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窗帘被风吹动隐隐透进几道阳光落在她们二人脸上。
  付秋睡眼惺忪的伸手捞起手机看了一样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她想起身把窗帘拉开，但是她还被旁边的舟玉牢牢圈着，动弹起来有些艰难。
  她看了一样舟玉，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舟玉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看来昨天晚上对于他来说，也确实累到了。
  反正是在度假，没什么要紧的事，多睡一会也无妨。
  她也干脆又缩了回去，继续靠着舟玉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旁边的舟玉已经不在了。她缓缓爬起来一看，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你怎么不开灯？”
  他们的窗帘都拉着，房间里亮度很低。
  见到付秋已经起来了，舟玉笑着起身走到她身边。他坐在床沿使得她可以靠在他肩上。
  “姐姐还没醒，太亮的话会影响睡眠。”
  他伸手揽着她的腰。
  “正好我刚刚叫了服务员送了点简餐上了，先吃东西吧？”
  付秋点点头，便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洗漱了。
  瞟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她到底睡了多久。
  正好，再晚一点就正是去海边的好时候。前面一天只是在海边的公路上散了散步，今天就该正儿八经下海玩玩了。
  两个人洗漱吃东西，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已经接近下午五点。现在出发到达，过一会应该就能看到夕阳了。
  出门前，她在穿防晒外套的时候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也穿那件黑色的？”
  他拉了拉帽檐，不动声色地回答：“那件姐姐已经看过至少三次了，换件新的。”
  她微抬眉：“你穿哪件我都会看三次。”
  舟玉一笑，开玩笑道：“姐姐你的目光太明显了，能不能收敛点，再看我就得收门票了。”
  “那我得看够本。”
  他们一边有说有笑一边往外走，太阳已经开始斜斜地落下，海风带着湿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很快到达目的地，沙滩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孩在追逐打闹，远处还有人在放风筝。
  她走在他前头几步，踩着柔软的沙子，不时回头看他，像是等着他快点跟上。
  “你是不是脚底板太娇气了？”她勾了勾手指，“快点，落日不等人。”
  他笑了笑，加快速度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姐姐今天这么着急。”
  “不是，我是急着把你推进海里。”
  付秋少见的开了些俏皮的玩笑，但是太有一瞬间居然真的觉得这样做可能会很有趣。
  “姐姐你舍得？”舟玉无奈的笑笑，但是心里对这样的玩笑也觉得很开心。
  “今天舍得。”
  付秋继续往前走，夕阳的霞光，已经开始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橘红色。
  他们在沙滩边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放下东西。她脱下外衫，长发扎高，步子利落地先一步踩进了水里。
  水温刚好，不冷不烫，一踏进去脚就被细沙轻轻包裹。她低头卷起浪花，看着水在脚踝间打转，笑得很轻。
  “你快点——”她朝岸上的他招手，“你不说要陪我下海？”
  他笑了一下，脱掉外套，几步踩进海水中，水花飞溅。他游得比她快几步，到了她身边时没说话，直接低头就把她从水里打横抱起。
  她猝不及防，一声惊叫：“舟玉！”
  舟玉看着她笑，能够看到她这样惊慌失措的表现也很不错。
  “你……你放我下去！”
  他没有玩过头，听话的慢慢松手，把她轻轻放回水里，手却没松开她的腰。
  夕阳一点点落下，海面泛着碎金，浪花一层一层打来，把他们脚边的沙子洗得又细又滑。
  她刚从他怀里挣脱，站稳脚，却还没来得及反击，一大把海水就被他从侧面泼了过来，砸在她肩上，冷得她一个激灵。
  “舟玉！”她咬牙，猛地抬手回泼他一把。
  “姐姐你也很有活力啊。”他笑着后退两步。
  “你先无差别攻击的，别怪我不客气。”
  她蹲下迅速捧起一大捧水，动作干净利落，波浪似的溅出去，在他胸口炸开一片水花。他毫不闪躲，反而咧嘴一笑，水顺着他额角滑下来，滴进锁骨凹陷。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泼我？”
  “怎么，你能泼我，我就不能？”付秋也忘记了其他的事情，忘情的和他一起玩耍。他们两个在一起以来，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活泼过。
  她眼里带着笑，眼角泛着水雾，夕阳的光在她发梢和肩头晕出一圈橘金色，衬得整个人像是从电影画面里走出来的。
  舟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不动了。
  “怎么？”她皱眉。
  “你头发湿了，睫毛也挂水了。”他慢慢走近，“你这样太好看了，容易让我分心。”
  她没闪避他的视线，反而直视他：“那你分神了吗？”
  “已经分神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所以我决定，暂停泼水大战。”
  “这么容易认输？”
  “不，我只是想换种方式赢你。”
  他搂着她站在海面上，水浅得刚刚好，两人贴得极近，她被他微微笼住，仿佛整个海天只剩他们之间这一小片空间。
  海风吹过，她身上湿透的布料贴着皮肤，有些凉，他低头在她颈侧蹭了蹭，嗓音哑哑的。
  “我想听你说——想亲我。”
  她扬起眉，笑着看他：“那我如果说不想怎么办？”
  “你说‘不想’，我就当你欲擒故纵，姐姐。”
  他嘴里吐出的气息逐渐变的灼热，和微凉的海风融合在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
  “你猜对了。”
  她突然一把拉住他衣领，把他向前扯，嘴唇在他唇边轻轻一擦，没真正亲下去就退了回去，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这样可以吗？”她得意地说。
  他盯着她那双湿润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她勾了魂，喉结滚动一下，低声开口：
  “姐姐……”
  她被他整个人包在怀里，只觉得海浪一波波拍过来，肩膀和后背都有他温热的手在摸索着找位置，又不紧不慢，像是要把这份亲密一点点写进骨血。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天边已经染上最深的橘红，整个海湾像是被披上一层梦境般的滤镜。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彼此，安静站在水中。
  风停了，浪缓了，时间也好像被这片金色封住了。
  付秋开口，声音不高，却温得像细沙：
  “……这回是真的舍不得放开了。”
  他把头靠在她肩上，眼神一瞬都没从她身上移开：
  “我也不打算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