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母被评论区教做人(穿书) 第103节
作者:
锦晃星 更新:2024-06-24 14:31 字数:6605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其实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不论是郭琪还是李庭兰,甚至别府的姑娘,都在你父皇一念之间。要我说啊,娶谁不重要,关键得男人自己有本事,姻亲就真能靠得住吗?这世上父子手足相残的事还少了?”
雍和公主心下黯然,她不知道百姓之家是不是会像书上写的那么和乐?反正她在宫里活了十五年,也只有在方皇后看向楚珣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是舐犊情深。
“皇祖母说的是,皇兄们的婚事是要由父皇决定的,唉,就是不知道淅直总督府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淅直总督离她太远了,雍和公主更没见过他家的姑娘,“不过以前我也见过随父亲入京的姑娘,虽然和洛阳城里的姑娘有些不同,但都挺好的。”卢珍除外。
“嗯,你父皇看中的人自然错不了,”郭太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只是这消息绝不能由你说出去,可记得了?”
雍和公主立马肃容应是,她当然不会说,晋王兄妹可还坐着娶阁老府千金的梦呢,怎么能让他们知道皇帝已经为他另外准备了人选。
……
内阁值房里这会儿气氛有些凝滞,户部尚书丁思亲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显壬,“李相,我不是不知道曹琏的做法有问题,但他确实将银子送过来了。您也知道如今国朝是个什么情况,这哪哪儿都伸手要往部里要银子,可我拿什么变银子出来?”
李显壬已经完全不是惯常的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等丁思亲说完,才道,“就是因为知道国朝是个什么情况,我才不认为朝廷有必要留曹琏这样的酷吏,”他摆手示意丁思亲听自己说完,“难道非要等山东也生出民乱,内阁再商议派何人过去赈灾平乱吗?”
想到朝廷选派去陕甘的钦差时大家推诿的模样,丁思亲也是一言难尽,“山东那边何至于……”
他长叹一声,“李相啊,我原也是穷家子,哪里会不知道百姓的苦楚?只是比起陕甘百姓和边关将士,山东再难也是有限的,为了朝廷也只能苦一苦山东百姓了。”
李显壬看着丁思亲痛心疾首的模样有些恍惚,他很想问问他,当年他饿着读书,胥吏却要上门催交税赋的时候,告诉他为了朝廷也只有“苦一若”他们的时候,他会不会这么大义凛然?
他不由想到孙女的话,那些锦衣玉食的朝廷命官们要求已经泡在苦水里的百姓再“苦一苦”。可凭什么呢?明明他们只要稍稍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儿,百姓就可以不那么苦。
但李显壬又觉得自己无颜去指责丁思亲,他不也是这么麻木的过了几十年?且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甚至在某些时候想起年少时的志向,还觉得十分的可笑。
他轻叹一声,“可哪里的百姓不苦呢?若是咱们看不到也就算了,但看到了,难道还要坐视吗?”
他指着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折子,“大家都在弹劾秦王弄权的时候,你不也说就该让秦王这样的人下去好好整顿一下地方吗?”
郑中益和曹琏可不一样,丁思亲梗着脖子道,“他那是私卖官粮,这个历朝历代都有铁律的!”
“你的意思是曹琏征来的银子都进了国库?”李显壬似笑非笑的看着丁思亲,大家都是从底下走上来的,下头是个什么样子还不清楚?
朝廷收一,曹琏都能让百姓缴二,而等到胥吏进门的时候,估计百姓都得交三交四了,“不若由户部遣人将曹琏缉拿入京,顺便再抄一抄曹家。”
这个丁思亲还真的不敢试,他太知道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了,但水至清则无鱼,想让人做事就不能苛求太多,“可是曹琏毕竟按数交银了,你想想整个山东那是多少税银,如果换了他,你能保证接任的官员能做到吗?”
李显壬轻敲书案,“丁大人是想官逼民反?”
“你这是危言耸听!”丁思亲也生气了,他可是一心为国的,倒是李显壬,这会儿在这儿搞什么妇人之仁,他是二十来岁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吗?“我听说您和那方济民连着亲呢?”
