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作者:
谢楼南 更新:2024-05-22 08:38 字数:4275
程惜的脸皮到底没有太厚,有点尴尬地清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你哥怎么没来?是这种舞刀弄枪的场合不方便他出现吗?”
肃修言瞥她一眼:“现在知道叫‘我哥’,不是娇滴滴喊‘肃大哥’了?”
程惜简直要给他弄得无语:“我说你连你亲哥的醋都吃……”
肃修言“呵”了声,格外理直气壮:“也不知道是谁惦记着我哥,还说我瞎吃醋。”
他这一通胡搅蛮缠,就连程惜也给他打乱了节奏,本来应该问清楚的事情也没问完,她正略带头疼地试图把话题掰回来,比武场上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上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惜:我惦记肃大哥也很正常的吧?毕竟男神。
肃二:呵呵,惦记就跟他过去。
程惜:那怎么可能,我的心肝宝贝明明是你。
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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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还是搞不完啊,下次更新一定能完……吧
无奖竞猜下boss是谁,应该挺好猜的吧哈哈哈哈
祝大家节日快乐,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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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如果没有结束的勇气,那么就不要开始(10)
这个人出现得太突然, 在场的全是武林高手,也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在了台子上。
他不但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脸上也覆盖着一张银白的面具, 手里并没有拿什么明显的武器, 只握着一根通体洁白的玉笛。
齐耀天才刚解决了上一个对手,覆手第一城本来准备这次派一名长老上去的, 但是那名长老还没来得及跳上台子,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人抢了先。
齐耀天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拱手对那个人行礼:“这位武林同道也是前来打擂比武?齐某得罪了。”
白衣人并没有回答他, 只是临风而立, 衣带在身后翻飞出潇洒的弧度。
程惜正觉得这个人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眼熟, 她的手就被肃修言放开了, 接着他就站起来,用轻功径直飞到了齐耀天身旁。
肃修言又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你先下去吧。”
齐耀天的神色是愕然的,不过他到底是信任肃修言, 点了点头后就下了台。
肃修言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弯了弯唇角,语气甚至称得上柔和:“既然已经到了这会儿, 就没必要再带着面具藏头遮尾了吧……哥哥。”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 现在四周都非常安静,就算肃修言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程惜坐在凉棚里,也能清晰地听到他说了什么,还有他最后那声称呼。
白衣人略微顿了顿,就也轻叹了声, 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来那张和肃修言相似度很高的脸。
程惜脑仁有点疼,她不近视,也不瞎,不但把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看清他脸上温柔的表情。
这……不就是应该在神越山庄后院里岁月静好着的肃修然吗?
她这一刻,深深觉得自己心脏有点负荷不了——这剧本搞来搞去,还是要兄弟相爱相杀?
那边肃修然已经又笑了下,用他那种独特的温柔嗓音开了口:“小言,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
肃修言的脸上也挂着点说不清楚的笑容,“呵”了声:“对,不想让我知道。上一次你抛出来应付我那个傀儡实在太不像样,我杀了他之后,虽然一瞬间有过念头,但也还是觉得太过荒谬。所以我直到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他说得这个“上一次”,别人可能没听懂,但程惜知道,他说得是他们在梦中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听他说到自己的死,肃修然的眉头就微皱了起来,目光里也带上了心疼:“小言,我从来不想伤害你,这次哥哥一定要救你。”
肃修言冷笑了声:“不想伤害我?也对……你昨天都说了,你必须得让这一切有意义。至于我,不过是注定要牺牲的代价,不能算在你头上。”
肃修然的目光顿时更心疼了点,还带上了些忧伤:“小言,你要的答案我都给你……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动手,哥哥担心你。”
就算程惜现在对这个肃修然没什么信任度,但她按照本能去判断,也觉得肃修然这时候并没有说谎,也许他们真的需要再好好谈谈。
肃修言如果买账,那就不是肃修言了,他冷笑得更起劲:“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可惜我昨晚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昨晚如果说了,也许我还真会考虑一下。”
肃修然抿了下唇,脸色有些苍白:“小言,昨晚……我还没见到天权剑。”
肃修言沉默了片刻,又看着他哥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到是你的吗?”
肃修然不敢回答,抿紧了唇看着他,肃修言就微歪了下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伪装得足够成功,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我只不过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一个人,能完全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让我到死都看不透,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你。”
他又“呵”得笑了声:“毕竟我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都赢不了你。上一次临到最后,我有些猜测,却没有试图去求证。我那时真的累了,又快死了,我不想死得时候太心寒,也许糊涂点反倒比较好受……”
肃修然一直抿着唇沉默,这时终于忍不住喊了声:“修言!”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像是用了莫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太过失态:“小言……不要这样说,你明知道,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肃修言面对他哥的时候本来就熊得厉害,这时候简直变本加厉,唇边的冷笑不止:“我的好哥哥,求你别再假惺惺了,听着真恶心。”
肃修然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苍白,他的身体甚至微晃了晃,再次站稳时轻声说:“小言,把天权剑给我。”
肃修言微眯了眼睛看着他:“你要天权剑做什么?”
肃修然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神色已变得坚定:“唯有将权柄尽握手中,我才能将所有人都保护周全。”
肃修言微抬了下颌看他,目光中净是讽刺:“这个所有人里,看起来不包括我。”
肃修然缓慢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沉痛:“正是因无法保护你,我才会决定要变得强大。”
此刻的程惜,在台子下已经看得满头大汗了。
你说他们兄弟二人在那边说话说得旁若无人,甚至还有诸多闪瞎人眼的台词,有考虑过围观群众的心情吗?
