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作者:
璧夏莲 更新:2024-05-22 00:41 字数:4141
上一世夜荼靡在得知了沈沐辞和夜芙兰二人之间有什么所谓的亲事之后,并没有若这一世一般如此主动的问了沈沐辞什么,毕竟夜荼靡虽然表面上是个性子张扬之人,但是实际上,夜荼靡越是对于某些她在意至极的事情,尤其是一些事关感情的那种,她素来都是不擅长主动的。
一直到上一世她殒命而亡,夜荼靡也从来都未曾问过了沈沐辞对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到底是什么。
毕竟九洲圣僧在九洲之上的信可度一直以来都是极高的,对于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么一句卜卦之言,九洲之人真真是无一不是对其相信至极。
就包括夜荼靡自己,若非是重活一世,看清楚了很多东西,也弄明白了很多潜藏着的真相,她也必然是会如同上一世那般,对着这个所谓的占卜之言深信不疑的。
至于沈沐辞……
夜荼靡虽然一直都知晓沈沐辞心性敏锐,有着异于寻常凡人的绝顶才智,应当是不会把这所谓的占卜言语放在了心上,可另一方面,夜荼靡也觉得很有可能会出现了那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情,这事儿既然是牵连到了沈沐辞自己,那么沈沐辞就算是再如何睿智不已,只怕也是难免会受了些许影响的。
在夜荼靡的眼中,沈沐辞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清贵无暇的高岭之花形象,除了幼年时候,他闲得无聊的跑来了国公府看着自己练了一段时间的武术之外,夜荼靡似乎便是没有见着沈沐辞和旁的女子有过了什么多余交集。
夜荼靡自然是不会自大到以为沈沐辞和她有了什么些许交集,后来又那般帮衬自己,不仅是救回了自己的性命,还将自己留在东宫之中一味庇佑的缘故,就会觉得这朵高岭之花是对自己有了什么兴趣了,她一直都认为,沈沐辞最多也不过是看在了幼年时候的些许见面机缘的份儿上,才会对她出手相助罢了。
毕竟……上一世的自己懦弱成了那般模样,分明是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千金,所过的日子却是比寻常百姓家的小姑娘都还辛苦,哪怕是自己的位置被玉灵娇难道一个区区庶女给占有了去,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和底气去讨回了自己应得的东西……
懦弱、无能、脆弱、冷僻、阴鸷……一大堆负面的东西,就连唯一一张还算是拿得出手的美艳容貌,后来也是因着她自己的缘故,毁在了沈毓柔还有千燕婉等人的手上,上一世那般糟糕至极的她,就连夜荼靡自己都嫌恶至极,半点不想回忆了过去的她。
因为有着那般一言难尽的糟糕过往,所以夜荼靡哪怕是这一世再如何恣意妄为,洒脱不羁,可是不管如何,那些个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她从始至终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面对的。
就连夜荼靡自己都已经那般厌恶曾经的自己了,她又怎么可能觉得沈沐辞会对上一世的自己动了什么别样心思?
也正是因为怀揣着这么一个想法,夜荼靡便很是自觉的将自己排除在了和沈沐辞有所交集的女子之外,只是这么一除去之后,夜荼靡却是又很是有些头疼的发现,似乎也就唯有一个夜芙兰这么一个女子,能够突然和沈沐辞扯上了一个什么亲事儿交集了……
所以在夜荼靡看来,沈沐辞这等高岭之花一般的人物,既然是已经和夜芙兰扯上了一点交警,只怕夜芙兰在沈沐辞的心中,多少也是会有些不同。
即便是他们二人应该是从未见面……不,也可能依着沈沐辞的实力,或许早就已经在得知了他和夜芙兰所谓的命定姻缘的时候,就已经派遣出了东宫鹤卫去拿到了夜芙兰的画像了……
夜芙兰好歹也是夜素绾的血脉,的确是生得还算是不错,不仅是比起身为南诏帝都第一美人的千燕婉要美艳了不少,便是十里画廊中的一众美人,比之夜芙兰而言,多少会有那么几分逊色,倘若沈沐辞见着了夜芙兰的容貌之后,或许还真就会多了几分别样心思呢?
