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倾酒。
作者:
巧克力流心团 更新:2024-05-20 10:29 字数:3747
萧恕的语气里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宠溺。
呼吸带出的热气全然扑打在乔卿久白皙的脸上, 薄红从圆润耳垂开始蔓延。
见到黄毛带刀过来之前,乔卿久是没怕过的, 女孩子间事多, 难免会有人看不惯你,瞧瞧内涵或者明面撕.逼这类事情常见。
但她掩饰的非常好,表现在外的那面太乖顺, 迄今为止没遇到过任何问题。
生活里遇到的也都是乖学生那类人, 乔卿久根本不了解社会上动手到底能有多脏。
乔卿久被萧恕抱进怀里后人还在发呆,开始是在思考爆炸头她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然后嗅到萧恕身上的气息, 很淡的香水味。
她咬不准具体的意想词汇去形容, 既像是雪松上覆的新雪, 又好似是山间扑面而来的清风, 带着阳光的味道。
乔卿久在走神, 没讲话,萧恕伸手把她垂坠到额前的发捋到耳后,落在乔卿久镀了层薄红的耳垂上。
圆润小巧的耳垂, 没打过耳洞。
正隐秘的暴露着主人的内心情绪。
春季款的长卫衣不算厚实, 萧恕掌心的体温隔着衣物传到腰上, 烘的乔卿久整个人都痒酥酥的。
乔卿久指尖微颤, 回神, 仰头看着萧恕, 杏眼含水, 软声说,“哥哥我好害怕啊,他们都欺负我。”
“……”此话一出, 以郭玲善为首的围观四人组又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这条巷子没有后出口, 且墙体过高。
可能她们现在就已经跑路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恶人先告状也没这样的啊。
一圈人逼乔卿久进暗巷里时有多嚣张,现在的表情就有多难看。
捂着手臂哭成鬼的爆炸头齐艳瘫坐在地上,黄毛骷髅t王海更是跪着呢。
姐姐,到底是谁比较害怕啊,事实摆在眼前,咱们就不能讲道理吗?
爆炸头实在受不了乔卿久这个神转变,声音尖锐的叫骂,“你特么打我,你怕个屁啊。”
乔卿久拿实力告诉在场所有人,想讲道理是不可能。
温柔和同理心一样,是居高临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对着她们这群人,乔卿久弃善意如敝屣。
破口大骂她时候爆炸头讲道理了吗?黄毛持刀的时候说公平了吗?
发现自己打不过了开始就张口叫嚣说道理,世界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唔。”乔卿久呜咽一声,“哥哥你看,她们现在还凶我呢。”
戏精上身,萧恕见过乔卿久对怼唐媛媛时候拿奥斯卡的演技,按理说是见怪不怪的。
前提是如果他没看到乔卿久紧攥着卫衣口袋的左手的话。
这个小动作,代表乔卿久在紧张,是真的怕了。
她完全能接受稍微受些皮外伤,比如说上次玻璃划破手,乔卿久熟视无睹。
但无法接受刀伤,她马上要比赛,独舞乔卿久因伤放弃是她自己的事情,那群舞呢?
她跳首席,练到现在整支舞成型,没办法再被替补掉了。
桃李杯三载一次,年龄限定在二十五岁以下。
对于舞蹈演员来说的三年,意味着日夜的苦练,没有人耽误得起。
侥幸天赋加身如乔卿久依然心有余悸,如果萧恕没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害怕了。
怪自己意气用事,在街上遇见这些人的时候,完全可以撒泼不跟她们进暗巷。
青天白日,怎么都没办法在大街上动手。
懊恼跟被污蔑做小三的委屈一并翻涌上来。
乔卿久是能够坚强的,但萧恕的怀抱太温暖。
驱散了寒意,乔卿久整个人都暖起来,水汽不受控制的在眸里氤氲成雾。
她就这样看着萧恕,扁嘴,瞪大眼睛撑着,不让泪水涌下来。
萧恕叹气,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发眩,然后把她的小脑袋扣到自己肩膀上,“乖,有我在呢。”
腰上的手空了,萧恕的手掌贴着乔卿久的后脑,体贴的让她埋自己的肩膀掉眼泪。
同人不同命,都是找的姘头,这一幕对齐艳的打击太大了。
她对王海咆哮,“王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就看你女人被欺负!”
