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主, 你、你是什么时候自制出这款系统的？】
  通道另一边的位面，通过意识连接看着楚肆交给李原的系统，系统666已经惊呆了, 它哆哆嗦嗦问道。
  【为什么我看着这么熟悉？】
  楚肆随口说道：“熟悉是自然的，毕竟这系统代码有80%都是参考自你嘛。”
  【qaq什、什么？！】
  不好的预感终于实现了，系统666欲哭无泪。原来就在它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自家宿主已经里里外外将它解析了个一清二楚。
  ……它是该为此而悲愤恐惧，还是该为“宿主以后都不会再对它感兴趣，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而欢喜雀跃呢？
  没等系统666继续纠结下去, 楚肆又慢悠悠说道：“不只是系统，我还制造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
  系统666：【……】
  看着楚肆掏出来的那一堆小玩意儿, 系统666陷入了沉思——
  自制主角光环和各种款式系统且不算，还有随身空间；自制聊天群；仿聊天群制造的超时空直播间；包括灵气、魔气、魔法能量、鬼魂灵能、电能、核能、太阳能等多个体系共三十一种能量均可互相转化的能量转化器, 在末法世界利用电能来修仙都不成问题……系统666眼睁睁看着这一堆东西，惊讶得连嘴都要合不上了——如果它有嘴的话。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主角标配金手指吗？】好半天后，系统666才平复震惊之情, 【嘿嘿，宿主你这是变成批发金手指的老爷爷了？】
  它心知肚明，多半又是自己在暗中偷懒的时候，自家宿主不知不觉便捣鼓出了这一堆东西。
  为了不暴露自己偷懒的事, 系统666当然不会继续追问，而是飞快转移话题。
  楚肆也懒得戳破它这点小心机，嘴上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
  他这时正坐在临街的一家餐厅里，刚刚解决晚饭。为了避免与顾池撞脸, 楚肆将对方那具皮囊还给了他, 让其自行安葬——虽说自己给自己火化立碑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了。
  而楚肆本人则是趁着两界通道洞开, 天道法则不稳之际，按照自己的本来样貌给自己捏了一副躯体。
  黄昏淡淡的光从旁边透明的玻璃墙外照进来，给少年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轮廓。放下茶杯，楚肆突然问：
  “对了，无名小店运行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才从实验室中出来，楚肆还没来得及关心自己丢出去的那个实验品。
  系统666也认真起来：【目前已经更新到4.0版本，受众范围也扩大到了数万人。收集到的能量一如宿主你所料。嗯，我觉得这条实验路线很不错呢。以后在其他世界也可以这样搞，嘿嘿！】
  它似乎想到以后将有无穷多的能量入账，自顾自傻笑起来。
  楚肆没有理会这个越来越放飞自我的系统，独自走出餐厅。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直直向餐厅大门而来，动作太急，险些撞到他身上。
  少年不动声色，脚步向边上一错，看似险之又险避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青年连忙道歉，一边向他看过来，目光刚刚放到楚肆脸上，神情就是一震。见楚肆抬步便走，他连忙伸手拉住楚肆袖角：“哎，等一等！”
  楚肆略显诧异地看向他。
  青年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将楚肆拉到一边：“这位、不是，我看你骨骼清奇、呸，串词了，我是说，朋友，我看你面相不凡，隐有紫气，放在古代，说不定便是九五之尊的命格啊！”
  楚肆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哦，所以呢？”
  ……他没记错的话，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好像刚刚通过无名小店上架了一款卜测命运的金手指罗盘，被某个相术爱好者换去了。这算是买家秀？！
  青年干咳一声，似乎进入了状态，这才颇为遗憾地摇头叹息一声：“可惜！你这命格虽好，却也没命享受了。我从你身上看不出丝毫生机，甚至与这片天地都开始断了联系，未来一片空白，这是死期将至的预兆啊！”
  说到这里，他装模作样叹了两声。
  “……”楚肆沉默半晌，这才笑着开口，“这么说，我是死定了？还是说你有解决的办法，多少钱？”
