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作者:
鲲之大 更新:2024-05-20 14:05 字数:4844
与此同时,航管局内报警声急促地响起来,雷达探测中,飞机以难以控制的速度俯冲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飞机,飞行,航管局的部分,我参照的《中国机长》。
第六十二章 晋江独家连载
记忆是一团迷雾,迷雾无垠无尽头。
*
飞机飞行的速度有多快?每小时约九百公里,每分钟十五公里,每秒0.25公里。
飞机飞行的高度是多少?中程飞行,高度大约在九千米。(1)
综上所得,36秒左右坠落,而且当飞机失速时,飞行速度会迅速向上飙升,加上万有引力和重力,真实数据要更加短暂。
机舱内充斥着尖叫声,巨大的失重感好像坐过山车时不受控制的咽喉
飞机从天空俯冲而下,形似大鸟,但是他没有柔软的羽翼,在半空中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金属直直地砸下来。
一座内陆偏东的城市中,趴在窗边的孩子指着天空,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妈妈,飞机掉下来了!
胡说什么呢,飞机怎么会掉下来?
麦浪滚滚的田地中,带着草帽遮阳的老农仰头眯眼,瞳孔中倒映着晴空中拖着黑烟坠落的飞机,撒腿就追过去。
航管局内,众人看着那逐渐缩小点高度,大屏幕上紧急连接了卫星拍摄实时画面。
完了
要触地了
与此同时,在医院中尚未醒过来的秦君晏,不安地蹙着眉。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维度中,火焰构成的凤凰突破大气层,向着那架飞机进攻。
飞机裹挟着巨大的势能,触地的一刹那,一声轰然和爆炸同时爆发,涟漪状压低了四周的麦浪,巨大的撞击让所有人瞬间昏厥。
好像突然间,世界就变成了黑白的默片,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大地龟裂,麦苗枯萎,河水断流,蓝天晦暗,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此刻在做什么,都震惊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为飞灰。
世界如一个分崩离析的沙土城堡,一点点碎裂
*
记忆的迷雾中,哒哒的脚步声孤独寂静,不断地徘徊。
白色的雾缭绕在他的指尖,他直愣愣地走着,走在纯白的世界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
不知徘徊多久,一道红炎从迷雾之上划落,高温驱逐了无边无际的雾气,越缩越小,化为一块凤凰纹的晶石落在他的眼前。
他下意识伸出手心接住它,掌心被烫得一缩,却终于让他从无知无觉的状态惊醒。
一刹那,无边无际的白雾化作数不清的记忆画面,有他的,有许多法器的,漫长的时间将记忆描绘成画卷,铺陈在他记忆的海洋中。
他触碰离自己最近的记忆,那是陪伴他千年岁月的白玉葫芦,记忆最后,是飞机轰然坠落后的硝烟、飞灰、残肢血液
意识猛地脱离那道记忆,脱离记忆深海,出现、盘旋在飞机的废墟之上,近处是狼藉的废墟,远处是一点点崩碎的天空。
手心处,凤凰纹的晶石燃烧起来,化作一只虚幻的火凤从他手心飞出,绕着他盘旋一阵后,振翅悬浮在祁容的正前方。
与此同时,一只银白色的瞌睡龙拖着正在溃散的残区从远处飞来。
一魂、两世界意识,沉默而立。
怪不得凤凰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地望着祁容。
他之所以同意瞌睡龙重启世界再比一轮,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不仅脱离剧情的束缚,还存在了这么长时间。
直到此刻见到祁容,见到逐渐凋零的世界,他才彻底明白。
原来你是三次元的灵魂,进入书的世界。凤凰缓缓道。
祁容迷茫地望着他,不知为何,感觉心中哽咽难舒。
见两者均一脸迷茫,凤凰挥翅,数道信息出现在祁容和瞌睡龙意识中。
瞌睡龙消化完信息突然沉默了。
而祁容则捂住脸,嘴角甚至勾不起一个苦笑的弧度。
他如一张白纸来到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主角相识相知,却在大典之上意外身亡,心中执念难解,灵魂不散附于玉上千年,直到如今重生。
而他死后,秦君晏心灰意冷,彻底跟剧情掰断,死后在世间不停地轮回,守着等着。
秦君晏执着于等着他重临人士,祁容执着于一个答案,彼此就这样纠缠了千年。
