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
作者:南野扬      更新:2024-05-23 13:00      字数:4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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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度尽的岁月, 好像一声叹息。
  ―
  让我们来说说亚瑟王的故事吧?
  在一个名声显赫的国度, 有一位清贵高洁的王。
  在所有人都还不知所措,在所有有资格的勋爵们还在为了‘选王’而搏杀的时候, 他就已经为了‘所有人的笑容’这种理由拔出选王之剑了。
  背负先王斩杀白龙的卑王伏提庚的意志而生, 一生经历十三场大型战役。
  驱逐蛮族,抵御远海的魔兽, 被不列颠所有人所深爱的王。
  尊荣如他,温柔且崇高。
  令人心生艳羡与憧憬, 被歌颂为不朽的永恒之王。
  “――多么可怜。”
  天空凝着重云,沉甸甸的,眼看着就要落雨了。
  不列颠的岛之主,在阴云密布下低笑着。
  她对不列颠, 对生在这个时代的不列颠所有子民, 以及不列颠尼亚之王……对这一切, 作出断言。
  “越挣扎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辉煌。”
  “这就是, 亚瑟王的传说。”
  是的。
  这正是古不列颠最富传奇色彩的王的一生,与他直至后世的辉煌。
  一段金黄的传奇, 一段不变的传说。
  永恒之王亚瑟, 闭上他清澈如湖的眼眸,将于此长眠。
  日暮里的卡姆兰之丘。
  在整个不列颠尼亚的颤抖里, 这里安静平稳如海上的孤岛。
  烈火般赤红的夕阳, 拂落的阳炎落在立夏眼里, 像是一片小小的, 正在燃烧的天空。
  在那泓清水色里漾开的烈火,烧灼了整个不列颠。
  不列颠尼亚的天空变了,阴沉沉的,全是些积着雷雨的云,卡姆兰之丘成为唯一有着太阳的地方。
  在傍晚的时段,夕阳在火红的燃烧。
  山丘之下,是卡美洛的子民,与莫德雷德所率下属,在兵戈交击。
  拥有武器的,就手持利刃去战斗,没有武器的,就投掷石块将对方砸的头破血流。
  倒下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还有……更多的人。
  亚瑟王治下的子民,在声嘶力竭里愤饮熊熊燃烧烈火,那是愤怒所化的,最锐利的枪/矛。
  而卡姆兰之丘的最顶上,焚积一地的尸骸之中,只有三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逶迤着灵子。
  通红的夕阳下,她在发光。
  ‘喀啦……喀啦……’
  金属制的铠甲,在迈开的步伐里碰撞。
  那声音,沉重又固执。
  她背着满身光之罪,背对‘亚瑟王’,迎着立夏,向那个方向走去。
  而立夏站在距离他们既近又远的,非常微妙的地方。
  他目光依旧清澈,却非常的散乱,纵使这样……也清晰的,映着一切。
  叛逆的骑士与他擦肩而过,立夏在错身的那一瞬,听见对方喉咙里带着血腥气的沉闷吐息。
  她脊背微塌,拖着步子缓缓慢慢,坚定的向前走着。
  从还算平稳到踉跄,一腔孤勇的背影。
  等她停下时,少年回头看去。
  灵子逸散出非常美丽梦幻的光,而她腰部以下全都充盈在光里,一片模糊。
  原来如此。
  她并非是停下了步伐,而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向前走啦。
  重重的一声闷响后,立夏听到一声压抑的咳嗽。
  向来桀骜不驯,举止利落从不拖沓的莫德雷德,此时高扬的单臂竟在缓缓颤抖。
  她指节略微蜷缩,金属的手甲上染了血污。
  是啦是啦……正如所料的那样,她向嵌入石中的星之圣剑,伸出手去。
  卡姆兰之丘下,莫德雷德一方的哨兵,站在军队前方,观望到山丘上此时此刻的情形。
  他以为那是胜利。
  于是一声声热烈的喝彩欢呼愈发喧烈,伴着隼鸟扬翅而飞,发出一声厉哑的高啼。
  但是,在那胜利的表象之后,真正发生的究竟是什么?
  亚瑟王执政时期,从未摘下过头盔的少女骑士。
  她对着那柄象征胜利与荣耀的剑,像是要哭了一样,却强硬着扭曲出笑容。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走过去啦,也没有办法再触摸。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遥远的距离啊。
  不过,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
  只要这样……
  “已经,足够了。”
  莫德雷德固执的,向着那轻鸣的剑刃伸着手。
  剑刃上流淌的光辉非常清冽,在她的指间穿息着。
  而距离真正能够触摸到剑身,始终有着一指的距离。
  或许,她将蜷缩的指节伸直,就能够触摸到了吧?