夜荼靡的心中完完全全就是这样一个想法,只是她着实没有想到的是,沈沐辞居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回应了自己的疑问。
而且从他的言语之中,并不难以看出他对夜芙兰其实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一心的,哪怕是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九洲圣僧所言的什么命定姻缘,也并不妨碍沈沐辞那一番对夜芙兰完全不感兴趣的想法。
意识到沈沐辞的如此反应之后,夜荼靡心中虽然多少有那么几分好奇,但也仍旧是不可避免的缓和了些许心绪,她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也是随之就安然了下来。
只要沈沐辞没有对夜芙兰产生了什么别样想法,夜荼靡便也就能够放心了,他可不想在这里是看到了什么沈沐辞突然转换心意,对夜家大族的那个所谓圣女生出了什么男女情愫的心思,否则夜荼靡倘若是想要找那夜家报了自己上一世的仇怨,那就还不得不毁了他的亲事了……
这可完全不是夜荼靡想看到的画面!
虽然这两世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一世夜荼靡重生归来,很多的事情也都已经转换了很多轨迹,但是不管怎么样,沈沐辞到底还是未曾让她失望了就是。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从来未曾对那个所谓的夜家圣女夜芙兰动了什么男女情愫之心就是了。
如此一来,夜荼靡便也是可以更加放心的去处理了他和夜家大族之间的诸多仇怨了。
其实除了这些个想法之外,夜荼靡心底多少还有一点别样的欣喜情愫,只不过那一抹欣喜情愫来的快,去的也快,夜荼靡倒是未曾琢磨了出来了其中深意。
反倒是沈沐辞,倒是轻易将夜荼靡的欢喜神色径直收入了眼底之中。
看着夜荼靡对自己言语反应如此欣喜的样子,沈沐辞心中也是莫名的涌出了些许笑意,他缓慢的勾了勾唇,直视着夜荼靡那一双瞪得极圆似乎是有那么几分惊诧的桃花眸子,似笑非笑的揶揄出声道:“看来郡主心情似乎还是不错嘛,所以说本宫对这亲事如此不满意的态度,倒也还算是符合了郡主的心意了?”
如此直白的言语,夜荼靡若是还听不出其中深意,那才真真是奇了怪哉,但是一想到沈沐辞居然是拿着这么一件亲事来打趣自己,夜荼靡当下便是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夜荼靡倒是没有否认,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对沈沐辞对他自己和夜芙兰之间那一出所谓的命定姻缘的看法很是好奇,但是那也仅仅不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怎么可能会像沈沐辞说的那般,光是听着他的态度,就会觉得心情就好了?
这个样子,倒像是说得她对沈沐辞有什么想法一般了……
夜荼靡霎时间便是被沈沐辞的这番调侃言语给羞红了脸,她紧皱眉头,颇有些恼羞成怒的轻声叱责沈沐辞道:“太子殿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本郡主都已经说了,方才不过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过于在意这件事情,是太子殿下你自己主动将这事告知于我的,我能有什么过多反应,毕竟不是我的亲事儿,自然是一笑置之便可,难不成我不笑一笑,还得在你面前哭一哭才行?……”
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反驳言语说出来,完全不能看出夜荼靡此时的逻辑有那么些许混乱之意。
沈沐辞被夜荼靡这么劈头盖脸的指责了一顿,面上却是并没有露出了什么过激的反应,也不见得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反倒是越发弯了弯眉眼,看上去整个人的心情都越发好了不少。
夜荼靡被沈沐辞这般笑意浓郁的眸子看着,一时之间心情也有那么些许复杂。她原本是指望着沈沐辞能够若以往那般和自己争吵了几句的,如此一来,只要两个人争执起来,他们也就能够忘记了方才这等令人尴尬的话题了。
哪曾想到沈沐辞现在却是越学越精了,他现在的言行举止似乎都有些出乎夜荼靡的意料,不仅是没有和夜荼靡争论了分毫,更甚至是连着想要和夜荼靡顶嘴兴致都没了,反而只是一个劲儿的弯了弯眉眼,满怀笑意的看着自己,那其中的宠溺之色,着实是看得夜荼靡有那么些把持不住了。
在如此灼灼的目光注视之下,就连夜荼靡这等在男女情事儿方面素来不开窍的人物,都隐约开始怀疑起沈沐辞这是不是对自己怀揣了什么男女情事的心思了……
毕竟他那一番满是宠溺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太过了震慑人心了一些。
而夜荼靡呢?平日里她对沈沐辞的态度反应虽然已经算得上是掩饰的极好,可他内心之处到底是什么个想法,自己又岂会不清楚呢?