程惜已经听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肃道林猛地抬手拍了下桌子,那声音之大,听起来十分震怒,然后他就沉着声音对柳十七说:“把你手里的剑,给老二送过去!”
柳十七迟疑地说:“庄主……”
肃道林猛地又拍了下桌子,比刚才那声还大:“让他把这个老大,给我打一顿!”
柳十七不敢再接了,“嗖”得一声飞上台,把天权剑往肃修言手里一塞,又火烧屁股一样转身就飞下去,连一句话的时间也不想多留。
肃修言掂了掂手里的剑,弯了弯唇角看着肃修然:“老头子的话,你也听到了。”
刚才场面寂静,除了肃道林没人敢说话,那么大一声怎么会有听不到的理由,肃修然的脸色顿时更苍白了些。
肃修言“刷”得一声抽出长剑,还风骚地挽了个剑花,扬了扬眉:“这还是老头子第一次向着我说话,真不敢想。”
肃修然还苍白着脸握紧笛子,像是要跟他继续聊两句,肃修言就抬手毫不犹豫地一剑砸了过去。
不是这个形容不对,而是肃修言用剑的气势,真的就是一个字:砸。
虽然说天权剑是一柄略宽的剑,但那也只是一把剑,不是喵喵锤,竟然硬生生被他砸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
跟何况他出剑不但气势惊人,速度也同样不慢,程惜眼睛都要跟不上,就看到空中划过几道银白亮光,他就已经出了好几剑。
这时程惜也清晰地听到下来后就坐在自己身边的齐耀天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幸灾乐祸,小声嘟囔了句:“二公子对我真是手下留情……”
而肃修然竟然扛下了这种攻击,他的动作虽然轻飘飘地很文艺,但看场上的情况,他们兄弟俩是暂时打了个平手。
程惜顿时也咂了咂嘴,侧过头跟齐耀天小声说:“我觉得你恐怕连大公子都打不过哦。”
齐耀天脾气也是真的好,没跟她翻脸,只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武学一道,真是一山更见一山高,我恐怕还得加倍努力。”
程惜又看了他一眼,觉得肃修言看中他也可以理解,这世界上脑袋聪明的人很多,但学习能力强,会自我督促不断进步的人,才是真正的精英。
她想着就向齐耀天投去略显敬佩的目光,好在齐耀天正在专心看台上两兄弟的械斗教学现场,没注意到她,不然估计会被来自神医的注视吓到。
台上肃修言挥出去的剑招极快,但无论他多快,肃修然总能有惊无险地挡下。
他们两个打起来,如果从观赏角度来讲,是挺赏心悦目的。
一个气势如虹,一个飘摇若雪,一个剑光凌冽,另一个衣带飘飘,一刚一柔相互映衬。
在又一次错身的间隙,肃修言突然低声开口:“你曾想过一件事吗?”
肃修然也游刃有余,格挡下他又一记重击后问:“什么?”
肃修言手下一点不慢,却在剑光中弯了下唇:“我八岁开始习武,你是从十几岁才开始的,哪怕你再天才,也赢不了我。”
他又一记重击砸下,肃修然无法正面对抗,身形飘然后退几步躲开,轻叹了声:“小言,你想说什么?”
肃修然确实无法战胜他,他们打得看起来好看,但那也只是肃修然的轻功身法好,思维速度也快,十分会抓各种空隙,这才勉强打了一阵子。
要是硬碰硬拼实力,他大概真的接不住肃修言全力一击。
肃修言忽然笑了:“知道赢不了我,还跑出来送死,不是你的风格。”
肃修然微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来得及说话,因为肃修言的连斩已经来了。
他好像带着不复回头的勇气,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郁的怨毒。
剑锋折射出那双充斥着愤恨的双眼,看得肃修然突然有些心惊,他用笛子勉强架住接连而来的几次重劈,玉质的笛身上已布满裂痕。
也就在此时,当肃修言的又一记重劈袭来时,他下意识地将真气灌满即将碎裂的玉笛,一掌推了出去。
那道他本以为必然会无法抵挡的威烈剑锋,却没有如预料般穿破真气的屏障刺入他胸中。
当剑身撞上玉笛碎裂的缝隙时,原本呼啸而来的剑意突然地全部撤去。
在这个无法阻止的瞬间,那些崩裂成数块碎片的尖锐白玉,带着浑厚的真气,打入了肃修言胸前,像子弹般穿透了他的身体,带着新鲜的血迹,钉入地板中。
碎片穿透人体的速度实在太快,比较起来,血迹扩散显得就并不快,直到肃修然愣了一下,他才看到血红的颜色在肃修言胸前晕染开。
现在肃修言终于不再穿黑衣了,于是他的血就第一次不再被遮掩,如此轻易地被人看到。
他们离得很近,身高相仿,肃修然上前一步,就抱住了他的身体。
肃修言轻“呵”了声,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似乎是讽刺地笑了声,才说:“你不是送死,你只是知道……我一定会把你想要的送到你手上……”
碎片应该是刺穿了他的肺部,他的声音不仅低沉喑哑,还带了含着什么东西般的模糊。
肃修言脱力地倒了过来,肃修然紧抱着他的身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