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凝怔怔的看着廖远。
  “你应该知道，所以……”
  廖远耸耸肩：“让我搭你这个顺风车？行不行？”
  宋白凝低下头来，绵绵细语的说：“我可以接广告的。”
  廖远故作没听见，侧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接广告的！”
  宋白凝重复了一遍：“商演的话，只要节假日时间，也可以。”
  廖远有些意外：“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公司是需要经营的，如果没有合格的产品，破产是迟早的事情，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不想你破产。”
  宋白凝抬了抬手中的词曲本：“只要有好歌，我会唱。如果有广告和商演，只要不是太过分，在没课的时间，我也会接。但是有件事我不会退让，我一定要念完大学。”
  廖远看着宋白凝。
  良久，他才点头道：“你会发现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公司对旗下艺人会走精品路线，不会随随便便让你去接商演，也不会让你接一些不知名的小广告，你放心，天后之路，我为你打造。”
  宋白凝心底波澜起伏，但表面上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再次抬起词曲本，问道：“怎么合唱？”
  于是，在接下来一个小时里，廖远把歌词分类，手把手教导宋白凝怎么练习开声与和声。
  很快，在两人彼此一句一句演绎之下，《贝加尔湖畔》的男女合唱版，渐渐成型。
  下午，宋白凝来的很早，她准备独自一人在录音棚里练习和声。
  她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能考上复旦大学，完全是靠勤学苦读，早起贪黑。
  事实上，每一个光鲜亮丽的人背后，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而从故乡走出来后，她把这个习惯也带了出来。
  不管是勤工俭学还是课间作业，她都是提前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精力。
  如此往复，她的考试成绩，以及工作成绩，也都受到了老师及领导的认可。
  正式签约小黄鱼后，她仍然保留着这个习惯。
  只是，在稍微练习了几遍后，宋白凝的眼睛，便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角落那张桌子上放置的那几团凌乱的草纸。
  这是廖远中午写歌采用的草稿纸，每当写的不如意时，他便会这些草稿纸捏成一团，丢在一旁。
  宋白凝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只是她性格还是有些腼腆，放不太开。
  所以，只能在现在这个没人的当口，悄悄拾起这些纸团，并一一打开来细细观摩。
  第一张草稿纸里，零零碎碎写了几句话。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我心弦……”
  古风歌曲吗？
  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诗情画意，让少女白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个破碎的画面。
  漫天大雪中，一个身披盔甲的男子，持刀而立。
  周围，尸横遍野。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似乎在笑？
  只是那笑容之下，似乎暗藏了许多哀伤与苦涩……
  她低头思考了一番后，又看向最底下的那一行小字：“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仿佛有道春雷在耳边炸响。
  宋白凝感觉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这是什么歌？”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
  于是打开下一个纸团。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我松开时间的绳索。”
  好美……
  好美的词……
  宋白凝眼波流转，捧着那张揉的皱巴巴的草稿纸，继续念道：“看你飞远去，看你离我而去，原来你生来就属于天际，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宋白凝浑身一颤。
  廖远从室外走了进来，看着宋白凝微红的眼眶，奇怪道：“你……怎么回事？”
  “这都是你写的。”宋白凝伸出手上的草稿纸，认真问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
  廖远扫了一下宋白凝手中的草稿纸，蹙眉道：“你看这些干什么？”
  “你写的很好。”
  宋白凝默默的把草稿纸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放到自己的手提包里。
  紧接着，她又打开第三张草稿纸，也是最后一张。
  “我想，抬头暖阳春草，你给我简单拥抱；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你就会听到；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宋白凝蹙眉。
  她不是很喜欢这首歌，感觉歌词太过直白露骨。
  相比较起来，前两首如诗一般的歌词，却是让她怦然心动。
  于是回过头来，期待的问道：“这三首，都是我的新歌？”
  廖远看了草稿纸一眼，摇头道：“不是，瞎写的。”
  宋白凝当场石化。
  廖远见小姑娘一脸即将崩溃的模样，连忙道：“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试一试。”
  宋白凝抿了抿嘴，低语道：“廖先生，戏耍我真的让你很开心吗？”
  廖远咳嗽了一声：“好吧，我郑重告知于你：宋小姐，这三首歌，就是为你准备的！”
  宋白凝嘴角扬了扬，但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什么时候练习？”
  “你先等我一下。”
  廖远说完之后，便转身前往自己的办公室，找到角落里的密码箱后，输入密码，按下指纹，从中拿出一个词曲本来。
  回到录音棚后，廖远一边翻开词曲本，一边问道：“小白，你刚刚说的那三首歌，都是什么来着？”
  宋白凝呆了呆。
  旋即，便是返身翻开手提包，把三张草稿纸递给了廖远。
  廖远看了一眼后，唔了一声，说：“这个是《大鱼》，这个是《盗将行》，最后这个是……是什么来着？”
  宋白凝看着廖远手中的词曲本，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大脑。
  懵了，真的懵了！
  她颤声问道：“这么多，都是你写的吗？”
  “嗯，闲来无事，随便写的。”廖远点头道。
  宋白凝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这里面有多少歌曲？”
  “没多少。”
  廖远想了想：“十来首吧，上周才刚开始写的……”
  上周……
  才开始……
  宋白凝窒息了：“你不到七天时间，写了十几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