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满的话说完之后，许久，厉爵都没说话。
  他慢吞吞的喝着水，好像在思量着什么。既没有问她那么做的原因，也没有解释当初他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莫小满有些紧张。
  这个念头，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有了。
  只不过她一直都在犹豫，直到那天霍苍那句回答，让她不得不正视起来。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
  她不敢想下去。
  过了好一阵，厉爵那杯水喝完了，他放下杯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抱歉。”
  莫小满一愣：“为什么？”
  “他曾在你父亲手里受过各种训练，其中就包括药物和催眠这两项，他的意志力很强，根本做不到的。”厉爵的神情微冷，他不禁捏紧拳头，心里涌上一股怒火。
  凭什么霍苍要忘记她？他偏不同意！
  这个人这么真实的存在着，哪怕有一天她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别人都能忘记她，唯独霍苍不能！
  只有他不能！
  莫小满还想说什么，但厉爵忽然没由来的发了火，沉声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了，我最近很忙。”
  莫小满愣了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厉家的人请到了外面。
  她回头看着冷清的厉家，想到厉爵那疏离的神色，实在想不通厉爵为什么突然好像性情变了一样。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才离开。
  而一处楼顶上，厉爵也站了很久，直到她离去，才怅然的叹了口气。
  “傻瓜，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么……”
  他不是不想面对她，只是怕待的久了，他会忍不住想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这里。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她不会跟着自己走。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怨，才无奈。
  他深爱着的，倾尽一切想要保护的女人，哪怕生命无多，也只想守在另一个人身边。
  他……
  应当成全她才是。
  这本来就是他的宿命，他的责任。
  从他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的。
  ＊＊
  “所以，厉家当年能脱离神祇，其实是莫天哲帮忙，才让厉家保全了整个家族？”
  书房里，霍苍听闻刑天戈带来的一段关于神祇组织过去的秘密，一点儿也不惊讶。他早就查到了一些，通过手中所掌握的资料，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当初厉爵的父亲让莫小满失去记忆，竟也是因为接到了莫天哲出事前最后的命令，才对莫小满下手。
  霍苍皱眉，“我以为是霍启明的手笔。”
  “确实也跟他有关系。”刑天戈耸了耸肩，“当初莫先生是想让莫小满失忆后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生活，但霍启明横插一脚，才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且厉家这些年一再隐退，几乎到了不出世的地步，他们的人也不全是一心效忠莫先生的。”
  “厉家是神祇的元老，也是第一枚‘棋子’，在神祇的扶持下，当年的厉家如日中天，但据说，是因为厉老爷子与莫老信念相悖，不愿意再为其效劳，险些被灭族。但厉家掌握着神祇太多的秘密，一直拖到莫天哲后来主事，才得以脱身。厉家也是惟一一个从神祇脱离，却没有被赶尽杀绝的家族势力。”刑天戈沉吟片刻，说：“一直以来都有传言，说莫天哲还有一股势力，我想，指的应该就是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