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且问你，你有没有难为皇后？”顾乾轩压低嗓音，这声儿阴冷的令德妃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顾乾轩应该不喜欢皇后才是，为何自己欺负了皇后，他却如此生气。难道顾乾轩厌恶皇后的事儿是假的？是被人胡乱传言的么？
  “朕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顾乾轩的声音又低了三分。德妃红了眼眶，她今日跟踪虞姝，就是想亲眼见见顾乾轩，如今顾乾轩见到了，可他却对自己如此冷淡。皇后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低贱得到贱人，她的皇后位置保不齐哪天就会丢掉，凭什么圣上要如此帮着皇后说话。
  “圣上，臣妾是真心关心您的……您为何要如此骂臣妾，臣妾心中……心中甚是委屈……”皇后小心翼翼地道，“圣上，臣妾……臣妾真的没有为难皇后娘娘，您别听王妃胡乱说话，王妃是与皇后一伙地，他们……他们……”
  “王妃可说过什么？她无非只是告诉朕，你今日去找过皇后而已，你怎么就说她帮皇后说话了？她胡乱说过什么么？”顾乾轩问。
  德妃彻底没话说了。虞姝则是有些许奇怪，圣上不是不喜欢皇后么？为何在旁人跟前，如此帮皇后说话？难道，圣上其实对皇后也有一点点好感或者喜欢？
  “来人啊！将德妃带下去，抄写千篇妇德，抄写不完不许离开她的寝宫。”顾乾轩命令道。德妃面色一白：“圣上！不要，臣妾真的没有做什么，臣妾是被冤枉的，圣上，臣妾错了，你不要惩罚臣妾好不好？臣妾真的知晓错了……”
  “带下去！”顾乾轩不想听她多言，催促道。侍卫们闻言，直接将德妃拖拽了出去。虞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顾乾轩斜睨她一瞬：“好端端的，你笑什么？”“我笑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虞姝吐了吐舌头。
  “朕知道，你有话说，你说便是了，朕不会怪罪你的。”顾乾轩道。
  虞姝耸耸肩，轻声问：“你不是不喜欢皇后娘娘么？为何要帮着皇后娘娘说话，看着别的嫔妃欺负皇后娘娘，你心中不是应该很高兴么？”
  顾乾轩面色一沉：“你到底将朕看作了多坏的人……咳咳咳……朕虽然不喜欢皇后，但她终归是皇后，既然是皇后，怎么能让人给随意欺负了去，朕知道，你心中对朕也有诸多抱怨，你不妨都说出来，是不是在你眼中，朕就是一个坏人，对皇后不好，对天下人都不好的暴君？”
  “我可从未如此想过，是圣上您自己如此想的，”虞姝摇摇手，抱怨冤枉，“圣上，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你就是嘴硬，心却是软的。但我还是想替皇后娘娘说一句好话，皇后娘娘给你生了一个小公主，你为何从未去瞧过？”
  “有什么好看的？那并不是朕所期望的。”顾乾轩道。他所期望的是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生孩子，而不是与自己不爱的女人。
  “那圣上有没有想过，你对皇后娘娘如此坏，为何皇后娘娘还要对你如此好？”虞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日子皇后娘娘都在你枕边照顾着，比任何人都担心你的安危，你躺在病榻上的这些日子，皇后娘娘都在哭，结果呢，你一醒来却对她如此冷漠，就算是皇后娘娘再如何喜欢你，她也是会难受的……”
  皇后虽然不说，但虞姝如何看不出来。沐清幽总是将所有事情都藏在心中，所有的委屈都一个人默默地消化。正如沐清幽所言，或许她说出来也是没有用的，或许今日，虞姝帮她说了好话，也是做的无用功，虽然是无用功，但虞姝还是想说……
  “圣上，你总是羡慕旁人，你说你羡慕王爷身边有我，我是对王爷一心一意，”虞姝顿了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也有对你一心一意地人，你将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你就不担心这样会让你失去原本应该值得被你珍惜的人么？”
  顾乾轩顿了顿，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昏睡的时候他其实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有人一直都握着自己的手。那个人不可能是虞姝，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了。
  “朕担心这些做什么？你以为皇后是真的爱朕？她不过只是想在宫中好好的生存下去，没有法子必须要依附朕而已。”顾乾轩道，“虞姝，你别以为什么事情你都清楚，其实你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朕也不是对皇后太坏，只是不能对皇后好罢了，她并非是南渊的人，若是朕真的关心她，别说其他妃嫔会对她如何，太后这儿也会盯着她的，朕对她越不注意，越是在保护她，你可明白？”
  顾乾轩清楚，皇后并非是坏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若是当初没有嫁给自己，或许皇后有更好的未来，或许她能嫁给一个真正爱着她的男人。但是顾乾轩迫不得已，他不能好好地保护皇后，更者，他心中也根本不爱皇后。
  “圣上，我没有别的话好说了，”虞姝道，“我可能不太明白你今日说的这些，但是我能够体谅你。”虞姝说罢起身望着窗外，此时雨已经停歇了下来，虞姝起身道：“圣上，你答应过我的，雨停了你就回去，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好……”
  短暂的歇息总会有结束的一日，虽然心中舍不得，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出了小院，他就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事实。顾乾轩叹出一口气来，缓缓地站起身子。一旁的侍卫们见顾乾轩起身，上前搀扶着他坐上软轿。虞姝跟在顾乾轩身边寸步不离地回了正宫。
  林淮已在门外等了许久，接着顾乾轩就马上安排他躺在榻上，又是诊脉又是换衣，见顾乾轩的身子状况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虞姝将熬好的药端给顾乾轩，这一次顾乾轩没有强硬，直接端过了药，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