秦君晏的执念让这个世界不走向毁灭,祁容的执念则为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供应着存在下去的能量。
若是两人中任何一个放弃,这个世界就会走向灭亡,就像现在,世界一点点化为飞灰,逐渐凋零。
现在怎么办?瞌睡龙问道。
凤凰攻击了祁容之后,受了重创,他此刻也因为祁容突然死亡泯灭了大半世界,虽然现在祁容已经醒过来,泯灭的进程停止了,但是依旧不乐观。
要不我们一起回溯时间?重启一次?瞌睡龙提议道。
凤凰瞥了他一眼,沉吟道: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说说看。祁容道。
我也要脱离剧情!我不喜欢我们世界的主角,也不喜欢那种你瞪我一眼,你看不起我,我要你家破人亡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种马剧情。凤凰毅然道。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高洁傲然,而他却要忍受曹凡那样心思不纯、立身不正的主角,受各种恶心剧情摆布,他早就忍不了了。
你来自更高维度,能够摆脱剧情的束缚,也能让世界不会在剧情停止后慢慢消亡,那么,我和瞌睡龙之前的赌约就没有必要了。
我自愿放弃,融入这个世界,只求你们之后毁掉剧情,善待我世界的生灵。
凤凰的决定十分干脆,世界的融合是很复杂的,自愿放弃的一方牺牲颇多。
不过,能够摆脱一直以来的束缚,并且以后不再为生存而吞噬其他世界,足够了。凤凰暗自想道。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瞌睡龙道,眼神望着凤凰万分唏嘘,这段时间的争斗,他其实很佩服这个对手,如今对方自愿融入,虽然会因此受损沉睡百年,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祁容也点点头。
那么,重启吧!凤凰鸣叫一声,清脆婉转,是世间所有乐器都奏不出的美妙,闻之心旷神怡。
时间暂停的世界,缓缓倒放。
人们消失的手指一点点变得完整,眼中惊恐回归平静,大地愈合,万物回春,海浪涛涛,鲸鸣鱼跃,山岳耸立,河川纵横。
世界由停止到动态,由黑白染上五彩之色,由寂静重回喧嚣
坠落的飞机展翅飞翔,清晨的朝阳刚刚从天际跃出。
祁容缓缓睁开眼。
弦窗外,天光大亮,红日粲然,身侧徐竹见他醒过来,低声问: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能再次相聚,是互相成就,互相执念。
(1)数据我查的百度,大概算了下,有偏差的话请高抬贵手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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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晋江独家连载
先生想要吃点什么?乘务长和气问道。
有粥吗?祁容问道。
有的
等餐的空闲,祁容转头望向弦窗之外。
无垠的晴空中,金色的气运海洋微微荡漾,仿佛春风拂过平静的海面,层层叠叠的波涛反射着灿然的阳光。
回首耳畔传来舱室中人们低声的闲话家常,孩子童稚的笑声
祁容倏地展颜一笑,恰逢飞机穿出一片云彩,光点缀在他侧颜的眉眼唇角,一瞬间仿佛神明坠入人间。
平安喜乐才好啊。他轻声喟叹。
先生,您点的粥,小心烫。
好的,谢谢。
*
一路无事,飞机平稳降落,一下飞机,祁容直奔青云观而去。
往日里清幽宁静的云妙山此刻显得格外喧嚣,山脚下停了若干车辆,不时有警笛声呼啸而过。
过来祭奠之人大多是德高望重之辈,年纪不小,被小辈搀扶着徒步上山,苍老的面容显得沉重。
也有像祁容一样的年轻人,大多一声不吭,沉默地立在长辈身后,被长辈们引荐给其他人,老一辈的终将逝去,权柄更迭,若干年后,这些年轻人会是下一代的他们。
祁容没有参与众人的交谈,在徐竹的保护下,一口气上了山。
云妙山顶的青云观中,徐玄然疲惫地浏览过检验报告,几份报告来自于不同时间段,而结果却相差悬殊。
一个显示有毒,一个显示无毒。
徐玄然哗啦一声将报告拍在桌面上,自己则揉着眉心,满脸苦意。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师父,师父一直在山上,挡了谁的道以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明白。
青云道长九十多了,一生与人为善、冰壑玉壶,二十多年前就久居云妙山上,不理世俗、远离红尘。现在他年近百岁,已经没几日好活,为何有人连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得,一刻都等不得地投毒害人?
