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脚下一滑，子弹擦着她的胸口飞过，噗一声没入墙壁。
  乔一毫无所觉。
  她扑向乔妈：“妈！妈！妈！！”
  断指，鲜血，以及乔妈苍白如纸的脸色，乔妈脑子嗡了一声，大声叫：“果果！找小六哥哥！”
  乔果领着小六冲过来时乔妈已经晕倒，乔一握着她的不停流血的手，和她一起瘫倒在地，看到小六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喊：“救救我妈！”
  救护车很快过来，小六和隔壁李叔跟救护车走，乔一带着乔果坐物业小哥唐明的车走，等她赶到医院，乔妈已经被推进急救室。
  她搂着乔果瑟瑟发抖。
  她完全无法思考，也动不了，缴费和办其他手续全都是小六一个人跑下来的，她只能抱着乔果，用乔果的体温给自己力量，她好怕，怕乔妈没有了。
  电梯口那边有杂乱无序的脚步传来，不一会脚步在乔一面前停住。
  乔一瞬间被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包围，她鼻子一酸，眼泪成串成串落下，很快把徐战骁的衣服打湿了。
  徐战骁阴沉着脸，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愤怒，未来岳母因为他接近乔一而怒断其指，女朋友怕得一塌糊涂，想要他抱又不敢要他抱，更别说女朋友厨房的墙上，那个痕迹深刻的子弹印！
  给小六使了个眼色。
  小六秒懂，跑一旁打了个电话，随即，分布在大洋彼岸不同地方的五个男人，同一时间出发回国。
  乔一在徐战骁怀里哭到急救室的灯转了绿色才止住。
  “断指已经接上，伤者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主刀医生看了乔一一眼，叹气，“伤者求生意志不是很强，在护理过程中你们得随时留意她的精神状况。”
  徐战骁哑声道：“我们会注意。”
  说完，却被乔一推开。
  她走出他的怀抱，牵着那个小胖子，离得远远的，流着泪对他说：“总裁，请你离我远一点吧！不管我伤了，死了，还是怎么样，请你，都装做没看到，好不好？”
  她眼泪哗啦啦落下，忍不住哭出声：“我妈，我妈她……她会死！”
  徐战骁也总算明白过来乔妈当初说，会用更剧烈的方式来阻止他们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冲过去抱住乔一，重重吻下去，直到乔一快不能呼吸了才松手。
  退后，转身，大步离开。
  乔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徐战骁了。
  舅舅和表哥来了，指着她脑袋骂了一句就骂不下去了，跟着抹泪。
  只有乔果睁大眼睛，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李叔叹了声，跟乔舅说了一声就回去了，倒是小六一直留了下来，跑前跑后，把乔家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乔舅多留意了他几眼，小六连忙递上烟，乔舅示意他到外头聊几句，小六连忙跟上。
  “你谁？”乔舅没见过小六，但他听老李说了，自从乔家出事以来，一直是这小伙子忙前忙后的，也不好一下子摆脸色，“你是不是对我家乔一有企图？”
  小六愣了下，第一反应是否认，但这时灵机一动，他赶紧点头：“舅舅，我挺喜欢乔一的，我今年22岁，是个网络作家，能赚不少钱，孤儿，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以后赚的钱全给乔一花。”
  小六红着脸：“虽然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合适，可是，可是我真的想让你给我个机会呀！”
  “你看她都哭成什么样了！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
  乔舅一想是这个理，但：“什么家里没男人？我就是这家的舅舅！”
  “是是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舅舅还没吃晚饭吧？有什么忌口吗？没有的话我给你订外卖。”
  说完不好意思地抓头：“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喜欢乔一是其次，主要是想跟着乔妈混口吃的，乔妈的手艺真的太好了！”
  这，乔舅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小六一个孤儿，也算是身家清白，要是乔一和他在一起能忘记那姓徐的，也挺好。
  态度缓和了不少，又拉着小六聊了一会，两人也抽完烟了，一起回乔妈的病房。
  乔一握着乔妈的手，乔果坐在她腿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这三个人，身上都流淌着浓浓的恐慌。
  让人忍不住鼻酸。
  小六默默退了出去，自己跑外头又抽了根烟，发了条信息才进去。
  乔一呆坐到乔妈醒过来。
  “妈。”乔一脸上总算有了表情，小心翼翼问，“您饿吗？想吃什么？”
  乔妈没理她，让她出去，让乔舅进来。
  乔一默默坐在走廊，乔果这时弱弱叫了声：“姐姐，果果饿。”
  如梦方醒。
  原来乔果跟着她愣是饿了一晚上！
  带乔果出去吃饭，乔一也逼自己吃了点，有了饱腹感，乔一的精神好了不少。
  重新回到医院，舅妈拦在病房门口，让她带乔果回家睡觉，她来守夜。
  乔一哦了声，机械地带乔果回家，冲凉，弄宵夜，把乔果哄睡，她把自己丢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放纵地哭了个够。
  做了一晚上恶梦，第二天早上是被饿醒的，伸手一摸，乔果不在，在床下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吓得乔一脸色苍白。
  跑到客厅看到抱着瓶爽歪歪喝的乔果，乔一松了口气，过去抱起他，问他怎么自己悄悄起来了？
  “果果叫不醒姐姐。”乔果无辜地道，“我把小六哥哥叫过来了！”
  乔一才发现厨房里有人，竟然是小六在做早餐！
  他不是说不会做饭吗？他做的东西能吃吗？
  乔一赶紧把人赶出客厅，自己接手，看到锅里那张煎得黑糊糊的蛋饼，乔一庆幸自己醒来得及时，不然这鸡蛋就要被小六给祸害完了。
  三人吃过早餐，乔一拿了包要去医院，乔舅打电话来，说乔妈叫她把乔果交给小六带到医院去，让她去上班。
  乔妈明显不想见她。
  乔一心里难过，也不敢违抗乔妈，只能照做，但她还是把乔果送到病房外头，看到舅妈把他接进去了才转身下楼。
  她没心思上班。
  可双腿似有自己的想法，等她回过神来，人已在二部坐好，电脑已经打开。
  好像，白雪刚才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我妈病了。”
  乔一简单回了一句，想起自己的实习生身份，她拿了小本本就往外走，“白雪，如果有客户找我，麻烦你帮我接待一下。”
  想了想又道：“如果不符合程序，那就，那就算你的。”
  转身跑出二部，正好电梯开了，她一头钻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
  乔一后知后觉地发现里头还有别人。
  这么强大的存在感，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