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你们吃些什么呢?”董彪皱着眉头,发愁道。
“呵呵,我正要向董大叔讨个办法呢?”吴铭满不在乎地笑着,“您给我讲讲这附近村镇的情况,这办法不就有了吗!”
“原来你是打着那些地主老财的主意。”董彪会意地笑了起来,“也好,我就给你详细介绍一下周围富家大户的情况,免得你不明情况,碰上个硬碴。”
“附近百里方圆,共有四个村镇,丁村、大河村、小河村、黄家镇,三个村子里住的大多是些穷苦百姓,可也有几个富裕的地主老财,多去几家,也应该能凑足你们过冬的粮食。可这黄家镇,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董彪在地上画着几个村镇的大概方位,慢慢地解说道。
“为什么?”吴铭抬头问道。
“因为那里的镇长黄双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董彪咂了咂嘴巴,“听说他以前也是一个悍匪,后来受招安,才落地生根,开始走正道的。手下很有些枪法高明,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不光地多,而且店铺也开得很广,听说北平都有他的铺子,和另一个大富豪赵百万有得一拼。他家光护院就养了两百多人,这还不算他在外面养的那些打手,都配备了汉阳造,听说还有几门小炮,都是在鬼子没来时,花高价从国军那里偷偷买来的。”
“而且最近又雇佣了一批炮手,听说是‘镇八方’杜华领头。”麻杆在旁补充道。
“镇八方啊!名字挺响亮,很厉害吗?”吴铭笑着问道。
“这个镇八方听说原来是国军的人,拉了一帮溃兵当了土匪,不知道怎么惹了日本人,被鬼子围剿后损失惨重,可是时间不长他又恢复了元气,现在专干保镖护院的活,有很多地主老财和维持会都出钱请他当护院。都说他武艺出众,枪法也不错,而且为人很讲义气。”
“再和我说说这个黄双虎的家庭情况吧,说不得我也干回绑票勒索的事。”吴铭接着问道。
“这个黄双虎共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不省心,都是些花花公子。只有二女儿是个精明人,听说叫黄玉霜,黄家所有的店铺和买卖都是她掌管着,算是黄家的半个当家人吧!”董彪继续介绍道。
“黄家象个小城堡一样,外面还有流动哨兵,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麻杆在旁提醒道,“周围很多绺子都瞅着这块肥肉流口水,可就没有人敢去惹他。”
“王大侠要是真去,还要小心黄家的护院头刘德柱,那个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董彪不无担心的说道。
“他有乌龟壳,我有铁榔头,有家有业的人最怕我这样的孤魂野鬼。”吴铭笑着说道。
“那倒是,有王大侠惦记着,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也确实不好过。”董彪也会心地笑了起来,“我明天和麻杆到附近的村子里再转一转,只要是吃的,便买些过来,也能让你们再挺上几天。”
“还得麻烦董大叔一下,连夜把这两把驳壳枪改造一下,看能不能这个东西安在上面。”吴铭掏出手枪消音器对董彪说道。
“应该可以。”董彪仔细比量了一下,“把准星锉掉,再套上扣,应该就可以了,也就几个小时就能干完。”
“耽搁了你们回南方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吴铭说着又拿过了装钱的包裹,伸手又要从里面掏钱。
“王大侠,你这可是把我们瞧扁了。”董彪不悦地按住了吴铭的手,“上回给的那些钱都让我们觉得惭愧,这力所能及的事情再不帮你做点,可真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等你忙活完了,我们再走也不迟啊!”
…………………….
吃完了饭,董彪和麻杆去改造驳壳枪,董大翠陪着女野人,沈敏等人都围坐在一起,等着吴铭如何安排。
“再过几天,董师傅他们便要回南方,虽然翻山越岭,沿途又有鬼子的封锁,但是小心一些应该问题不大。”吴铭点着一根烟,缓缓地说道。
“留在这里呢,不仅要经受严格的艰苦的训练,以后还要和鬼子刀对刀,枪对枪地血战,更加地危险。我希望你们能够慎重地考虑一下。是回到南方与家人团聚,远离战争的残酷,还是留下来向鬼子讨还血债。明天给我答复,一个实实在在,真心的选择。好了,都散了休息去吧!”吴铭简短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去休息了,自己靠在枯草床铺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半晌,等他睁开眼睛,发现沈敏和成晓怡、胡青三个人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都过来,有什么话就痛快地说出来。”吴铭招了招手,说道。
“王大侠。”沈敏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您不准备带着我们杀鬼子了吗?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番话,您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我也并不知道有人能带你们回到南方,听董师傅的意思,这条通往山西的路很隐秘,只是难走一些,安全系数还是比较大的。”吴铭弹了弹烟灰尘,解释道。
“既然有这个机会,那么我就应该再给大家一个选择。”吴铭目光慢慢扫过三个人,“勉强是没有用的,只有真心实意,坚定不移地留下来的人,才会经受住艰苦的训练,才能在与鬼子残酷的战斗中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纵然战死也含笑九泉。”
“至于所受到的心灵和肉体的创伤,回到南方以后,相对安定的环境,再加上时间,会慢慢愈合的。”吴铭掐熄了烟头,指点着三个人,“你们不要试图去做什么工作,干扰别人的思路和选择,你们自己也回去好好想一想,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个人点头答应,转身离开。
“沈敏,你等一下。”吴铭唤道。
“看你路上的表现,就知道你的伤还没全好,这里有些伤药,你自己拿去敷吧!”吴铭将药递给了沈敏。
“谢谢。”沈敏接过药,轻声说道。
“回去好好想一想,再睡一觉,心理负担不要太大,以前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就当被恶狗咬了一口吧!”吴铭语重心长地说道:“残酷的战争厮杀不应该属于女人,你还很年轻,根本无法再承担起那些伤痕累累的往事,就让那一个个伤口,慢慢地消失吧!”
“为什么你不到大后方去?”沈敏抬头问道,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你不是女人,你怎么明白鬼子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我每天做梦都会惊醒,那些畜生给我的ling辱我永远也忘不了。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要报仇,我要杀鬼子。”
吴铭望着泪流满面的沈敏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只能告诉你,杀戮和血腥不能陪伴你一辈子。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这种行为能让你暂时忘却心理的痛苦,得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等到你厌倦的时候,可能也就是你得到解脱,重获新生的时候。”吴铭轻轻拍了拍吴敏颤抖的肩膀,“去吧,上了药好好休息休息。”
“恩。”沈敏轻轻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吴铭,转身向洞内走去。
吴铭望着沈敏有些蹒跚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也许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有难以抺掉的痛苦,不能碰,一触即发。想要忘记,谈何容易。也许就像有人说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当那些无法言表的痛最终尘封了以后,也就不再那么痛了吧!可是那到底需要多久呢?又有谁能清楚呢?或许一生都得背负这种痛苦,只有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卡耐基说过:人的生命有如一条河,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什么湍流的人是很少见的。没有人愿意遭逢逆境,如果不能改变环境,至少可以改变自己对待事情的态度。就好像我们无法左右今天的天气是阴雨连绵还是阳光普照,但我们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情,是选择一个微笑,还是选择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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