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嫉妒
作者:文武林      更新:2024-05-23 17:57      字数:4137
  楠一望着眼前的这幕,心里不由得生出嫉妒。
  本来,他对大学里的传言半信半疑。如今,他亲眼看到蝶纤和朝阳在一起,终于相信了流言。
  他踌躇了片刻,在俩人起身之前就悄悄的离开了电影院。一路上,他坐在电车里,简直觉得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他没有脱衣服就躺在了床上,心绪愁烦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蝶纤回来了。她看到楠一躺在床上,不由得凑到了他的身边,感慨道:“今晚,我本来不打算回来了。可看完电影之后,我想了想,还是回来看你吧!”
  楠一听到她的话,心里竟然火冒三丈。在那股气头之上,他竟然给了蝶纤一个嘴巴子,骂道:“你出去浪吧!你还回来干什么!朝阳是你的男人!”
  蝶纤摔倒在了床上,觉得一阵晕眩。她实在搞不明白楠一到底是抽了哪根筋,竟然敢动手打她。她没有记错,俩人结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
  她不由得泪流满面,哭道:“你疯了!”
  楠一吼道:“我是疯了!被你和朝阳逼疯了!你们竟然瞒着我,在外面干苟且之事!简直太不要脸了!我竟然那么傻,还把朝阳那个浑蛋当朋友!我简直是糊涂到家了!”
  蝶纤爬起身,冲到了楠一的跟前,哭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楠一冷笑道:“我胡说八道?难道学校里的流言也是胡说八道?要是没有证据,和你同寝室的女孩子们怎么会胡说八道呢?我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你和那个浑蛋在电影院里哭哭啼啼的,我怎么会相信外人的胡说八道呢!”
  蝶纤呆望着楠一的那张怒气冲天的脸,咬牙切齿的道:“你既然去了电影院,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呢!还有,你竟然暗地里去学校打听闲话!”
  楠一喊道:“我要是不去学校接你回家,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害怕了?你心虚了?是不是?是不是!”
  蝶纤跟着喊道:“你简直是疯了!你怎么能相信外人的胡说八道呢!另外,我和朝阳只不过是在一起看了一场电影而已!那是一场悲剧电影,我情不自禁的哭了!你干什么非要胡思乱想呢!”
  楠一气极反而笑了起来,道:“情不自禁?你终于承认你是情不自禁了!”
  蝶纤的脸急的通红,喊道:“你干什么总要胡思乱想呢!你的神经简直出问题了!我告诉你,我和朝阳没有什么,只是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你要是愿意听那些长舌妇们的胡说八道,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楠一狠命的推了蝶纤一把,蝶纤顺势坐在了床上。她爬起身,冲到楠一的身前,喊道:“你凭什么打人!你必须给我道歉!”
  楠一的面孔扭曲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准备再次给蝶纤一个嘴巴子。可是,他的手却被蝶纤拦住了。蝶纤吼道:“你凭什么打人!你下的去手吗!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动手打过我!这会儿,你因为那些长舌妇们的闲言碎语,竟然动手打我!你真浑蛋!”说完,便狠命的把楠一推搡到了地板上。
  楠一浑身瘫软的仰躺在木地板上,浑身发抖。
  蝶纤冲出了卧室,哭哭啼啼的跑出了家门。
  她压根就没有察觉外面竟然下着凄迷的雨。她昏头昏脑的跑着,任由冰凉的深秋雨水打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的衣服淋的透湿。山路两旁的路灯正发着混惨惨的光芒。在雨雾里,那昏黄的光芒简直像是濒临窒息了。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蝶纤的足踝。她终于停下了疯狂的奔跑!