  少年目光毫不掩饰直视着对方，带着几许好笑，看上去倒像是在讥讽他装神弄鬼似的。
  青年顿时一噎，连忙辩解道：“我跟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可不一样！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不要钱，我不是骗子！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的命格，想跟在你身边深入研究一下。”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本系统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着宿主发的金手指跑到宿主面前来装逼的！傻fufu！】
  系统666再也憋不住了，在系统空间中打起滚来。
  【而且，宿主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具身体也是现捏的，在这个世界当然不存在什么命运线，他要是能看穿你的未来就奇了怪了。还死期将至？哈哈哈咱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样说来也的确是死期将至！】
  它哈哈大笑打滚时，那青年犹不甘心，口中低声默念几声，随即咬破指尖，在额前一划，倒像是开了天眼似的。
  虚幻的罗盘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他定定看向楚肆。
  下一瞬，他口中便发出一声惨叫，伸手捂住眼睛，倒地不起。
  “您，您是……”
  楚肆不由低下头，无语注视对方良久，告诫道：“下次记住了，有些人的命格，不是你能随便窥探的。”
  【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直到走出老远，系统666还在幸灾乐祸地大笑，笑过之后，它似乎又觉得不太好意思，这才扭扭捏捏说道。
  【宿主，这人也太倒霉了，不过就是拿到金手指之后想要装个逼，结果直接撞在大boss手里。他会不会以为咱们生产的金手指是假冒伪劣产品啊？】
  楚肆勾了勾唇：“放心，连你这种除了穿越之外什么功能都不具备，而且智慧水平远超想象的系统都能存在，还没有被我投诉为假冒伪劣。我以为我自己制造的那些金手指水准已经足够过硬。”
  系统666：【……】
  ……哇地一声哭出来。
  被宿主狠狠插了一刀，系统666自闭了五分钟，程序这才重新启动。回想起楚肆方才说的话，它不得不心情沉痛地承认，真是太有道理了！
  以前它好歹还能带着宿主穿梭不同时空，但现在，自家宿主居然已经能够自制出带人穿梭万界的系统了。它连这唯一一点优势都丧失了，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指不定哪一天一觉醒过来，就被宿主绑在了实验台上……
  幻想了一下那幅很可能发生的画面，小光球情不自禁抖了抖，内心骤然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紧迫感。
  它赶紧把数据库中的各种小说游戏锁到一边，下定决心要努力提升自我，升级换代，进入前所未有的奋斗模式。
  ——哦，对了，别忘了还要注意经常对宿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多刷存在感，让宿主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楚肆看着突然间前所未有奋进的系统666，还有它那花式跪舔的各种姿势，总觉得这只系统的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
  青玄界中，李原离去之后，楚肆那一缕走错时间节点的意识亦自行消散。而这个灵气复苏的科技位面很快便过去了十天，通往青玄界的通道彻底稳定下来。
  这种事关全世界的大事楚肆自然不会隐瞒，而是告知了这个世界的国家官方。
  事实上，除了这处通道外，他还在世界各地发现了好几个空间不稳，可能再次诞生空间通道的地方。
  归根究底，还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过于稚嫩，空间壁垒不够牢固，以至于极易与其他世界产生联系。
  ——对于这个灵气浓度低下、没有多少超凡者，偏偏在科技体系上也没能攀升到极高地步，过于平庸无奇的世界而言，这是极为危险的。
  那些国家高层人物都有着极为长远的眼光，自然能够预见这一点。验证了楚肆所说的通道真假后，他们暗中做好战争准备，又派军方守住了楚肆提到的几处很可能再次诞生通道的地方。
  随后，一支由各方人才组成的队伍便穿过两界通道，进入了青玄界。
