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下班时间还有40分钟时，姜云依接到了方墨谣发来的信息，对方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想请她和申雅一起出去吃饭。
  姜云依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将手机递给申雅：“想去吗，她们大概会因为兔子衣服的事情调侃我们。”
  申雅双手捧着手机低下头，将攀爬上来的绯色压下，不论她们去不去，也还是会被方墨谣与周梓倩打趣，说不定这次拒绝，在下次碰面时，会遭到更多的调侃，她将手机还给姜云依，说：“去吧。”
  姜云依接过手机给方墨谣回了信息，对方很快将吃饭的地点和包厢名字发过来。
  下班前，姜云依又让申雅趴在自己腿上给她抹了一次药，给人揉舒服了才动身离开公司，方墨谣给的地址离空白比较近，正值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还花了点时间，等两人到饭店时，方墨谣和周梓倩已经在包厢里等着她们。
  刚进门，那两道暧昧的视线便向仪器一般精准扫射过来，将申雅和姜云依从头到尾打量得仔细，还恨不得装上透视，想要将申雅看个透彻。
  在这样严密的扫视下，还真给周梓倩抓住了一个藏在衣领下的吻痕，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欠打，用姜云依的话来形容，那便是太过于贼眉鼠眼，一看便知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心思。
  姜云依和申雅在两人面前坐下，周梓倩便故意敞开领口用手给自己扇风，哪怕包厢里空调开得冻人，她也还是装傻道：“哎呀，今天还真是热，外头的蚊子还真是毒，看把我们申老板锁骨咬的。”
  申雅冷着脸，并没有因为周梓倩的话而去遮挡自己身上的吻痕，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再放下杯子时，脸上多了一抹让人察觉不出的微笑：“确实，这包厢里的蚊子还是不行，竟一个痕迹都没能给你留下。”
  周梓倩笑容僵在脸上，连一贯维持微笑的方墨谣都没了表情，倒是姜云依乐呵呵的，还拿起菜单放到申雅面前，温声细语跟她说：“想吃什么就点，反正今晚有不太行的蚊子请客。”
  方墨谣的手已经摸上周梓倩的大腿内侧，她用力一掐，周梓倩便抽了口气从凳子上跳起来，动作太大，让还在点菜的申雅与姜云依同时抬起头看向她。
  申雅露出疑惑的表情，嘴上却不正经地问：“怎么？被蚊子咬了？”
  周梓倩脸垮了，她举起双手喊道：“别开枪别开枪，申老师，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
  申雅笑意明显，但一瞬而过，在周梓倩想要说些什么时，又低下头收回笑容继续翻看菜单。
  姜云依这次还真没有客气，将菜单上推荐的菜品都点了一份，丝毫没考虑方墨谣和周梓倩两人的荷包。
  等菜品上齐，包厢的门被关闭，周梓倩便再次开口：“说真的，两位老板都使用过了吧，感觉如何啊？这可是我们家的新款，给个五星好评呗。”
  “新款？”姜云依夹起一块肉放进申雅碗中，又道：“这兔子套装不是早就有了吗？”
  “衣服是有了，那盒子里不是还送了别的吗。”周梓倩说：“那玩具，拍子可都是新东西。”
  姜云依没有回答，只是说：“你们家的产品哪样东西你没有尝试？”
  方墨谣接了她的话，回应说：“大部分的产品的确都是按我俩的喜好来制作，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看到了，这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就不能只考虑我们自己了。”
  “所以呢？”姜云依这才意识到今天这两人约她们来，还是有正事要谈。
  “姜老板要不要合作？”方墨谣正经不到两分钟，这语气就又带上了一些不太靠谱的蛊惑。
  姜云依停下筷子，眼中带上了一丝讥讽：“感情这还是一餐“鸿门宴”呢。”
  “严重了严重了。”周梓倩出来打圆场：“这不是太久没见面，所以才请两位老板出来吃饭么，这谈合作就是顺便的事，我们之前卖的这些东西都是小打小闹，这不就想更进一步，做大做强嘛，但这做大做强还有前置条件，姜老板做医疗器械生意，我们这再往上走卖些别的产品，不就正好到了姜老板的领域么。”
  姜云依眉梢向上一挑，又打趣一句：“准备转行了？”
  方墨谣也笑着回应她：“赚个零花钱罢了。”
  “既然要谈生意，那就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姜云依用公式化的口吻说：“11点，谈完正好能请我吃饭。”
  方墨谣一噎，又无奈地笑着摇头：“行，明天上午11点，我和倩倩会准时到。”
  说完，姜云依又偏过脑袋低声问申雅：“明天上午你是不是有课？”
  申雅点头：“嗯。”
  “行吧，那就不要折腾了，晚上回家我再告诉你我们聊了什么。”
  她俩只要一说话，周梓倩的眼神便立马暧昧起来，就好像恨不得在她们旁边撒鲜花放礼炮。
  时间一长，姜云依和申雅也习惯了这两人的没正行，再次面对这样的视线，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