他这会儿真的信了曹家来人的话,李显壬这是为了给方济民报仇呢。
李显壬淡淡的看了丁思亲一眼,“我竟不知道丁大人是靠什么走到今天的。”
“哼,我原来一直以为李相是靠明哲保身才坐稳次辅之位的,没想到李相居然一心为民!”
沈迈告老还乡,丁思亲这个户部尚书按资排辈的成了五辅,虽然最靠后,但他如今已是阁臣,又是实权尚书,并不怵李显壬这个摆设,反唇相讥的毫不犹豫。
“够了,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在这儿吵吵像什么样子?”宋旭涛忍无可忍,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墩在桌上,“你们出去瞧瞧,咱们内阁值房都快成坊市了。”
丁思亲自问一心为公,理直气自然壮,声音便不自觉的高了。可值房这种中枢要地,不说阁臣们都是沉稳人,便是在这儿当差的连走路都是高高抬腿轻轻落下,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的喧哗之声?
因此便招来了许多过来回事递手本的官员在外头探头探脑。
丁思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他并不心虚,因为在他眼里,七.鹅群爸一思爸仪六旧刘伞整.理此文发布,加入即可享受四年历史汇总李显壬就是个伪君子。真觉得他们李家的偌大产业来的都很干净吗?他要是想查,弄掉几个李氏族里出来的官员轻而易举。
李显壬很给面子的冲宋旭涛拱了拱手,“是我失态了,”他转向丁思亲,“丁尚书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但下头弹劾曹琏的折子既然已经递上来了,甚至还附着万民书,咱们总不能当没看见吧?难道要逼的山东百姓入京叩阍才成?”
丁思亲稀疏的眉毛抖了抖,他的本意就是想将弹劾曹琏的奏章压下来。但李显壬所说的百姓入京,若是无人插手,那是断不可能的。
但若李显壬有心要搞掉曹琏,那别说从山东弄过来几十个百姓,便是从别处弄一些百姓来冒充山东来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将事情闹大便可。
其实丁思亲真不愿意和李显壬对上。原因无它,一直以来李显壬对他这个户部尚书一直都是很支持的。宋旭涛脾气不好,自己又不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的,有时候说话不注意,等意识到得罪人了的时候,那些话早就落地了。而李显壬总是不动声色的帮他缓和描补。
可以说若没有李显壬,自己这个户部尚书也不会坐的如此安稳。所以丁思亲总觉得他和李显壬早有默契,在朝堂上互为依持。
可这次是怎么了?难道李显壬看上了山东布政使这个位置?他飞快的想着这几个月来朝堂上的人事变动,这才突然意识到,这阵子还真是有不少人员变动。而那些被补上来的人员里,真没有李显壬的人吗?
丁思亲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立时缓和了神色,冲宋旭涛也欠身,“是我性子太急一时乱了方寸,叫首辅见笑了。”
宋旭涛冷哼一声,他是内阁首辅,这朝廷的事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的。曹琏是怎么征的税他怎么会不知道?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如今正是朝廷最缺银子的时候,不催逼谁愿意将自家的银子拿出来?而没有银子,谁来为朝廷办事,谁去边关打仗?
“行了,你们都是一心为了朝廷,”他转头看着李显壬,“但如今山如松正在蓟辽练兵,秦王又在陕西赈灾,福建那边的犒赏也没发下去,朝廷处处都要银子啊!你且等等,等朝廷缓过了这一阵儿,咱们再和那些酷吏算后账。”
宋旭涛这话说的连丁思亲都不想听,这是在告诉李显壬可以卸磨杀驴吗?那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办事?
李显壬却笑着点头,“是我目光短浅了,总想着一地之民,却忘了天下百姓,”他冲丁思亲拱了拱手,“丁大人见谅。”
丁思亲忙起身还礼,“不管是天下还是一隅都是大晋的子民,李相也是一心为公,是丁某太过急躁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显壬,“其实李相说的也有道理,曹琏做事确实太过贪功,不如趁着这次有人弹劾,给他挪个地方。”他想到曹家人送来的田契,曹琏其实也有心想进京了。且以他的资历和品级,到中枢之后,怎么也得是个侍郎。
第123章 v章
李显壬立时明白了丁思亲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还想趁这个机会给曹琏升官啊。
李显壬确实富,但那是因为三房几代单传,妻子不但嫁妆丰厚又都极擅经营,上百年的累积才有了今天的家业。他也会收底下人的冰敬炭敬,也会收富商们的干股,给他们一些庇护。但卖官鬻爵收受贿赂的事他是绝不沾手的。
而这位丁大人在这个时候还抓住机会为曹琏绸缪,只怕是收了曹琏的孝敬了。
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丁思亲为了个曹琏起龃龉,“丁大人说的也是个方法,毕竟万民书都送过来了,朝廷怎么也要给个说法的。”
宋旭涛将两人的交锋看在眼里,他眸光微冷,面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这不就成了?”