  没有理会那些人是准备偷师学艺，还是与青玄界顶级宗门开展合作，抑或者一言不合爆发战争……楚肆正在兴致勃勃地rua天道。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天道如此好欺负，空间壁垒如此容易突破，他当然要抓紧时间多多研究。
  世界核心所在之地，虚幻的世界意识在某个人的物理说服下，委委屈屈变幻出一株苍天般的翡翠树木。而树梢之上，一道虚幻的人影便悠悠然躺在那里。
  少年漆黑的衣袍自树梢上垂落下来，像是流动的黑色水流，更像是粘稠而浓郁的漆黑夜色。那皎洁如月光般的银色发丝在漆黑衣袍上滑动，顺着衣袖同垂落，宛如明月垂下几许宛若丝绦的月光，泛着淡淡清辉。
  他伸手拂过那翡翠般的绿叶，琥珀色的双眸像是盛着两泓清酒，那温柔笑意几乎让人迷醉。
  少年的声音也是温柔的：“好啦，我只要一片，一片而已。”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诱哄不懂事的熊孩子，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伸手直接揪下一枚叶片。
  顿时下方由世界意识幻化出的意识海洋掀起滔天狂澜，整棵树都在哗啦啦作响——别看表面上他只是揪了一枚虚幻的叶子，但事实上他夺走的却是千万分之一的天道权柄。
  换作其他人，这种在天道身上揪毛之事，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反噬而死，即便成功，也决计做不到如他这般轻描淡写。
  而面对天道的愤怒，少年脸上却仍是一副温柔无辜的神情，似乎全然不明白这不懂事的熊孩子在瞎闹什么。
  于是，天道更气了。
  轰隆隆！
  外界，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中，突然凭空诞生滚滚惊雷，刺眼的雷光刹那间遍布天穹，照亮了世界每一个角落。
  苍天愠怒，晴空生雷。
  咔嚓咔嚓……
  几处原本就脆弱的空间壁垒在整个世界位面动荡之际，竟然提前裂开了，来自异位面的特殊法则气息飘了进来。
  对于此时意识正沉浸在此界天道中，强行感悟天道的楚肆而言，这简直就像是好端端吃着一块甜蛋糕，突然一口咬到了辣椒，滋味别提多奇怪了。
  “唔！”
  他当即住了口，脸色变得很是奇怪。
  “……你要我帮你？”
  无处不在的天道意识立刻回应起来，宛如一只求助无门的小猫咪，无可奈何地摊开了自己柔软的肚皮，任由楚肆rua。可谓是十分从心。
  毕竟天道就相当于运行整个世界的系统ai，没有人类所谓的道德观或羞耻心，一切以对此界有利为先。
  ——而如今联通的诸多世界中，此界无疑是最为弱小的，一旦被异界之人入侵占领，天道法则也被异界法则感染，这个世界也就变成了其他世界的附庸。
  敲诈的大好机会送上门，楚肆当然不会放过。他一口答应下来。
  【宿主，这个世界本身空间壁垒太过脆弱，哪怕现在封上那几条空间通道也没用，用不了多久又能再刷新几条。】
  系统666出言提醒道。它最大的功能就是带着宿主穿梭不同时空，因此对世界的壁垒强弱很是敏感。
  “这我当然知道。”
  系统666顿时疑惑了，思索一番，它自以为明白了楚肆之意，立刻激动起来。
  【啊，我知道了！难道宿主你想做救世主，以一己之力平定诸多世界，将之纳入此界中来，提升此界实力？我也要去，这种大事怎么能没有我666参与？！这样神话传说般的传奇剧本，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少年懒洋洋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在小光球激动的注视中，他轻轻吐出下半句话，“……不是了！”
  这样费时又费力的事情，他可懒得去干。说到底，这诸多世界对楚肆而言都是一样的，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一方世界的安宁，便去破坏其他世界？
  “我有更好的办法。”楚肆说道，“不过，还要先看看官方那些人将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他意识回归，与异调局的人联系。凭借楚肆的权限，立刻从异调局内部得知了诸多未公开的情报——
  不久前，世界各国派出一支队伍通过世界通道去往青玄界，刚刚到达便被那一头同样还在观察通道的几大宗门修士发现了，立刻将之请上山门。
  剑宗之人很快发现，使者团中夏国人所使用的语言，居然与先祖当年流传下来的某种特殊语言一致，或许彼此之间有着些许关联，因此首先对使者团示好。
  使者团中派出的都是各方人才，虽然大都是普通人，但智慧却很出众。双方认真交流过后，大概知道了彼此情况。此时还处于相互试探、初步合作的阶段。
  一方交易出一些不太重要的基础修行法诀，另一方则是仗着工业化愿意长期出售大量的粮食肉类乃至其他各项物资。毕竟青玄界妖兽遍地，顶尖修行者或许过得如同神仙一般，但下层的修行者与凡人想要获取资源却千辛万苦。
