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思考他的问题。
  他也不急，心下里明白：她没直接说不，便是好兆头！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慕离也默着声，没发什么言。萧奈便渐渐地有些等不住了。他盯着她的小脸，见她也不看自己，眼神空洞，思绪也不知游离到什么地方去了。萧奈暗暗咬了咬牙，紧贴着她后背的手忽然将她又揽得紧了紧，一俯身，状似报复又状似提醒般，直接咬在了她紧紧抿着的小嘴上。
  慕离猛地回神。
  但她一时之间却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反应。于是，趁这势头，萧奈这轻轻的一下“提醒”便不知不觉的变了味。起初只是轻轻的一沾，到后头他将慕离放开时，小妮子的唇瓣都有些发肿了。
  萧奈借着昏黄的光线凝视着她，手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揉过，见她只愣愣的看着自己，仍旧没什么反应。他忽觉心情大好，扬眉一笑，轻问道：“沉默，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若否认了他之前的所有问题，那她现在，早就已经乖乖的坐好，将他推开且狠狠地警告起他来了吧。
  现在嘛……虽然没有回应。但他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我……不知道。”
  慕离终于开了口，“我会……心虚……”
  怎么选，她都会心虚。
  她刚刚想了好一会儿。他刚刚对她如何她也细细的感受了下。她承认，她好像是真的不排斥的。毕竟，她心底比谁都明白：之前点头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他的。她对他，不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
  所以，他质问，她心虚。
  但是同样的。
  她刚刚心底有了一个答应的念头时，竟……也会心虚。因为她没办法做到否认他的那个身份。
  “那你就当成，做一次坏女孩，偶尔，做点害不了任何人的小坏事？”
  萧奈轻笑了声，眸中隐有理解。
  “我还是不知道。”慕离摇着头，木愣的看着他，“这样……真的……可以吗？”
  “真的……好吗？”
  她低低的说了声。
  这话，却不是问萧奈的。
  而是自问的。
  萧奈似乎也明白这点。他也没回答她。见她此时小脸纠结，似乎有所决定，又完全下不来决心义无反顾的遵照某个决定而行动的模样，他捧起她的小脸，将他的脸凑过去。刚硬的脸庞落在她眼里竟写满了委屈状。
  慕离哪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便立马扭过了头去。哪想萧奈见此便低头轻轻的咬在了她脸侧的耳垂上。慕离闷哼了声，终于开口说了声“给我一点时间”。但哪里知道她这自认为的很大让步的一个答案，他却仍旧不满足。
  “好。五分钟后。”他回了声。
  “……”慕离大噎。
  五分钟算什么？起码也得好几天吧。这可不是一般的选择。
  慕离想辩驳。却听得萧奈无奈的补了一句：“我怕过了今晚，你明天的主意就多了。”
  他叹息着。
  慕离一怔。
  她……今天的脑子，的确是有些偏向他的。毕竟，刚刚被他好一番洗脑了。脑子里现在堆的全是他的话，其他的主张的确没什么。要换明日……没准儿她就能够想得到一些其他的什么，将他的这番“洗脑”全部否决掉。
  慕离偏过头来看着正一脸无奈的男人，心底莫名涌起一抹心疼。她也不知受了什么情绪的感染，行动比脑子更快的有了反应。伸出手来，突然抚上了萧奈的额头，下意识的开始做起了一个十分幼稚的举动：用手抚平起了他额眉间的那一条条褶皱。
  萧奈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慕离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怎样亲昵的举动。她一阵心虚，立马就想将手收回。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心情似乎忽然大好，无需她的手，他紧皱的眉头便忽然舒展开，唇角一抹轻笑扬开，大手一揽，托着她的后脑勺一个猛用力，便让她自觉地覆在了他的唇上。另一只本就紧紧贴在她后背的手，也不知受了怎样的鼓舞轻轻的勾了勾她的衣服。
  三十分钟过后……
  慕离面红耳赤的老实坐好，手指胡乱的拿出安全带来系紧了。她头也不扭，直接看着前方的街道对旁边人道：“开车。”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扣起了里衣带子。
  慕离精致的小脸上，此刻全是犯罪感。
  她好像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很难为情的坏事一样？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偷腥？
  偷、情？
  对！
  是后边的两个字！
