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肚子？”
  “那是好事儿啊，拉肚子，证明在排毒，多拉拉就好了。”
  夜里，张兮不断的起夜上厕所，他已经很注意动静了，奈何这偏僻的院子实在安静，稍微有一点动静都比较明显，张兮一会儿一会儿的就外出，他那房间的门又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第三次时就被农夫听见，起床来问了一下。
  拉拉就好了？
  张兮依旧只能算是接受他们的好意。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体的抗毒能力竟然减弱了，光是这么点儿看上去没什么伤害力的草药，就能让自己拉到虚脱。
  跑来跑去实在是太伤元气，还会吵到农妇两口子，指不定他们白天还有其他的农活要忙，便索性蹲在了茅房。
  直到天色转亮，张兮的肚子才缓和。
  稍微清理了一下，他出了茅房，也懒得回房间了，一头便在堆满枯草用来引燃柴火的草堆里躺了下去。
  实在是走不动，也是需要珍惜自己还可以休息的时间。
  既然已经是醒了，既然他决定了不能一直在床上躺下去，他就应该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起床，帮忙做一些事情。
  做事情，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
  睡觉也是会胡思乱想。
  日有所思，梦有所念，他不能逃避于现实。
  拉肚子是他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所导致，损失的是他自己的睡眠时间，到了该起来的时刻，依旧得按时起来。
  敌人可不会管他有没有睡醒。
  刚是蒙蒙亮，也不知道张兮究竟睡了多久，院子里唯一的一只鸡开始打鸣。
  在它打第五声时，从张兮醒来，还赖着闭上眼没有睁开，但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清醒开始的第五声，农夫农妇的房间里传来了动静，没有亮光，为了节省，两人都没有点油灯，保持着天亮起床，天黑就寝的作息。
  推开门，农妇先农夫一步出来，农妇走向灶房，开始烧火。
  “我来吧。”张兮快速的起身，在原地抖了抖，确认睡在外面的自己身上味儿已经完全消散，再去洗了个手，快速的跑到了正在生火的农妇前，想要帮忙。
  “你……不行。”农妇看着张兮，犹豫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瞄向了米缸。
  “你告诉我可以用多少米，多少菜，要加够多少水就行。”张兮大概猜到了农妇的意思，应该是与没有多少米，每一顿的米用量都必须严格控制这样的。
  “你确定？”农妇盯着张兮，她想了想，想明白她又不欠张兮的，凭什么怕让他看见自己每一顿到底煮了多少米。那米都是她家的粮食，是她家的财富。
  “恩，我不能白吃白住。”张兮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来吧，我在旁边看着，但凡你稍微有点儿不行，今天早上就没饭吃了。”农妇是比较严格的，这生火做饭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对于粮食本就很有限的家庭来讲，一定不能做饭失败，做饭失败就是浪费粮食。
  盛米淘米的过程中，都不能洒一粒米，那都是宝贵的财富。
  他自己做饭的技术虽然不咋样，总归还是可以吃的，万一张兮过了火，或者少了火，把粥煮生了，煮过了，弄得不好吃，也算是对食材的浪费。
  最主要的是，没有煮够，会导致米还没有被彻底的发胀，从体积上看上去不太能填饱肚子。
  这要是煮太过了，会变成米浆，有可能还会糊掉锅底，也不会太管饱。
  她有着自己的一套专门煮饭的秘诀，能够将粥煮得刚刚好，最佳管饱的状态。
  反正话已经放那儿了，她又是给张兮采草药，又是给他做饭，还收留他住什么的，她又不欠他的什么，他也没有付给她们钱。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能够让他做些什么事情，便真就让他开始做起饭来。
  弄明白了农妇在担心些什么，张兮很好的进行把控着，不管是火候，还是米水的比例，都掌握的刚刚好，在熬制的过程中，他用的是小火，用勺子一圈一圈的顺着搅拌。
  约莫半个时辰，小火慢熬的粥便好了。
  农妇坐在旁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待张兮将锅端上饭桌时，才过来叫醒她。
  “好喝，今天这粥比以前的都要好喝……我这是给年轻人的一点儿鼓励，第一次做饭，总归是需要一些积极性的嘛。”农夫喝了一口粘稠中还带了一点点甜味儿的粥，赞叹脱口而出，随后发现农妇变换的脸色时，求生欲极强的改了个口。
  “谢谢鼓励。”张兮没有否认，说是第一次做饭，也并没有说错。
  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次做饭。
  “行了，你也吃吧。花里胡哨的，熬个粥熬那么麻烦，手搅累了，没力气了，白天怎么干活？”农妇尝了一口粥，的确比平时的要粘稠，每一粒米的大小几乎都是相同的，晶莹透亮。她目睹了张兮熬粥的全过程，认为他那样太过于的吃力不讨好。
  可能吃的时候是要口感好一些，但这吃东西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好干活么。
  真要像他那样大清早的起床拿个勺子搅上半个时辰，手都会给搅软了，她一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你能做什么？”
  “我能……”张兮看向了柴火堆，被农夫的眨眼示意下明白了意思，“应该能够做一些事情，不会的我可以跟着学。”
  农妇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快速的吃过，然后开始去准备外出农活的工具。
  “昨天那柴是你嫂子给我的惩罚，要让他知道不是我劈的，会让我重劈的。”待农妇稍微远了点，农夫偷偷的将他先前那示意的原因道了出来。
  “惩罚？”张兮没太明白，是因为自己么？是因为农夫带自己回来了，所以给他的惩罚？
  “买酒。”
  “买酒为什么要惩罚？你酗酒么？”
  “倒不是酗酒，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常年农活的，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隐疾，到了夜里、变天的时候，有的时候就会很不舒服睡不着，喝两口暖和一下，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