  这餐饭吃了许久，有周梓倩在的地方，话题永远不会落在地上，等时间不早后，她们才从餐厅离开。
  折腾了大半天，回家后姜云依没有对申雅做什么，等夜里两人洗过澡躺在床上时，姜云依抱着申雅，习惯性亲亲她的唇，问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出来单干？”
  “嗯？”
  “比如，自己开个培训机构，这样不管在学生的选择上，还是时间的安排上，都能更自由。”
  姜云依又立即补充道：“当然了，我没有要替你做决定的意思，只是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这家培训机构待下去了，或许能多一种考虑和选择。”
  申雅抿唇，没有回答，姜云依等了一段时间见申雅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以为是自己提出的想法让申雅感到不愉快了。
  姜云依又凑过去亲了亲：“怪我，不该和你聊这些。”
  “我…的确有辞职的打算。”
  “嗯？”这次，轮到姜云依疑惑了，在今天之前，她完全没发现申雅有这个计划。
  “但、但开一家培训机构，我完全没有经验，所以…”
  申雅的话断断续续，视线也左右飘忽不定，显得很紧张，也有些局促不安。
  姜云依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辞职？”
  原因让申雅有些说不出口，每个人都是希望自己能一直向上，她也不例外，当初选择当老师，无非就是混口饭吃，能有个工资不算低的工作养活自己便好，但如今接触了空白的生意后，她发现自己更喜欢这样的工作。
  她想要属于自己的事业，她发现自己似乎还能创造更多的价值，但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被姜云依知晓后，会不会觉得她太有野心，不再纯粹。
  见申雅闭口不答，似乎很纠结还有些痛苦，姜云依将她脑袋按到胸口，安抚道：“没关系，不想说就先不说了。”
  “我只是…只是想…”申雅仰起头，明明已经决定要告诉姜云依，但最后关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因此，她憋红了脸，显得无辜又委屈。
  “好了，没关系。”姜云依又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回到刚才你说的，没经验可以慢慢积累，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今天很晚了，早点休息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
  申雅能感受到姜云依对她越来越温柔，或者说，对方本来就是个成熟又可靠的人，能包容她的全部，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曾经…
  申雅没有忘记她与姜云依还有一个心结没有解开，虽然做好了准备要旧事重提，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像此刻，明明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有些气自己，关于她工作的事，今天一定要告诉姜云依，她不想拖下去，她怕自己今夜不开口，就会像之前那般再也说不出来。
  申雅两只手抓住姜云依的睡衣，对上姜云依的视线，她又成了一只倔强的小狗，“我、我只是想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你会不会觉得我功利心太强？”
  申雅几乎是一口气把话说完，说完后心中又变得焦虑繁重，在姜云依开口前的每一秒都变成了煎熬。
  姜云依一开始并不理解申雅口中说的事业与功利心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她仔细琢磨后，才大概理解了申雅更深层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是她的笨小狗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想赚更多的钱。姜云依忍住笑，先捏了捏申雅的鼻子，才说：“亲爱的，我们都是俗人，不论是你还是钱，我都爱得要死。”
  所以，姜云依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在申雅意识到这一点后，脸色迅速涨红，整个人都快要冒烟，她的变化没有逃过姜云依的眼睛，对方猛然翻身，将她按在了身下。
  姜云依撩开申雅的睡衣，抓住了她的胸，又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唇，姜云依的笑再也没有忍住：“你真是…可爱得让我想亲你。”
  姜云依贴近申雅的耳边，舌尖轻扫她的耳朵：“知道你今天很累了，我温柔一些，等你舒服了我们就睡，好不好？”
  申雅已经羞得闭上了眼，她搂住姜云依的脖子，如蚊蝇般的声音从她鼻腔中响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