎么突然改了性子,竟然当面跟我说这样的话?
  这是在表明心迹?
  杨大将军的反应出乎赵宁预料。
  赵宁的本意其实是,他在本界有万千革新手足,正是这些人的存在,能够推动文明迈向光明而正确的未来,因为跟他们同在,所以自己信心十足。
  下一瞬赵宁反应过来,杨大将军这应该是会错了意,以为他特指对方。
  赵宁笑了笑,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认识,因为这并不能说完全错了。
  没有杨大将军在本界看着,他的确不能放心在异界行走,而在赵宁的心目中,杨大将军虽然是吴国王族子弟,但已经属于大晋皇朝革新大业的一份子。
  他们的确是并肩奋战的手足兄弟。
  以前是,以后也是。
  ......
  吴国,金陵。
  站在王宫高筑的亭台中,杨延广倚栏而望,静静俯瞰着大半个街坊横平竖直的金陵城。晚风迎面而来,吹动着衣袂飘舞不定,一如他起伏不平的心潮。
  近些时日以来,吴王一直是既喜且忧,两种状态在每个日夜每个时刻不断交替往复,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杨延广知道,这个天下风起云涌山雨欲来,混沌之深挑战之大千年都难得一遇,而他一日不堪破重重迷雾找到吴国的前进方向,做出那个事关国运的选择,这两种状态就会一直纠缠着他。
  可是命运十字路口的关键选择,从来都不是能轻易去做的。
  时至今日,杨延广还有很多看不清的东西,但有一件事他无比清楚,那就是他即将做出的这个选择,不仅决定了吴国这个诸侯国的沉浮荣辱,也关系着九州大地祖宗基业的命运前程。
  作为一个已经开创王国基业,立志于君临天下的诸侯,杨延广不能不在乎自己在青史上的名声,千百年后,后人是唾骂他还是敬仰他,都取决于他接下来要做的决定。
  他激动万分,因为历史选择了他,让他有机会决定天下走向。
  他忐忑不安,因为洪流就在他身侧,随时有可能让他粉身碎骨。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杨延广身后的吴国丞相,终于开口劝说:
  “王上,在双方高手强者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格兰帝国的舰队强大到非人力可以战胜,他们陆战队装备的武器,也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厉害,那绝非弓弩可以比拟的。
  “现如今格兰帝国已经抵达南海,接下来势必北上,沿海一带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不消多少时日,他们必定要进行登岸作战。
  “外患已临,强敌在前,吴国不能做鸵鸟,对巨大危险置若罔闻,我们必须师夷长技以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