丁思亲虽然做了户部尚书多年,但他这个人一向自以为是,对他这个首辅不怎么尊敬。
是以即便是实权尚书,按惯例吏部和户部尚书是理所当然会入阁的,宋旭涛也硬压着他没让他入阁。
现在看来,他压一压他是对的,这人初来乍到,就敢和李显壬硬抗,还抗赢了。宋旭涛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笑眯眯仿佛没感觉到权威被挑战的李显壬,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既是这样,那你们商议一下将曹琏放在何处为好?他今年的卓异还是免了吧。”
李显壬颔首,“虽然不赞同曹琏的行事方法,但他也确实是个理财的好手,”他含笑看了丁思亲一眼,“也怨不得能得丁大人的欣赏呢,对了,前阵子淅江布政使孙广宏丁忧,不如就让他顶上吧。”
“这孙广宏在任的时候曾以右都佥事巡理两淅盐法,曹琏在山东时也兼理过山东盐事,过去补上再合适不过。”
李显壬回了丁思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淅江可是出了名的富庶啊。”
宋旭涛赞许的捻须点头,他对李显壬的反击很满意。李显壬说的没错,淅江可是上上等的省份了,多少人打破脑袋花了多少银子也要谋那边的缺。李显壬就这么“大方”的给了他看不上的曹琏。
但知道实情的他们却再清楚不过,布政使掌管一省的民政财政。但淅江布政使上头可是还有位淅直总督郎行宽呢。
郎行宽是什么人?那可是恨不得将淅江南直隶还有山东三省拿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人。那是一点儿权也不愿意放的,何况还是淅江的财政大权。
之前曹琏在山东,而淅直总督府设在杭州,离济南远的很,所以曹琏的日子很好过。但他去任淅江布政使,那可就在郎行宽的眼皮子底下了。曹琏的行事风格,头上有那么一位“事必躬亲”的上司,他这个布政使能当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李显壬也是才收到宫里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建昭帝为晋王挑中了郎行宽的女儿。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建昭帝的眼光。而且也更加确定了建昭帝册立晋王的决心。
但他更清楚孙女要拉晋王落水的决心。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让孙女改变想法的,那与其让她自己横冲直撞,还不如自己在后头帮上一把呢。不然搭进去的可不止是自己一房的性命。所以他今天顺势就将曹琏给扔到郎行宽那里去了。
两个作风强硬的人凑到一起,即便曹琏没多少胜算,也能给郎行宽添些堵了。何况曹琏身后还站着丁思亲这个新任阁臣呢。
丁思亲心里暗骂老狐狸,但也不得不领李显壬这个“人情”,谁叫自己棋差一招儿呢。
既然两人无话,宋旭涛干脆直接拍板,“那就这么决定了,曹琏就不必进京述职了,直接往杭州去吧。”
……
李显壬一回来便将曹琏的事告诉李庭兰了,“这会儿陕西那边才是重中之重,不宜再闹出青州的事来,所以我便退而求其次,先将人弄到杭州去。”
李庭兰点头,“祖父的意思我明白的,只是朝廷准备让谁去补曹琏的缺呢?”