  她颓然的挣扎到路边,抱住了一根湿漉漉的电线杆,随即便悲凉的哭了起来。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像是魔。楠一被魔附体了,所以才会动手打她。想到这里,她愈发的哭的悲惨了起来。雨水哗哗啦啦的落着,肆无忌惮的击打在她的身体上,一阵阵的痛彻,一阵阵的冰凉。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像是停下了哭声。可是,她分不清楚脸上湿漉漉的冰凉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挣扎着往前走,淌过路面上渐渐升高的雨水,在天昏地暗中,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正好有一辆汽车路过。那辆汽车立即停了下来。一个油头滑脑的男人摇下了玻璃窗,对蝶纤喊道:“小姐,要不要搭车!这么大的雨,肯定没有计程车和洋车了!”
  蝶纤被倾盆大雨淋的昏天黑地,想都没想,直接上了那辆高级轿车。她目光呆滞的告诉那个油头滑脑的年轻男子,她要去翰林大学。
  那个油头滑脑的年轻男子发动了汽车,朝着大学的方向开去了。他一直用余光打量着旁边浑身湿透的蝶纤。蝶纤浑浑噩噩的,竟然压根没有察觉那男子的诡异眸光。
  等到汽车开到一处密林深处的时候,那男子竟然把汽车停了下来。蝶纤醒了过来,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黑压压的灌木林。她不由得喊道:“你要干什么!”
  那男子狞笑着道:“小姐,雨下的那么大,我们就在车里过夜吧!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说着,便把手上戴着的一只镶着祖母绿的戒指拔了下来,送到了蝶纤的手里。
  蝶纤丢掉那只戒指,正准备拉开车门逃走,却一把被那男子从后面抱住了。
  她顿时吓得大哭大叫了起来,拼命的挣脱那男子的束缚。
  那男子的力气蛮大,任由蝶纤怎么挣扎,她都无法摆脱那男子的束缚。情急之下,蝶纤不由得假惺惺的笑道:“别闹了!我依你还不成吗?你瞧,你都弄伤我了!”
  那男子听到蝶纤软玉温存的话,不由得心里酥麻了起来。他放开了蝶纤,笑眯眯的看着她。
  蝶纤故意指着祖母绿戒指,笑道:“乖!捡起来,给我戴上!”
  那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嘻嘻的弯腰捡那玫戒指。蝶纤趁机在他的脑袋上狠命的打了一拳,随即便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从车上逃了下去。
  她的双脚踩着软绵绵的湿漉泥土,拼命的朝着公路的方向跑去。那男子被打的昏昏沉沉的,可是他却没有丧失意识,在后面追着蝶纤。蝶纤吓得哭哭啼啼的,并且大声的喊着救命。
  公路上,一辆汽车渐渐的停下了。蝶纤看着那两盏明晃晃的车灯,像是看到了生命之灯。她顾不得脚下苔藓的湿滑,连声叫嚷着,奋力朝着那辆汽车跑去了。
  车上,顾阿香和春生像是认出了蝶纤。春生紧赶着下车了,冲到蝶纤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披头散发的蝶纤,问道:“你是蝶纤?”
  蝶纤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仔细的盯着春生,竟然哭叫了起来。当年,佟肇源过世之后,顾阿香便和佟安迪不怎么来往了。本来,春生在安迪的那家橡胶厂里做事。可顾阿香却觉得春生可能会受委屈,便要春生从那爿厂里辞职了。母女俩人经营了一家像样的餐馆。阿香靠着祖传下来的烹饪手艺,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如今,阿香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不再亲自掌勺。她把手艺传给了春生的媳妇,彻底把大饭店的生意交给了春生两口子。
  等到楠一和蝶纤结婚的时候,顾阿香和春生参加了婚礼。从那以后,俩人便很少和安迪夫妇来往了。
  几年不见,蝶纤还是老样子,春生也还是老样子。这会儿,他看见蝶纤竟然被陌生男子追着,知道蝶纤肯定遇到了麻烦,便急忙催促着蝶纤上了汽车。春生钻进汽车,紧赶着就发动了汽车。那辆汽车在公路上飞驰了起来,很快就消失了。
  蝶纤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简直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梦魇。那份后怕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泪流满面。
  顾阿香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蝶纤没有把她和楠一吵架的事情说出去。她说,她本来打算回学校,不小心坐进了一辆黑车里,所以才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阿香道:“你没有事情就好!真是有惊无险!幸亏我们开车路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春生道:“你现在还准备回学校?要不,你去我们家里住一晚上吧。现在都已经半夜十一点了!”
