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最后一点负罪心
作者:
杜传 更新:2024-05-19 21:11 字数:2223
红砖墙,绿窗棂。
一百多平米的单人宿舍,条件不差,但也不算大,木地板,素色的布艺沙发,桌椅橱柜都是实木的。客厅里墙上安装了壁挂式液晶电视,小小的方形木茶几上,放着水壶和一套茶杯。
东妸从床上爬起来时,东不嵊在阳台上接电话,她到浴室里清洗完,出来后,大忙人还在接电话。
穿过客厅,就到了相连的厨房。
东妸坐了会,倒了杯温水,正捧着暖手,手上的水杯突然被身后的人抢走,男人神态自若,啜了一口,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她把壶盖合上,从他身边走过。东不嵊不疾不徐地跟着她到厨房边上,站在门边,看她用铁勺子剜了馅儿放在皮上,接着把皮一卷,一弯,捏成一个小小的馄饨。
他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那里,显得空间有些逼仄。
东妸没理他,“你走吧,这儿没你的饭。”
东不嵊默然半刻,试探道:“你生气了?”
“没。”
女人有没有生气是一个无解的话题,更何况东妸已经不是少女,情绪不再那么容易外露。
“东佑尔昨天哭了,”盯着她的背影,他补充,“你走之后。”
东妸的动作停下来,脑子空了一下,顾不上擦手,转身走到他面前,“哭了?怎么回事?”
佑尔平时又乖又听话,怎么会突然哭了?
他垂眸,望进她急切的眼里,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答应过我,以后会戴上戒指。”
东妸跟不上他突然的思维跳脱,走得近了,才发现他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贴近肉色,不易发现,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他从外套里掏出戒指盒子,打开后,里面嵌着她曾戴过的对戒。
她只见过它一次,再过了四年,也记不太得清它的样子。
东不嵊握着她的左手,眼神里带着柔意,把戒指推进去,“戴上它,搬回去和我一起住,你天天都能见到他。”
他,是指东佑尔。
东妸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还沾了点她手指上的干粉,有些记忆太久了,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为什么不告诉我吕家的事?”
这是她隐约知道一点答案,又是很久以前就想问他的问题。
他松开她的手,声线渐冷,“告诉你,然后呢?”
“你太小的时候,不告诉你是保护你。再以后,你本来就存着要离开的心思,要是知道了真相,怕是连敷衍应付我都懒得,连最后一点负罪心也没有了吧?”
东妸气结:“你这是强词夺理!”
什么叫没有负罪心?她是什么人,被他说得好像没心没肺的豺狼一样!
东妸沉声道,“我说过,我会报答你。”
他的眼神掠过她,平静中却像洞察一切,东妸蓦地有些心虚,不可否认,她的心思被他猜中了几分。
但她就算长大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可能欢天喜地的。
东不嵊觉得她还要多问这些事,语气软了几分,主动坦诚,“当年你被送出吕家后,中间辗转了三次,最后一个是我一个相熟的前辈,我在他那里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他本来也迫于吕枭的压力,要送你回去,我早就想接走你,干脆直接把你带走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磨刀霍霍,东妸走回流理台,切了把辛辣的香菜,撒到锅里。
东妸问,“昨晚佑尔一个人在家?”
他以前就不喜欢家里有多余的人,家政当天工作完后是不允许留下过夜的。
东不嵊淡淡道,“他长大了,能自己睡。”
他说这话的口气,好像儿子明天就能成年了。
东妸皱起眉,“他才四岁,只是个孩子。”
“没错,他是个孩子,需要母亲,可他母亲呢?”
被反将一军,东妸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绕来绕去都逃不过这个话题。她默了半晌,转身把戒指抽下,放回他口袋里。
“他母亲有她当母亲的方式,但不是这种。”
东佑尔一早上起来,跑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爸爸,本来心里很害怕,但是司机笑眯眯地要带他到研究所,他又开心起来,跑到房间里拿要带的东西。
司机说,爸爸昨晚已经过去了。
小家伙不高兴地嘟起嘴巴。爸爸自己去,都不叫自己。
到了职工宿舍,开门的是爸爸,看到爸爸冷峻的眉眼,他又把不高兴吞了下去。
司机也识趣,喊了声先生,带着孩子让开路。
东佑尔瞅了眼爸爸发沉的脸色,目送爸爸离开,正要抬脚,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他白嫩嫩的头皮上。
一转身,东妸正对着他笑。
“佑尔带了什么?”
他乖乖回答:“手提画箱。”
箱子有点重量,司机没有让他提,尽职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提上来。
东妸向他道谢,“辛苦你了,一直照顾佑尔。”
司机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我该做的。”
到了屋里,关上门,东佑尔献宝般地摊开箱子给她看,里面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画具应有尽有。
“佑尔会画画啊?”
“真厉害!”东妸蹭蹭他的额头。
“佑尔今天来找阿姨,阿姨开心,但是现在阿姨得出去一趟,佑尔在家里等一下阿姨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走到哪他就跟着走到哪。
“佑尔不怕,昨天阿姨没有和你说拜拜就走了,但以后阿姨要走的时候,会跟佑尔说拜拜的”东妸柔声道,比出一个一点点的姿势,“在家里等一下阿姨,阿姨真的一小会儿就回来。”
他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安地点点头。东妸打开电视给他看,对他摆摆手,在一双大眼睛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不到八点半,潮气很重,街道还没有完全苏醒,东妸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24小时药店,买了避孕药和一些常备药品。
回来后,她把药都放到药箱里。
趁小朋友没注意,她回到卧室,把口袋里的环物扔到抽屉里,随便用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住。
戒指被他重新塞回,她只能先收下。
怕是自己再反抗,他能直接把人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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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不是针对任何一个读者,我是说在座的各位,给我留言的,都是今天的精神小伙!
我改变了一下排版,看一下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