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一脸阴沉，站在秘书室，形成了巨大的压力，除了沈写意，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一身冷汗。八个执行秘书，加上沈写意，一共九个人，足足三个小时，没有人敢说话、喝水、甚至上厕所，精神高度紧张，把陈胭两年来的所有动向，大到她的通告，小到她每天的日常，事无巨细，查得清清楚楚，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沈写意将汇总精简好的资料交给杜雍，说道：“先生，头一年，繁花的确按照您当初安排的，按部就班地捧胭小姐，配的是最好的经纪人，给的是一线资源，胭小姐的人气也是稳步提升。但是就在一年前，不知怎么了，繁花的策略就变了。先是逐步减少胭小姐的工作，然后是安排一些二三线的通告资源，到后来还将胭小姐从孙仲平手里直接调给了刘明，没有任何原因。孙仲平的造星能力是繁花中最好的，而刘明是最差的，这些，都是樊可真的命令，没有公司内部欺上瞒下的成分。”
  杜雍阴沉着脸，一页一页翻着陈胭这一年来的工作，全是什么乌七八糟的通告！不是低俗节目的录制，就是剧组跑龙套，跑的还是最末等的龙套，没有台词不说，连个后脑勺镜头都找不到！
  杜雍越看越怒，猛地将手中的资料狠狠摔在办公桌上，发出震天动地地砰一声，桌上其他东西都跳了起来，20度的中央空调，执行秘书们全都汗流浃背，脸色发青。上一次杜雍发这么大火是什么时候了？没人记得！
  沈写意看了眼满室一脸菜色的下属们，微微蹙眉，说：“你们都出去休息一下吧。”
  沈写意一句话，让所有人如释重负，见杜雍没反应，立刻忙不迭地往外跑，唯恐慢了一步先生开口不准他们走了。
  杜雍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琥珀色的眸子闪耀着噬人的精光，他站着想了一会儿，怒气稍平，沉声道：“去，叫陈实把车开出来，我们去繁花！”
  “先生，我建议，您不要亲自去繁花。”沈写意太聪明，她立刻知道杜雍要做什么。面对已经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老板，沈写意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他。
  “嗯？”杜雍眸子一斜，已经有迁怒她的倾向。
  “樊可真不过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您亲自出马。她当初之所以会如此照顾胭小姐，很大原因是因为您，而她突然放弃胭小姐，也有可能是因为您之后对胭小姐的态度所导致的。”沈写意淡漠地、理智地给杜雍分析。
  “继续说下去。”杜雍盯着她，仍旧一脸阴沉。
  “毕竟是繁花的艺人，如果您亲自出面干涉，那在业界，会落下不好的名声，对胭小姐日后的发展也不利。不论您要对樊可真怎么处理，我建议，您可以交给别人代替，最好是那个人！”沈写意道。
  杜雍听着沈写意的话，心里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冷冷一哼道：“你是说，金凯力？”
  “是的，金凯力是樊可真的前夫，当初金凯力出轨，樊可真联合圈内几大势力，硬是将他逼出了国内的娱乐圈，只能逃到日本发展。先生大可以找金凯力回来对付樊可真。而且如果胭小姐摆脱了繁花，也需要一个独立的经纪人，金凯力当年号称造星第一高手，能力一流，只可惜得罪的人太多，落难时没有一个人伸手，才被樊可真逼走。”沈写意道。
  这件事，杜雍知道，金凯力当初也有找过他帮忙，只不过当时顾影怜求他别理会，他也只是暗示别人不要做得太过分，其余的，也没有多帮忙。
  “金凯力这几年在日本发展得怎么样？”杜雍问。
  沈写意抽出一张纸，说：“日本向来排外，他一个华人去到那里，能有什么发展，混日子，很是潦倒。去年回国了，正赋闲在家。”
  杜雍接过那张纸，正是金凯力的近况，上面还有他的照片，确实看着不太好。杜雍抬眼看向沈写意，淡淡地说：“连金凯力的资料都查好了，写意，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按你的方案走？”
  沈写意淡然平静地说：“我只是有备无患，先生不接受也可以，我还有第二第三个方案。”
  杜雍一笑，对这个超级秘书算是服气了，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去把金凯力找回来！”
  沈写意一点头，就着手去准备了，却听杜雍又说：“等一等……”
  沈写意回头看他，等待他的吩咐，杜雍捏了捏额头，问：“陈胭……现在在哪儿？”
  沈写意一抬手，看一下手表，说：“如果她没有通告的话，上午这段时间她都在机场当临时清洁工。先生要去吗？”
  杜雍只觉得心口发堵，在机场当临时清洁工，他的小胭？亏他还以为她过得挺好！
  “不，不了，今天不去，明天吧，明天不来公司，让陈实来接我。”杜雍叹了口气说。
  “好的。”
  次日，陈胭一大早就坐机场员工班车到了机场，打着哈欠准备今天的工作。她换好清洁服，把自己的书包塞进储物柜里，正想关柜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面口罩，这才把柜子给锁好。
  拜那次快闪所赐，陈胭在网上又大大地火了一把，很多人认出了她就是两年前《下一站巨星》的总冠军。这个选秀节目的第三季已经播完了，因为这次的快闪，网上有好事者还特意把三季的选手拿来比对，得出的结论是，她那一季是最好的，优秀选手最多的，而她这个总冠军，秒杀三季所有选手，绝对当之无愧的冠军，可惜后续乏力，没能红起来。
  这次的快闪带来了很多影响，其中之一就是很多人跑到机场来找她，硬是要跟她拍照、签名，围着她不肯放她走，严重影响了机场的秩序，机场保安都出动了好几次。陈胭因此挨了好几次的批评，她也深感愧疚，所以现在只能戴着面罩工作，生怕别人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