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血，以其尸身，向先祖道歉！”
  如果说，陈升的话，多少还是有一些照顾到姚洛的收敛。
  那么陈楚风的下一句话，则直接如同一道闷雷，炸响在了姚方贤的心中。
  “在我们陈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陈楚风轻描淡写的道。
  让一名只是有些身份和关系的外人，在自己家族的墓地之中，先辈坟墓之上乱来，这已经是超出了寻常人的底线的事情。
  更别说，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了。
  陈升不曾提及这件事，以至于这件事，连陈楚风，也是第一次知道。
  姚方贤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无比的冰寒。
  他，亦不知道这件事！
  他只是知道，陈升和姚洛之间发生了些事情，而姚梅被陈升镇压。
  他本就知道姚洛被姚梅镇压，自然不会感到奇怪。
  而姚洛更是得了姚家祖器雨霖剑，这让他也本能的觉得，姚洛得到了弥补，而姚梅也没什么大错了。
  但是！
  现在陈升当着他面说的话，又岂能是虚构？
  “我和陈升入墓地，血海滔滔，是先祖不满所致。”姚洛在一旁，轻声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姚琪长老的墓碑，已经裂开不知多日了。”
  这一刻，随着姚洛的话落下。
  就是陈楚风和陈贤辛的眉头，都忍不住的跟着皱了起来。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姚方贤会不知道，而导致现在如此的被动了。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传出去，姚家的声势和威望，将瞬间一落千丈！
  姚家大长老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处处隐瞒，想要当面跟他说，将消息泄露的可能，压制到最低。
  起码，要等到劝服姚方贤对姚梅的态度，才能够将这事，告知外界。
  你祖上的墓都被挖了，你还在这磨叽？
  你祖上的尸骨都还未寒，你就让一个外人去破坏？
  你安心布置墓地，让祖上安然，竟然让他们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产生了怨气？
  凡此种种，便是随便一句话，都是诛心之语。
  是真的如陈楚风所说，这种事，断然不可能发生在陈家。
  姚方贤的气势，终是一下子颓废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陈升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话已经挑明到这个地步了，姚方贤若是还不能明白理解。
  那么，陈升就是强行带走姚洛，不理他姚家，也是问心无愧的。
  那就真如姚琪长老所言，姚方贤，真的没资格，也不适合，做这个姚家的家主。
  也是这个时候，陈升才意识到，陈家为何要在少主一事上，不走最方便稳妥的嫡长子继承制度，而是要选择少主之争这种残酷血腥的方式。
  很明显，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挑选出真正适合作家主的人，来带领陈家。
  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其实是很难的。
  试想，你一个当家主的，当老子的，突然说，下一任家主不从我的儿子孙子中挑选，从家族中血亲之间挑选。
  那其实就是等同于放弃了自己这一脉的权利等，肯定是会受到欢迎，也受到很大的阻力的。
  如何确保自己退位之后，自己这一脉不会受到报复和打压，如何确保往后陈家每一脉之间，能够放弃偏见，共推最强的少主上位。
  很多事情，都必然是陈家用无量的精力，甚至是族内人大量的鲜血和生命，推动起来，建立而成。
  至此，方才能够在今时今日，有这样一个特殊，却极佳的制度。
  陈家的强盛，不是没有道理的。
  “姚琪长老，真是那么说的吗？”
  数个呼吸之后，姚方贤方才重重的吸了口气，这般道。
  陈升没有回答。
  姚洛在一旁，也没有开口。
  只是姚方贤，却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眼中，闪过浓郁的自责之色，和一抹悲凉。
  “陈兄，”
  姚方贤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了陈楚风，随后一言不发的，消失而去。
  很快，就离开了陈家的墓地，消失而去。
  姚洛在陈升身侧，看着他的背影。
  忽觉手中温热。
  陈升将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一种心安，便自然而然的，滋生出来。
  “走吧。”
  陈楚风将那东西收起，带着陈升和姚洛他们，直奔陈家墓地深处而去。
  直到来到，那手持盘龙枪的尸身前。
  疑似是带领陈家来到东圣城，创建下陈家于此根基的第一任陈家家主。
  陈楚风上前，将盘龙枪，归还到了他的手中。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我们身上流淌着八脉的血，这一点，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
  “血脉，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奥秘，绝不仅仅只是拥有着联系着彼此亲情的作用。”
  陈楚风道，“妖族之中，凡是妖侯级血脉者，更是可以在成长之中，逐步的开启血脉之中隐藏的血液记忆。”
  “这些记忆之中，竟然是它们的同族长辈，乃至是先祖的一生重要记忆，包含了功法法技等多种。甚至还有一些对于危险的情况的辨认和处理经验，以及一些灵药等的常识。”
  “这种事情虽然在妖族之中，已然很是常见，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其实其中包含着许多奥秘，却让人难以理解。”
  “那些记忆传承，是如同通过血脉这样虚无缥缈，甚至是驳杂的东西，传承下来的？”
  “第一头妖族是如何将这些东西，封存在血脉之中，并且顺理成章的将下一代妖族的记忆也封存进去，一代代传承下去的？”
  陈楚风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而他现在所言的，却也恰是陈升先前，还不曾去多想过的一个点。
  他初闻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惊奇，却并未深究。
  现在看来，这世上，依旧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充满了神秘和未知。
  “而放眼人族，即便是再强大的血脉，再强大的圣者，也从未听闻过，有人可以在血脉之中，做到这一点。”
  “故而，人族创下无数记载之法！”
  “可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