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面无表情，“你是我的相亲对象？”
  秦之淮倒茶，“准确地说，联姻对象。”
  原来，宁晚情欺骗她、利用她，都是颐指气使的。
  沉瑜嘲笑半个小时前期待拥有母亲的自己，正准备离开，就收到宁晚情的微信消息。
  【沉瑜，你还想做怀瑾的拖油瓶几年？】
  【之淮是秦家独苗，你嫁给他，只会享福。】
  【你现在好好陪之淮，晚上带他到家里吃年夜饭。否则，你不用回来！】
  拖油瓶。
  她是季怀瑾的拖油瓶吗？
  纤长睫毛低垂，十八岁的小姑娘，面色苍白，仿佛一触即碎。
  少女脆弱的模样，无端令秦之淮滋生恻隐之心。
  【叔叔，我是你的拖油瓶吗？我影响你和婶婶要孩子了吗？】
  季怀瑾应该在忙。
  沉瑜等了两秒，便收起手机，坐在秦之淮对面，眼神平静，“你点菜吧。”
  他更习惯她坚韧平和、隐隐带刺的状态。
  勾唇，“沉瑜，我想要闻岚。”
  她不悦，“你非要破坏我叔叔的婚姻？”
  秦之淮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沉瑜，季怀瑾能护你一辈子吗？就说今天，宁晚情骗你来见我，他保护你了吗？你虽然姓‘沉’，但你是宁晚情的女儿。你拒绝我，她还会给你找其他联姻对象。万一你遇到跟你玩玩的公子哥，婚后家暴、嗑药，你受得住吗？而我心悦闻岚，你配合我演戏就行，我们不会真结婚。”
  她维护季怀瑾，“你个小叁，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叔叔。”
  “啧，”他仍笑容浅淡，“现在倒是看得出，季怀瑾养了你八年。”
  沉瑜瞪他。
  他给她时间考虑，扫码点餐。
  两人各怀心思的午餐结束。
  秦之淮问：“学妹，你想明白了？”
  沉瑜回敬：“学长，没有。”
  他耸肩：“陪我去买内裤。”
  沉瑜：“？”
  “我去季家过年，不睡闻岚，多亏。”他直言不讳。
  顿了顿，他笑问：“你要揭露我吗？”
  沉瑜沉默。
  她不讨厌闻岚。
  但她只在乎季怀瑾会不会难过。
  而且闻岚显然是跟秦之淮随便玩玩。
  她作为晚辈，不方便搅和他们的事。
  商场。
  秦之淮要逛女士内衣店，沉瑜眼角轻抽，径自坐到休息区。
  “那你等我。”
  牢记闻岚叁围的秦之淮，直奔性感区。
  沉瑜低头玩手机。
  季怀瑾回复她了。
  【抱歉，我刚才在实验室。】
  【你先回季家了？】
  【嫂子让你相亲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再让你面对这些。】
  【我用你做的虾煮了面，很好吃。】
  【小瑜，谢谢你。】
  【你在哪，我来接你。】
  沉瑜逐字逐句看，渐渐地，眼眸氤氲雾气。
  “刷卡。”
  听到秦之淮的声音，沉瑜平复心情，输入：【叔叔，秦之淮直接送我回季家。】
  他秒回：【好。】
  她锁屏，抬起小脸，认真地说：“秦之淮，我同意联姻。”
  高大英俊的男人反而愣住。
  沉瑜这姑娘的认真，他糟践，应该会遭天谴。
  但他想要闻岚。
  “好。”
  ——
  远远的，沉瑜看到季怀瑾站在季家老宅门口。
  天色雾蒙蒙，碎雪飘扬。
  愈发显得他身姿清瘦，傲骨铮铮。
  “停车！”
  沉瑜冲秦之淮喊。
  “你着什么急？”
  他抱怨归抱怨，十分配合。
  沉瑜冲进雪地，跑向季怀瑾。
  “叔叔，你是在等我吗？”
  季怀瑾抻开护在怀里的围巾，裹住她半张小脸，一圈一圈缠绕，“沉瑜，有句话我要当面跟你说，你不是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