李显壬摇头,“山东布政使可也是个好缺,只怕现在宋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李庭兰笑道,“不知道陕西那边怎么样了?若是宋硒在秦王那里碰了壁,只怕宋首辅就顾不上山东那边的事了。”
李显壬笑看孙女,“你的意思是?可惜陕西太远了,这消息一来一回,只怕新的山东布政使都赴任了。”
李庭兰轻叹一声,她觉得秦王其实和郭太后并不那么“同心同德”,但现在她和郭太后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咱们既已将这个消息通知宫里,看看那边有什么人选没有。”
李显壬不认为孙女只是单纯的卖人情给郭太后,“你是怎么想的?”按常理,李庭兰也会先问自己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除了重生和穿书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李庭兰其他的并不隐瞒李显壬。她将自己对秦王和郭太后关系的猜测说了。
“虽然孙女觉得有些过于了,但这应该也是秦王不愿意争储君之位的原因之一,他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李显壬却不这么认为,他还是觉得秦王要么是太过矫情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要么就是太过虚伪,既要储位又不愿意背上“夺嫡”的名声,“秦王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郭太后还能再活几年?而且朝臣也绝不会容许太皇太后插手政务的。”
建昭帝能做到的事,李显壬不信秦王做不到,“至于承恩公,那人能力有限,还是外戚,便是有心想掌控秦王,怕也没有那个能力。”
“当然,他们还有另一种方法,”李显壬眸光中带上了别样的意味,只是李庭兰却没有注意道,认真的问,“什么方法?”
“我听你说过,郭家有意让郭琪入秦王府,”李显壬发现孙女突然变傻了,有些不满意道。
“祖父是说郭家想要下一代皇帝?”李庭兰摇头,“孙女觉得郭太后有些想当然了。”
就看她想将最名正言顺的楚琙推上太子之位用了多少年的功夫,就该知道下一代只怕会更艰难,而当年建昭帝和郭太后还可以称得上母子同心,但现在郭太后年事已高,而承恩公郭勇和楚琙并没有多少舅甥之情。
郭琪更是一直站在五皇子那边,李庭兰不信以秦王的聪明看不出来这些。有这些前情,便是郭琪想和楚琙夫妻同心,怕也得做好水滴石穿的准备。
李显壬又被孙女给惊到了,他有些迟疑道,“所以你准备……”不论孙女再异于常人,她都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有些话李显壬实在不好问出口。
李庭兰被李显壬盯的心里发毛,半天才福至心灵明白了李显壬话中的未竟之意,她极不礼貌的白了老祖父一眼,“祖父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和您分析秦王若是登基之位和郭太后以及承恩公府的关系,你想到哪儿去了?”
郭琪都明白告诉她自己会入秦王府了,她为什么要与人共侍一夫去?上辈子的罪还没受够么?她得多傻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
李显壬被孙女瞪的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靖安侯府就是前车之鉴啊,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太深才好。”
李庭兰却道,“祖父好好看看,若是秦王登基的话,谁才是以后的‘靖安侯’?”
“你是说郭家?”李显壬抚额,“是了是了,祖父真是老了。”
“所以这才是孙女要给宫里送消息的原因,”李庭兰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是秦王发现他便是登上了那个宝座,也被郭太后织的网牢牢的缚住,他会怎么做呢?”
李显壬霍然起身,眸光炯炯的看着李庭兰,“他会想尽办法挣破这张网,”而李家或者还有别的朝臣,便是他与郭家抗争的力量。
那兔死狗烹的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发生的。而他也不会再参与到秦王和郭家的争斗中,他可是打算在秦王登基之后,乞骸骨归乡的。
自己孙女居然已经想到这一步了,李显壬再次发出为什么李庭兰不是男儿的感叹,不是他觉得孙女没用,而是这个世道再优秀的女子也只能被养在家中,不能像男子那样一朝成名天下知。
……
郭太后当夜就收到了山东布政使出缺的消息。她不得不感叹李显壬手段之高了。但感叹之后又多了一重担心。看李显壬的身子骨,不说二十年,怎么着也有十几年好活。若他一直在朝,侄子在他跟前那有说话的余地?
而且他还养了那么个厉害的孙女?
郭太后不由长叹,她实在不想当恶人的,尤其李家这样的盟友和未来的亲家。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为了郭家和郭琪,她就不能让李庭兰坐大,她实在没信心郭琪能够赢得过李庭兰。
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她还不用做这个恶人。郭太后将心事掩下,开始寻思山东布政使的人选来。
……
离宫宴的日子越近,晋王心情越激动。或许是李庭兰对他从来不假辞色的缘故,晋王觉得自己对李庭兰越发上心了。当然在他眼里,李庭兰那是年纪太小,还不知道男女之情,所以看不出他的好来。只要她再大一些,便会像他后院的那些女子,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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