幽暗的静室中,没有了老师父盘坐如松的身影,只有一室天长日久熏染的檀香,闻之心生清净。
但是,这份清净却再也难以让徐玄然平静,只有逐渐高涨的怒火和疑惑在心口燃烧。
祁容到来的时候,徐玄然正难以忍耐的在屋内不停地踱步,一圈又一圈,脚步又重又狠,恨不得将地板踩碎。
笃笃两下,祁容敲敲门框,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徐玄然。
祁容!你终于来了!徐玄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拉着他坐下,倒豆子似的跟他详细讲今晨的事情。
你是说,找不到是何物毒害了你师父?祁容诧异问道,他以为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应该早就有结果了。
对,还没有,而且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次查验,发现结果显示无毒,我师父是心脏衰竭去世的。徐玄然一脸郁闷不解。
你有问过老国师的灵吗?
我问不了,师父是国师,受国运庇护,死后安宁不是我能问的。
祁容摩挲着手指,斟酌一下道:我来试试。
徐玄然: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知道你能动用国师印很厉害,但是这个可是一国之气运,你这相当于是跟这个庞然大物对着干!什么样的秘法都不可行,除非你上辈子是国师。
祁容笑笑,按住有点激动的徐玄然,心中想:还真不巧,在下上辈子确实是国师。
这样想着,表面上他从容道:世间妙法无穷,焉能以偏概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徐玄然张张口想要反驳。
别可是了,哪怕是秘法出了问题,遭反噬的是我,主动提议的也是我,你也不想让你师父死得不明不白吧?祁容背对着他,负手走到门边,半侧过身朗声问道。
徐玄然抿紧唇,看着祁容不容置疑的眼神,忽地一撩袍角跪下,重重磕头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但凭以后有任何用得上我徐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父亲去世,帮助他的人都是大恩人,磕个头不为过。
祁容知道,这个礼他得收下。
看着对方乌黑的发旋,他伸手摸摸,就当他这个祖宗辈的人,受一下小辈的孝敬吧。
*
两人没有将问灵一事说与旁人,因为徐玄然以为那是秘术,而玄门中有一条规矩就是不可擅自揣测他人的秘术与传承。
老国师的遗体摆在一处静室中,未到夜晚,吊唁还没有开始,徐玄然将其他人赶了出去,自己按照祁容吩咐,去寻了青云观中传承久远的镇观之宝帝钟。
将帝钟交到祁容手中的时候,徐玄然面色复杂,他还记得他第一次与祁容见面就眼馋对方的帝钟,可是屡屡不得,最后更是成为颍澧市的镇物,彻底没希望了。
但是如今,与当日不过相隔半年,他却有了可以由自己支配的帝钟,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高兴。
帝钟悠长的清净之音,伴随着袅袅烟柱在静室中盘旋,祁容低声诵念着请文,指间黄符无火自燃,化为烟灰落在地面上。
突然,烛火一颤,烟灰无风却盘旋而起,袅袅的烟柱仿若鲸吞鱼吸样凭空消失,帝钟忽地一动,悠长之音浑厚有力。
冥冥中,徐玄然感觉到静室中出现了另一个存在,他开了天眼,视野中一道慈祥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金光中,他好像被金光刺到了眼似的,眼底泛上晶莹。
师父他擦着眼泪,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祁容缓缓沉手,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刚刚他发现自己与昆仑祖脉的联系更紧密了,竟直接将老国师的魂牵引了过来,丝毫不费力。
金光渐渐模糊,老国师的身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和蔼地看着徐玄然抹泪,身着古旧道袍的老人笑着摸摸徐玄然的脑袋,道:
玄然,你回来了。
徐玄然闻此,控制不住地再次哭出来,他以为此生不会再听见远行归来后这句安心的话,如今却补全了,虽然另一方已经不在人世了。
师徒情深好一会儿,徐玄然才冷静下来,三人坐下详聊。
青云道长感觉哪里有疑点吗?祁容问当事人。
老国师抚着手中拂尘,沉吟道:有,一个月前,有一个奇怪的姑娘到了青云观。
哪里奇怪?
秦先生是世界支柱,气运占据此世半数,而那个女孩的气运,我感觉比秦先生还要多!可是这不可能啊,我看过她,她身上一点气运都没有,反而霉运缠身。而且她霉运这么多,却找到了我,并且我护身的国运没有抵触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