  正如那句‘足够了’一样,她最终没有再做出一次努力。
  莫德雷德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触碰誓约胜利的,她的光辉。
  比大多男性还要飒朗帅气的少女骑士,翠色的眼眸那么固执。
  却又如雾洗一般,会发光一样的熠熠生辉。
  灵子的光辉,飘逸着散尽。
  清贵无双,高洁神圣的亚瑟王。
  莫德雷德的‘父王’,另一世界线中的,女性的她。
  两位王手持的剑都是不同的。
  虽然都是星之圣剑,都是这行星内部结晶化的‘最强幻想’……但是,外形却并不一样。
  虽然多少能在颜色等种种方面,联想到另一个身影。
  但是――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和亚瑟·潘德拉贡是不一样的。
  她和他的铠甲也不一样,所持的圣剑也不一样。
  更何况,此次的‘亚瑟王’,也并非亚瑟·潘德拉贡,只不过是披着这层外衣的伪物。
  但是啊……这一切的不同之中,唯有那剑刃所折射出的光辉是一样的。
  莫德雷德触摸着那道光,似乎是终于能够触及了那位永恒之王最美的理想。
  贝尔芬格,或者说男性的亚瑟王,不是她的父王。
  她只是从这相同的光辉里,去汲取那位少女王者的温度。
  并甘愿,被摩根利用。
  “高贵的,遥远的……我的父王。”
  她们所度尽的岁月,就像这声叹息。
  灵子终归尘埃和风。
  saber莫德雷德――回归英灵座。
  见证了这一切的人类少年,整个人不知从哪里来了很多的疲惫和怠倦。
  立夏垂着头,塌着肩膀,静静地看着他的永恒之王。
  那双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清水色。
  现在,卡姆兰之丘的顶上,只剩他们两个的身影。
  贝尔芬格倚在那棵斜斜的树下。
  被莫德雷德持剑所贯穿腹部的重伤,正鲜血汩汩。
  那赤红色辉煌的,像是夕光滚着一层浓丽的金,在他身上流淌。
  抛开夕阳艳丽的光影,只能看到被血液晕染的深蓝布料,在银白的铠甲上留下融和了泥土的,污秽的红。
  气氛非常安静,连细细吹过的风都略显聒噪。
  最后,贝尔芬格开口打破沉重――
  “到这里来,我人类的小孩子。”
  “我……”少年开口后,明显的愣了愣,“我,可以,过去了吗?”
  他没想到自己的嗓音会这么低哑,就像是在压抑什么一样。
  立夏的语气温吞,很缓慢,带着韵律奇怪的停顿。
  ……是的。
  就像是贝尔芬格一样。
  “为什么不呢?”魔物紧闭着双眼,向他微笑。
  那个笑容不够好看,也算不上吟游诗人口口称颂的阳光隽秀。
  但是却足够温和,带着将要离去之人所特有的静谧感。
  “一切都结束了。”魔物说:“我的小孩子,已经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所以……过来这里吧。”
  [小孩子,你过来呀。]
  他曾经这么催促着,神秘兮兮的拉着少年的手腕,将他带到王座之后。
  拖出那柄名声显赫的圣剑,光辉在他眼前显现。
  现在,他不能动啦。
  少年单膝跪在贝尔芬格身前,牵起他躺在泥土上的手掌。
  非常冷,没有温度的,他的手掌。
  那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体温的流逝。
  “莫德雷德呢?”魔物紧闭双眼,划破的眼皮吧嗒吧嗒留着血,盖在他金色的睫毛上。
  那粘腻着鲜血的睫羽在颤抖,滚下的血珠像泪。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年说着话。
  “莫德雷德走啦。”立夏说。
  “摩根呢?”他问。
  “摩根留在王城啦。”立夏回答。
  “梅林呢?”他声音变得很轻。
  轻轻的,轻轻的。
  像一场飞往彼方的梦。
  “梅林为什么喜欢花?她是人类?”
  “……梅林是梦魇和人类的混血,喜欢花是她的爱好。”立夏回答者他,温和耐心,语气带笑。
  但是――
  “你哭了……?”那么敏锐,敏锐到不像是他,“为什么,要哭呢?”
  “没有哦。”少年第一次欺骗了贝尔芬格,“我没有在哭。”
  浅浅的,濡湿的痕迹,顺着他的脸颊向下。
  [你走神啦,人类的小孩子。]
  “您做梦了,我的永恒之王。”
  其实,并不是这样。
  立夏在哭,贝尔芬格也没有做梦。
  他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混淆了梦和现实,毕竟那些绮丽的梦,重复了太多次。
  所以才会说出……那些发生过的,并一次次重复过的话。
  是的,就像现在,立夏听他说――
  “明明之前也吃不饱,现在也吃不饱……”
  紧接着,贝尔芬格微弱的声音,被卡姆兰之丘下的嘶吼压过。
  声嘶力竭里,绝望的哭泣着。
  “――亚瑟。”
  “不朽的理想。”
  “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我们,阳光容颜的王。
  他有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拥有比游吟诗人更加清脆悦耳的声音,和绿宝石一般的碧眼。
  清澈如湖,正直高洁的王。
  “是……谁在说话?”气若游丝般虚弱且困倦的,贝尔芬格微微张开眼眸。
  赤色的垂泪落入他的眼底,漾开出的湖色无比澄明。
  “是您不列颠的子民。”
  少年抬手,为他擦拭去滑过脸颊的血迹。
  最后,用衣袖裹上掌心,轻轻盖在贝尔芬格不断流血的眼睑上。
  “……”
  魔物沉默了很久,久到立夏以为他就要这样沉睡。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对方鼻腔里呼出的一节气音。
  然后,他在说话――
  “明明之前也吃不饱,现在也吃不饱,为什么卡美洛的人还能露出微笑?”
  虽然重复了一样的话,但很显然,贝尔芬格与之前的状态是不同的。
  现在的他,已然清醒。
  人类少年垂着头,很安静的聆听。
  “……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多么纯挚的目光啊。
  纯挚得,就像是曾经向少年询问那些奇奇怪怪的,关于身为魔物的他所不能理解的,人类的一切。
  是的。
  就像问出‘没法吃饱’这个问题时一样。
  魔物在问人类,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如果说过去的他坐在人王的王位上,享有荣耀、王权,及整个不列颠。
  那么现在的他则完全相反……一无所有。
  那么立夏呢?
  贝尔芬格的少年骑士啊,用没有沾染血污的,非常干净的手,抚摸上他粘着血和泥土碎屑的头发。
  人类少年的回答,也和那个时候一样,没有改变。
  “――因为,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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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wq
  我脑袋里的剧情‘砰啪啦’就结束了,实际写出来,一天过去了,才进展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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