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四月点了点头。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二哥出事，反正她是心急如焚，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还好阿姐还在，现在阿姐就是医药门的主心骨，一切都看阿姐怎么说。
  想到这里，程四月道：“那我先去找阿姐，与她商量一下。”
  “嗯。”
  涂新月点了点头。
  少女离开之后，她沉吟片刻，终究是转头看向青竹，道：“你去收集一下李家的资料，另外查一下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好了不插手的。”
  青竹无奈失笑。
  跟在涂新月身边这么久，她也知道，自家夫人嘴硬心软。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如冰的样子，其实，内心里面比谁都要柔软。
  “你这丫头，还不快去。”
  天机阁的收集情报能力，素来不容质疑。
  当天下午，涂新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同程四月说的那样，的确是那位李家公子先去调戏郴舟，出言无状，还想动手动脚。郴舟一个钢铁直男哪里忍受得了这种调戏，当场便走了李家公子一顿，将李家公子给揍跑了。这件事情，当时茶馆里面很多人都看见了。
  李家公子名为李珣，在邺城的风评很不好，仗着他父亲是盐商，家财万贯，平常里没少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所以，他被揍了之后，还有许多人拍手叫好。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李珣离开茶馆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倒在路边，直接暴毙而亡。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加上郴舟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了李珣一顿。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算在了郴舟的头上。
  涂新月放下宗卷，心中也算是大概有数。
  苏子杭见她一整日都在忙活这件事情，开口询问道：“你觉得，这事跟二公子有关吗？”
  “不好说。”涂新月摇了摇头，如果郴舟真的出手重了，打死李珣也是有可能的。
  但，涂新月还是愿意相信，此事跟郴舟无关。
  虽然她和郴舟只有几面之缘，但这几面里面，郴舟给她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进退得宜，待人有礼，并不是那种冲动鲁莽的人。加上，他是医药门出身，应该能够分辨下手到什么样的程度会把一个人给打死。
  沉吟片刻，涂新月道：“我想亲自见二公子一面，就能够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苏子杭点了点头。
  他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城主府吧。”
  他知道涂新月的意思。
  事不宜迟，两人商量之后，便立马出发。
  有了上次和城主见面的经验，这一次，门口的守卫直接就认出了两人，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放两人进去了。
  城主和上次一样，接待了两人。
  只不过，上一次，苏子杭贸然上门，城主根本就来不及证实对方是不是宁钰。这一次，城主明显从别的地方得知了什么，已经知道宁钰现在在大齐，根本就没有来陈国。
  “你们又来了，”城主坐在首位上，哈哈大笑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面，掌管邺城有三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邺城的地盘上，对我说谎，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话语里面明显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苏子杭摘下脸上的面具，淡淡的道：“我与宁钰是同窗，当初在青城的时候，我们是同学。”
  城主冷哼：“你倒是承认得爽快。”
  “城主贵人事多，想要见你一面谈何容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城主体谅。”
  城主看了他一眼，见苏子杭虽然被自己拆穿，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慌乱神色。甚至，对方的脸色从容不迫，就像是寻常跟自己聊天一样淡定。
  这人要不是脸皮太厚，行骗习惯了。就是出身不凡，所以半点不畏惧自己是城主。
  瞧着苏子杭身上的气度，城主当然更加相信对方是后者。
  他咳嗽了一声，而后道：“说吧，你们今天上门来，是为了什么。”
  上一次，虽然苏子杭假装是宁钰，可到底也没有做什么，反而将周勋在邺城的消息告诉了他。这几日，他的确是找到了一些周勋的蛛丝马迹。
  若是真的能够抓住周勋的话，来日在皇上面前，可是一等的头功。
  所以，城主眼下倒是不怎么怪罪苏子杭。
  苏子杭拱手道：“今日不是在下有事，而是在下的夫人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城主。”
  “哦？”
  城主的目光落在涂新月的身上。
  说实话，不管是上次还是这一次，城主都没有仔细看过涂新月。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苏子杭身上气场太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涂新月基本没有说过话。
  这会儿，城主才发现，不仅是苏子杭气度不凡，就连他边上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
  沉吟片刻，城主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涂新月含笑道：“我与城主一样，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城主最近抓了一个人，名叫郴舟的，不知道，城主能否让我去看看他？”
  “郴舟？”
  城主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道：“你说的是，那个杀死了李家公子的人？”
  “非也。”涂新月摇头，“现在事情不是还没有真相大白吗？城主大人这么快就给对方定罪，是不是不太好呢？”
  “什么真相大白”城主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他对李家公子动手，难道还不是证据？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有什么好抵赖的。”
  “便是如此，还请城主让我去探望下郴舟可否？”
  “不行。”城主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为何？”
  涂新月有些好奇了，就算是死刑犯也是能够探望一面的吧。
  “这个……”
  城主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迟疑的地方是不能说的。
  “我知道了，是李家的人不让吧。”女人眯起眼睛，语气淡淡，却一下子直戳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