  就好像是嫁了人的妇人，抛弃了家里的正牌丈夫，跟外边的其他人“鬼混”了似的。既有刺激跟欢愉，却也有罪恶以及心虚！
  妈蛋！
  慕离心底暗骂着：都怪这厮太会说话了！刚刚的一番表白跟分析，已经让她完全找不着东西了。她脑子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他的那些“只取决于她意愿”的分析。
  然后……由着这一分析，细细的感受起自己的“意愿”了。
  而这意愿……从此刻被拉好的车帘来看，她可以肯定，尽管她的确觉得自己很有罪恶感跟犯罪感，但也……的确，她是受到了引诱，且并不排斥的。
  当然，刚刚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外头不知道是谁的一声“不要将车停在这里”的喊声，停止了一切。
  慕离此时就觉得像是个“偷情被抓”的妇人一样，捂着小脸，压根儿就不敢见人。甚至连同样是犯罪者的萧奈她都不敢面对。
  “这些，应该已经算是……答应了吧？”
  萧奈轻笑了声。他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外衣扣子给系好，侧过头，又问了慕离一声。
  慕离又羞又恼的回道：“先回去。”
  她现在恨不得将这人给劈了！没事给她洗什么脑！不知道小女生很容易被引入歧途么？
  萧奈低声笑着，心情大好。总算是没说什么了。车子，也在一片沉寂之中往前奔去……
  ……
  萧奈没送慕离回学校。毕竟，她的行李，大多数还是在萧家的。况且学校她是办理了退学手续的。
  慕离回到萧家的第一时间，就是跑进房间开始整理起行李来。
  她明天就要搬走！
  现在时间算不得太早，萧奈倒也没有再来叨唠她。
  但哪怕这样，慕离也觉得，她就跟耳边时刻有人在说话吵她一样，压根儿就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萧奈今晚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真的可以吗？
  整好行李，爬上床后，慕离失眠了，一遍又一遍的开始在心头问着自己。
  真的只是取决于她的意愿吗？但她好像是真的……愿意的！刚刚在车里，她算是已经测试过自己了。那种“偷腥”似的感觉，反而让她更多了一种与先前贪恋爱时不一样的……刺激感！
  妈呀！
  太可怕了！
  慕离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年轻女孩子被“引入歧途”了！
  于是，她骂了一晚上的萧奈。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慕离发现自己的黑眼圈重重的。
  好在，因为早上就有训练的缘故。她这只起床并不早的懒虫，在起床洗漱过后压根儿就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跟萧奈说什么话。随便在桌上拿了一块面包装进兜里后，慕离直接无视了萧奈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背着包，提着行李就往外跑。
  “我送你，公司顺路！”萧奈跟了上去。
  “好。”慕离没有拒绝。
  萧奈平时去公司，有时候是会让司机开车的。但这一次，他没有。慕离上车后发现，车里仍旧只有他们二人。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车开了一段路，二人之间的沉默氛围是被萧奈的一声轻问给打断的。
  “怎么可能睡得好。”慕离答，末了还瞪了萧奈一眼。
  “我也是。”
  “你是自找的。”
  慕离一想到自己还算圆满的生活被这个人给添了这么一笔后，完全就不那么省心了，她就有些气恼。
  “本来有了昨晚，我应该可以睡得很好的。”萧奈突然来了一句。
  提起昨晚，慕离脸颊一燥。
  “但又觉得……你们女人都是很多变的。”
  萧奈侧头看了慕离一眼。
  “什么多变？我有点头吗？”
  慕离十分心虚的嘟喃道。
  萧奈一愣，“昨晚……”
  “好好开车，不许分心！”
  “昨晚，哪知小蚊子咬的我，到现在我肩膀还疼着。”
  “那还不是因为某只恶性蚊子先挑起的头，咬得我更狠。”慕离一边没好气的回着，一边心虚的用手轻碰了一下自己有些小发疼的胸。心道，这厮属狗的！
  萧奈低声一笑，“不然，让小蚊子给咬回去？”
  “挑事的皮糙肉厚，小蚊子嫌弃，咬不动。”
  “那小蚊子可记着昨晚上的仇了？”
  “自然记着了。”
  “既然记着了，昨晚上的一切……也该记着了！”萧奈低声说着。
  慕离一听，就知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就知道！
  就知道昨天这人非不放过自己，硬是拉着自己面对他的问题，让她体验她心底最真实的“意愿”，是有目的的。
  昨天……她被洗脑了！那状态自然是偏向他了！不知不觉的就被引诱了！
  一晚上过后，哪怕她想清了一些事情。但……昨天她的反应，也算是已经先给了他承诺了。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