黄毛明显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被齐艳这一催,热血上头,说话不过脑子,“给你了脸了是吧,你敢动我女人,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乔卿久是真哭了,她哭起来吞忍着声音。
但萧恕感觉的到,因为有温热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布料。
心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捏攥着,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钟头。
伏在自己肩头的乔卿久昨晚还很开心的煮饭,今早睡醒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行动慢半拍,呆的可爱,被欺负了都反应不过来。
现在就连哭都无法放肆,真他妈见鬼了。
因为周围没有能扶着的东西,所以黄毛暂时没能找到支撑点起来,他倔强的仰头去看萧恕。
眼神交锋时,黄毛打了个哆嗦。
黄毛对上双极好看的眼睛,狭长、锐利。
双眼皮很窄,在眼尾处形成锋利的褶皱。
瞳孔颜色极深,视线如利刃,隔空凌迟着王海。
“你大哥是谁。”萧恕咬字清明。
王海愣是听出种宣读送终遗言时候调子,他在心里暗自唾骂。
土狗七中扛把子,怕个屁。
“我大哥是土狗!”王海甩动头发,骄傲地讲。
“这样啊。”萧恕勾唇,顾虑到怀里还抱着乔卿久,没办法动手直接送黄毛上路。
于是萧恕非常文明的开启了嘲讽模式,“那还真是英雄不问出处,寻死不挑坟墓。”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王海气急败坏,连着说了三个好,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无声哭泣起来会流鼻涕,乔卿久抽了一下。
想把自己的头抬起来,却又一次被萧恕按回去。
“给你蹭,在我怀里乖乖的,别抬头,我来解决。”萧恕低头,咬耳温柔呢喃。
乔卿久小声答,“好。”
然后左右晃动脑袋,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往他肩上抹。
萧恕轻柔的抚她的后背,把小姑娘炸的毛一点点儿梳顺。
口里念着,“摸摸毛,吓不着。”
“你们这对狗男女……”黄毛梗脖子高声骂脏话,骂道中途停了,因为土狗接电话了。
冯洲龙溜完阿柴绕回巷口,没看见萧恕人,正准备发消息。
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大声的,“大哥,我让人给围了,你赶紧来救我啊!就在七中跟一中隔离墙这儿呢…好好好我等你,我肯定不让他们走。”
冯洲龙此人,之前在七中众多痞子里混出头的原因说来可笑。
他不是脾气最炸的,不喜欢好狠斗勇。
可他是最喜欢多管闲事的,出了啥事,有围观机会,冯洲龙都到场。
打架斗殴是七中家常便饭,基本上每天两场打底,上不封顶。
既然是干仗,那就得有立场,冯洲龙次次都游手好闲的围观。
总被某些不长眼的刺头误认为是对方阵营,朝脸就糊过来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吃个瓜而已,你居然打我。
冯洲龙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为了公平起见,他只好打回去了。
由于围观次数实在过多,冯洲龙同学把“瞅你咋的”这句东北名言的前半句贯彻到底。
冯洲龙的人生格言——我就瞅你了,你要是不让我瞅你,我就打到你喊爹。
自从几个月前彻底脱离七中,专心改学汽修之后。
能围观的事情骤减。
冯洲龙还为此跟蒋圣和萧恕感叹过:“无法围观的人生寂寞如雪。”
蒋圣跟萧恕齐齐让他滚。
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不围观是狗。
冯洲龙把狗绳拿在手里多饶了几圈,果断踏进入巷子里吃瓜。
在看清楚巷子里人的时候冯洲龙沉默了。
黄毛的手机惊的从手里脱落砸在地上。
萧恕面无表情的看着冯洲龙,眼底泛着杀气,对地上黄毛抬了抬下巴。
……冯洲龙看见萧恕怀里有个妹子了,他吞咽着口水,忍下八卦之心。
“这怎么回事儿啊。”冯洲龙背着手,清了清嗓子问。
颇有主持公道的风范。
实际上背地里都快偏向到西伯利亚去了。
“大龙哥,这人打我跟我妹子。”黄毛见到“本家”来人,立马儿诉苦。
冯洲龙呲牙一笑,“哦?是吗,那可不行啊。”
他的视线来回在萧恕跟黄毛身上打转,微笑问,“我刚刚听你喊人来着,喊谁了啊。”
王海听说过冯洲龙跟土狗打架争谁大哥。
最后土狗输给了冯洲龙带来的萧恕,趴地上求饶的事情。
有视频,但土狗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警告七中谁传播谁倒霉。
所以王海到现在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见到真实场面。
可很显然,冯洲龙跟土狗不对付,现在王海说自己喊了土狗就是当场凉透。
黄毛的沉默使得冯洲龙猜到七八分。
“恕哥。”冯洲龙喊萧恕,“他大哥是土狗啊?”
萧恕轻“嗯”了声,算作肯定。
冯洲龙颔首,走近时候脚上踩了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
瑞士军刀基本上都是折叠款,地上这个刀从壳里掀出三十度,显然是想用没来得及。
“你还动刀了?”冯洲龙仰头,再一次点清楚人数。
黄毛那边六个人,萧恕显然是后进来的,也就是他们六个对萧恕怀里一妹子,居然带刀?
冯洲龙揉了揉眼睛,伸手出声点了次人头,确认自己真的没瞎以后。
音量拔高,不可思议的问,“要脸不要脸了,六对一,你特么带刀?还有没有点儿职业道德了!丢人不丢人!”
没哭的时候眼泪可以憋着,可哭起来就无法马上停下。
乔卿久在萧恕的纵容下哭的痛快,除了不肯让傻子发现自己哭的凶不出声以外,实际上流了不少眼泪,萧恕半边肩膀都湿透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萧恕的洁癖不轻,可他现在除了心疼感觉不到其他。
只想把乔卿久搂的再紧点儿,不想放开,最好永远别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乔卿久披散着长发,萧恕用手指勾起一缕,发丝绕指顺滑,飘然落下,他又去挑新的发。
这些年来每一个萧恕喜欢的、爱的,只要没看住。
离开了片刻,就会消失不见。
岁月里失去寻不回的东西太多,所以能抓住的,萧恕决计不想放。
听见有其他人也为自己出头主持公道,乔卿久的泪腺酸涩,又止不住的溢出眼泪。
他们贴的紧密无间,萧恕用身体感知着乔卿久的动态。
萧恕抬眼睨冯洲龙,“你说话小点儿声,别跟干仗似的,吓着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