幼年时候,靠在墙头之上冷眼看着她练武的俊美少年,早就已经成为了夜荼靡人生之中的唯一的一抹光亮,后来沈沐辞又救下了她的性命,半点不忌讳的将她安置在了东宫之中,真心真意的庇佑着她。
便是上一世夜荼靡殒命身亡,沈沐辞也从来未曾忘记了替夜荼靡寻仇,如此一个哪怕是住在她心底多年,也依旧鲜活若当年的俊美人物,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夜荼靡的心海掀不起了半点的波澜。
夜荼靡平时那般似乎是对沈沐辞漠不关心的态度,本来就已经是极力克制之下才伪装出来的,可是现在夜荼靡被沈沐辞用着如此宠溺至极的含笑眸子看着,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自然是早就已经快要忍不住的软化成了一池春水了。
意识到这一点,夜荼靡几乎是有些狼狈的避开了沈沐辞的目光,她猛的都咳嗽了一声,一张莹莹如玉石无暇剔透的容颜,早就已经是止不住的泛上了些许红晕。
夜荼靡越是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越发容易取悦了沈沐辞,他低低笑了一声,方才懒洋洋的应声道:“郡主如此反应过激做什么,本宫分明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呀,不过只是提了一句郡主心情不错的话,也没有旁的意思,怎么倒是引得郡主如此大的反应了……”
她能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大吗?这话还用得着再重述一遍?
沈沐辞这做法,可不就是明摆着想要看自己的笑话吗?
领会过来其中深意,夜荼靡简直是没忍住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沐辞是高岭之花一般的神仙人物,万万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可越是这样的高岭之花一般的人物,在反驳起人来的时候,才越发有了那等轻而易举就将人气得牙痒痒的资本。
夜荼靡实在是被沈沐辞这等故意打趣自己的反应给气的不轻,她的面颊之上依旧还晕染着些许浅淡的红晕,可是心中却是头一次都恨不得将沈沐辞给踹了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夜荼靡才忽然领悟到了平日里自己将沈沐辞给气的那般动了火气的时候,沈沐辞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境反应了。
估摸这也是如现在自己一般,恨不得掐死了将他们气成这般模样的对方吧……
“本、郡、主、并、没、有、反、应、激烈——”在如此恼羞成怒的状态之下,夜荼靡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反驳着沈沐辞:“我再说一遍,方才之所以会询问了一句,真的只不过是本郡主闲来无事随口一提罢了,本郡主是真的对这事儿没什么特殊想法,太子殿下就莫要想多了可好?”
顿了顿,夜荼靡这才将眸子落在沈沐辞身上,神情严肃的重复道:“行了,这个话题咋们就这么跳过了可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儿……”
夜荼靡正神情严肃的说着话,沈沐辞却是自顾自的开口打断了她道:“郡主为何非不承认呢?你分明是对本宫的婚约之事很是感兴趣,为何现在又不愿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