  大势平稳，并不意味着两界就太平无事了。这世上从来不缺愚昧短浅、急功近利、偏激无知之辈。
  青玄界便有不少需要活人血肉修炼的邪道修士企图侵入此界，正好避开那些正派的视线，开辟道场，逍遥自在；这个世界也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抓些异界之人来做人体实验，企图破解青玄界修行之秘，人为制造修道天才……一时暗潮汹涌，哪怕严防死守，不时便有漏网之鱼穿过通道，在两边世界掀起波澜。
  就在楚肆询问之际，异调局的人便刚刚抓获一名潜入进来的邪道修士。
  这人在一处偏僻山村大搞邪教崇拜，甚至玩出了血肉祭祀的套路，要不是有人及时举报，异调局及时赶到，整个山村恐怕都已经死光了。
  再加上最近又有其他几条空间通道即将稳定下来，彻底打开……整个异调局忙得焦头烂额，上下忧心忡忡。
  “大神，也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说到这里，负责和楚肆联系的异调局成员也是病急乱投医，随口说道，“我看继续下去迟早生乱啊。”
  “有啊。”楚肆答道。
  对方呆了呆。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位大佬还真有办法啊？！
  下一秒，这惊愕便化为狂喜：“您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些事？您说，只要可行，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楚肆莞尔。能够放出这种话，看来这人要么是在异调局内部权限极高，要么就是身世背景相当不一般。
  楚肆笑呵呵说道：“很简单啊。”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修改此界天道规则，将这里化作彻彻底底的绝灵之地。如此一来，哪怕是其他世界高高在上的仙尊，来到此界之后，也会被规则压制成凡人。同时，复苏的那些妖魔鬼怪也就不复存在。
  有利自然有弊，若是此界变成彻底的绝灵之地，这个世界的人就再也别想修炼什么超凡体系了。规则不允许，老老实实攀登科技树吧！
  除此之外，其他的方法就复杂多了。
  譬如，在世界各地建设特殊的能量转化塔，以之为节点布置成一张特大的网络。电能、灵能、太阳能、乃至于国运……但凡是能量都能转化，来支撑这张神网，以之作为防护此界的力量，并直接设定一个阈值。
  一旦有人在此界爆发冲突，产生的能量波动超过某个阈值，就会自动被锁定，并直接将其全身能量抽空。
  再譬如，由普通人监管各地的空间通道实在力有未逮，而科技造物又过于死板，很容易被偷渡者的障眼法蒙蔽。
  然而，这些年灵气复苏以来，这方天地中着实诞生了不少妖魔鬼怪，正好可以拿这些家伙去废物利用。让他们24小时四处巡查，监视每一处空间通道，一旦发现偷渡者，并及时拦截或上报。反正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饿。
  这位异调局成员听到这里，已是目瞪口呆：“你是真的不当人——啊呸，我是说，大佬你真是神了！”
  楚肆一口气提出了十几种方案，这才道：“总而言之，究竟做何选择，你们决定后告诉我。当然，这是要收取报酬的。”
  不知道是不是选择困难症犯了，之后差不多半个月，异调局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反倒是又有三条空间通道稳定下来了。楚肆趁机溜到通道另一面去逛了一圈，研究了一番不同的力量体系。
  等他回来之后，才发现随着越来越多通道被打开，又有不少来自其他异世界的生灵闯入了这个世界，因为彼此语言不通，文化习俗不同，造成了不少惨剧。
  异调局也代表各国高层向楚肆转达了他们的选择，以建设能量转化塔构建神网为主，辅以其他几种特殊的方法。
  楚肆自无不可。
  很快，这一消息便在全网公开，各国开始大兴土木。根据楚肆给出的图纸，再加上奇人异士与高科技的共同帮助，短短时间里，一座又一座能量转化塔在世界各地升起。
  自天空向下俯视，像是一颗颗星辰在地面上亮起，连成了一片璀璨星图。
  随着楚肆将之启动，一张虚幻朦胧的大网顿时覆盖在整个世界上空，如同万千缕星辉交映，给这片天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极为瑰丽。
  地面上，无数人仰望天穹，眼神中倒映着那若隐若现的微光，欢呼雀跃。
  而楚肆的身影已经缓缓淡去，消失于这方世界。
  “对了，临走之前，该去看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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