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反正霍总今天不在，你想什么时候下班都行。”林姐笑了笑，见莫小满和平常没两样，不禁放下心来。
  莫小满诧异道：“霍总去哪里了？”
  她这个私人助理做的真失败，大老板的行程在她手里就跟一张白纸似的，一点儿用都没有，霍苍根本不像对唐夜那样把她当成一个员工对待，大多时候想起来了就带上，带上她时也没让他做什么该做的事，多数时候，就是带着她见见世面。
  显然林姐有些心疼她这个私人助理，摊了摊手，一脸无能为力：“我也不知道，今天唐助理通知明后两天所有会议取消，没说什么原因，估计大老板有什么急事处理。别太在意，大老板经常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以前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现在还会让唐助理通知一下各部门，已经算是很体贴了。”
  “哦。”莫小满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明后两天过去后就是周末，霍苍说过这周末要回霍家，他现在人都不在，是不是不用去了？
  “那我先出去了。”林姐说着起身出门，听到张可可和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火大，“不好好工作嚼什么舌根？不想干就给我滚！”
  莫小满喝了一口咖啡，听着林姐的声音，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法左右别人的言论，只能让自己放宽点心，别被这些人的恶意所影响。
  既然霍苍不在，她也没必要坐在这里忍受别人的非议。
  哎，不知道这个热度，要过多久才会平息。
  这里发生的一切，霍苍与唐夜一无所知。
  飞机在庸城降落。
  已经有人开着车来接两人，唐夜安排好了酒店，便和霍苍一起，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一个小县城。
  按着地址找到了一个老旧小区，但那小区已经破败不堪，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早就是几幢充满着腐朽气息的危楼。
  即便如此，里头仍住了不少人。
  黑色迈巴赫甫一开进小区外的巷口，便有一群孩子跑出来，好奇的打量着陌生来客。
  高档的车与这片没有多少生气的地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让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唐夜缓缓将车开进去，找到了那二号楼，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昏暗的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纸条， 脏乱的地上垃圾到处都是，还有跑来窜去的蟑螂老鼠，连个踏足的地方都没有。
  唐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苍：“霍总，我先下车去问问。”
  话音未落，霍苍已经下了车，仿佛没看到那脏乱的地面似的，径自沿着满是臭气的楼梯上去，唐夜立即下车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五楼，昏暗的走廊里，不少爬来爬去的蟑螂和出来觅食的老鼠看到人来，飞快的逃离。
  唐夜用手指抵了抵鼻头，转头却见霍苍面色不变，似乎对这样又脏又臭的环境毫无影响，沿着满是灰尘的走廊，沿着门牌号一间一间的寻找着。
  鞋底与地面摩擦声沙沙响，外面的阳光被挡在窗外，有风吹来时，经过潮湿阴暗的走廊，像吹来的一阵阴气，令人毛骨悚然。
  唐夜低声道：“天，这样的地方能住人吗？不说这里的卫生环境，老人住在这种潮湿的地方，很容得得病吧？”
  唐夜简直无法相信莫小满的姥姥住在这种地方，但是他得到的资料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没错。
  要不然就是他手下人搞错了，要不然就是找错了，一个老人住在这种地方，肯定活不了多久吧？
  这环境也太差了，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霍苍停在一间房门前，门上505的门牌号早已模糊不清，门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上面脏污不堪。
  眼见霍苍就要敲门，唐夜一个箭步上前，将房门敲响。
  敲门声在走廊里传来，透着几分诡异。
  唐夜敲了一阵，里头没有应。他对霍苍道：“霍总，这里的人会不会是搬走了？”
  正说着，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婆婆，一只眼睛重度白内障，已经失明。她用另一只浑浊的眼睛看着两人，苍老而缓慢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啊？”
  唐夜连忙道：“您好，请问您是陈折梅女士吗？”
  “陈什么？”老婆婆耳朵不好，颤巍巍凑过来，“小伙子，你说什么大点声儿，老婆子我听不见！”
  唐夜附在老人耳边大声道：“您是陈折梅女士吗？”
  “折梅啊……”老人带着慈爱的笑一直打量着霍苍，她眼神儿不好，凑的很近，也看得很认真，忽然转身慢吞吞的往屋里走，把两人扔在了门口。
  她从卧室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窗户边，对着阳光仔细的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笑，冲门口的两人招手：“进来，快进来吧！”
  “霍总……”唐夜觉得这老人有些古怪，想提醒下霍苍，后者却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是两室一厅，陈设古旧，却很干净，看得出来老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而且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连屋里都没放过，电视机旁边养着一株青萝，藤蔓沿着墙面缝隙爬上去，围绕着天花板长了一圈，绿意盎然。
  霍苍不禁想到自己后院里那些盆栽植物，自从莫小满住进去后，那些植物长得越来越好。
  两人坐下后，老人要去倒茶，唐夜忙道：“我来吧。”
  老人笑道：“现在的后生啊，长得都好，又都这么勤快，小伙子娶老婆没有啊？”
  唐夜笑道：“没有。”
  “哎哟，那可要快点找个老婆了，要不然好姑娘都被人抢走了！”
  他笑了笑，第一次被催婚的感觉还挺新鲜。
  他去倒水的时候，老人又问霍苍：“那你呢，你结婚了吗？”
  霍苍道，“结了。”
  “哦，那肯定是个不错的姑娘吧。”
  霍苍想到莫小满，眼底划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点了点头。扶着老人坐下后，在她对面落坐。
  屋里昏暗，从阳光上洒下来的光芒正好落在客厅的茶几上，仿佛一道打开的光门，这边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那边是神色淡然的霍苍。
  待唐夜把水端来后，霍苍已经道明了来意，老人脸上笑意染上一丝哀愁：“我啊，我不是折梅，折梅她已经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