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闹能够解决问题吗?”韩东沉声喝道,心中非常烦闷,这都是朱玉荣惹出来的事情,尽管韩东不想管,可是不管还不行,不然这个泼妇真跑到县里面去闹,那才让人看笑话呢。而且看笑话还是其次的,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起来,自己这个镇委书记多少也有些责任吧。
王老实的老婆停住了叫嚷,在脸上抹了两把说:“那你说,怎么解决,你让朱玉荣把钱还来!”
“你先坐下再说,达和你拿本子记一下。”韩东说着,随后又打通了周正的电话说:“我这里有点事,你过来一下。”
“收到!”周正和韩东很有默契,一听韩东的语气,就知道事情的性质,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出门去找人。
韩东挂了电话道:“好了,你有什么事情,先讲清楚再说,一来就乍呼呼地闹,能够起到作用吗?”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我的钱。”王老实的老婆摸着眼泪说,虽然还是很蛮横,但是比起先前那撒泼的样子要好多了。
邓达和不耐地道:“你说清楚,拿什么钱?具体的经过也要说。”
“那我说。”王老实的老婆看了韩东一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起来,说是王老实为了当村长,前后给朱玉荣送了八百块钱,另外每次打牌的时候都给朱玉荣拿了几十不等的赌资,一共加起来至少有一千二百元钱。
在她诉说的时候,邓达和就在一旁快速地记录着。
等她告一段落,韩东问道:“送这些钱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
“没别人,就我们两口子。”
“那除了你说的,还有什么证明没有?”
“没有,难不成还跟他要收据啊。”王老实的老婆说道,瞪眼看向韩东:“你不相信吗,我又没必要骗你,反正你必须让他还钱,不然我就闹,天天在这里闹。”
韩东冷冷地道:“闹什么闹,你让他还钱,除了你的话以外,一点证据都没有,谁能相信你的话啊?”
尽管韩东心里其实相信她没有说假话,但是一来她没有证据,二来黄文运的招呼在前面,因此也只能违心地帮朱玉荣擦屁股了。
“啊,你耍老娘啊……”王老实的老婆一听,猛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怒吼着,“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就张牙舞爪地要扑上来。
“谁在这里闹事啊。”周正终于带着两个联防员来。
那女人一见公安来了,气焰一下子小了许多,往后缩了两步,愤怒地道:“我要钱,哇哇哇……”
“韩书记,这是怎么回事?您看怎么处理。”周正一本正经地问道,这小子在干正事的时候,绝不会含糊。
韩东道:“她说送了钱给朱书记的,现在想要回去,我们刚才了解了一下,她一点证据都没有……”
“啊,那这是诬告啊。”周正顿时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道:“胆子不小啊,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那女人一听眼中闪过几丝惊慌,周正见状,对那两个联防员说:“把她带回去,好好地询问一下。”
联防员上前拉那女人的手臂,她愤怒地挣扎道:“我不去,我又没有犯法。”不过,她又怎么挣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联防员,很快被拖了出去。
周正又道:“韩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韩东笑了笑说:“行了,你小子不要装了,那女人教育批评一下就让她回去吧。”
“明白,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周正笑呵呵地道,一双眼睛都眯缝了起来。
等周正走后,韩东沉着脸对邓达和道:“你去把朱书记请过来。”
很快,朱玉荣就来了,黑着脸,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韩书记,你找我有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韩东示意他坐下来,说:“朱书记,刚才毛桥村王老实的老婆来闹,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一下,她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作为党的干部,我们要时刻以身作则,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些基本的要求还是要牢记在心的,希望朱书记以后在这方面注意些。”
朱玉荣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韩东点点头说:“行,那你去吧。”他对这家伙越发地不爽了,为了几百块钱,就让人闹上门来,还死皮赖脸地不还,简直是丢脸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周正打来电话汇报说已经好好地教育了那女人一番,她也保证不来镇政府闹了。
经此事一闹,朱玉荣的威信降低到了最低点,他也变得异常低调,整天黑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一块钱没还一样。
韩东也懒得理他,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就行了,韩东的精力主要放在政务公开的工作上面,作为书记,他要为全镇的工作负责,这还是非常操心的。当然,韩东也感到十分地充实,现在做的事情,就像是建房子时打地基一样,一块砖头一块石头地垫下去,好为他将来的成长打下坚实的基础。
以韩东的身份,如果真要快速往上窜的话,只要稍稍用些关系,就不难办到,可是这样并不合韩东的的初衷。如今韩东还很年轻,花点时间把基础打牢,在基层真正地干出点事来,以后在仕途上会走得更加的扎实。
一个星期下来,韩东对全镇的政务公开推行进度还是很满意的,看来在朱玉荣的事情之后,众人都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批的人。
……
县委大院的大门外,王老实的老婆死死地盯着里面,咬牙切齿地自语着。刚才她想冲进去告状,结果被门卫恶狠狠地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就只好守在门口,准备等会里面出来小车的时候,扑上前去告状。
这一次,她不仅要告朱玉荣,还要告韩东,“哼,你们官官相卫,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们。”
一辆桑塔纳缓缓地从里面行驶出来,门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扶起栏杆。王老实的老婆一见大喜,心想这个肯定是大官,当即在脸上抹了两把,干嚎一声就冲了上前:“冤枉啊,冤枉……”
桑塔纳一个急刹车停住,司机愤怒地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啊。”
王进贵的脑袋在前面椅背上碰了一下,他用手抚着额头气愤地道:“怎么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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