  蝶纤木讷的点了点头。春生开车回到了家里。他的太太看到蝶纤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简直吓了一大跳。等到她听完婆婆的讲述后,简直要被吓死了。
  春生的女儿急忙领着蝶纤去洗澡换衣服。她要保姆准备了姜汤,逼着蝶纤喝了下去。
  那晚,蝶纤便在叔伯家里度过了。
  楠一一直躺在木地板上。他痛哭流泪了整整一夜,脑子里的念头翻来覆去的。
  他真的后悔动手打了蝶纤。可是,在当时的那副情境里,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会儿,他的心里充斥着极度的自责,简直觉得自己实在太浑蛋了。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从地板上爬起来,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酸痛起来。他走到窗户跟前,看到窗外照旧是落雨凄迷。
  他把双手撑在窗台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凄迷落雨,觉得心里悲伤至极。
  蝶纤的那句:“结婚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动手打我!”重复回荡着,让楠一觉得痛苦不堪。
  他恨不得窗外的落雨能把他脑海里回荡着的那句话冲走!
  那天,他没有去研究所里上班。他是有年假的,休了一个礼拜的年假。
  蝶纤在叔伯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便回学校了。春生亲自开车送她去了大学。临走之前,蝶纤千言万语的叮嘱叔伯,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楠一。她既然没有事情,就不要让楠一再跟着担惊受怕了。
  春生独自开车回去了。正好那几天,他经营的那家大饭店出了点儿事情。他整日的为了琐事而奔波,压根就顾不上去找楠一。过了一段时间,等大饭店里的事情彻底的忙完了,他也没有念想再去找楠一了。所以,楠一压根就不知道蝶纤那晚遇到的事情。
  蝶纤回了学校。她简直把同寝的那几个女孩子恨死了!系里正好调整宿舍。蝶纤得到消息,紧赶着便搬出了那间宿舍。她申请了一个单人间宿舍,总算是摆脱了那些是非精们。可是,闲言碎语照旧,说她故意摆阔炫富的闲话传遍了学校。
  蝶纤只装作听不见。那些天,她的心虚愁烦,上课的时候总是无精打采的。朝阳还不知道那晚上发生的两件事情,照旧和蝶纤坐在一起听选修课。大四的学生和大一的学生都有选修课,并且可以选修相同的科目。蝶纤和朝阳都选修了文艺欣赏课。
  蝶纤却故意借口和同学对笔记,主动坐在了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朝阳的心里猜到了什么。他自然也听人说起过那些闲言碎语。如今,他眼瞅着蝶纤主动的闪离了,心里愈发的觉得那些闲言碎语简直太可恶了。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把蝶纤当成是妹妹。他不过是想着能帮助她、照顾她而已……虽然,他也曾暗恋过蝶纤。
  他决定应该找蝶纤好好的谈一谈了。
  那晚,他早早的下了晚自习,夹着书本来到了蝶纤自习室的外面。
  蝶纤坐在阶梯教室的最高处,自然看到了正在后门外徘徊的朝阳。她立即带着书本出来了。
  朝阳一句话也没有说,引着蝶纤向后面的操场走去了。
  操场上已经很空寂了。朝阳走到了看台的最高处,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对蝶纤点了点头。
  蝶纤怀抱着讲义,坐在了那张报纸上。报纸只有一张,朝阳只能直接坐在水泥台上。
  蝶纤道:“我知道,你有重要的话跟我说!”
  朝阳望着凄迷夜幕上的迷离星辰,心里却十分的清醒和明澈。他叹息一声,把目光挪移到了远处篮球架的投影上,道:“你知道,我以前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