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作者:椿筱      更新:2024-05-19 00:16      字数:3108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下嫁
  钟意虽然醒了, 身体却没有恢复,尤其是得知钟润去世的消息后,她就变得有些萎靡不振,时常昏昏沉沉睡一天。
  鸿伯家里来了人, 执意要把他接回去, 他过来跟钟意告别, 让她照顾好自己。
  钟意跟他聊天时候竟然挂着笑, 跟他讲了讲以前的事, 然后笑盈盈祝福他, 让他放心离开。
  然而等鸿伯走了以后, 许非白看到钟意偷偷抹眼泪。
  这种情况对钟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一觉醒来变成了二十四岁, 不但没有了四年记忆, 还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父亲和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管家。
  许非白看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孟宇调来医院天天陪钟意聊天。
  只比钟意小一岁的孟宇很快和她打成一片,他总是会做一些并不搞笑的事逗乐钟意, 也会和钟意一起看综艺和电影, 后来他开始带钟意玩游戏,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psp,吃饭的时候都在商量战术。
  李庚在钟意醒过来以后第三天找到许非白,告诉他档期不能再往后推了,他必须要接工作了。
  不过好在他下一个要进剧组是在b市拍摄。
  医生那边也告诉许非白,钟意情绪不易有太大起伏,最好少刺激她。
  犹豫再三,许非白乖乖进了组。
  白天他在剧组拍戏,晚上就会过来看钟意, 他们两个人会一直不说话。
  钟意百无聊赖在一边看电视或者玩游戏,有时也会拿起来孟宇带过来的漫画书。许非白过的更枯燥,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周末的时候孟宇和钟意看了一部亲情向电影,上面小女孩父亲为了小女孩失去了性命,影片最后是小女孩终于明白父亲一直以来苦心,在墓碑前悔恨不已。
  孟宇哭的稀里哗啦,朦胧中听到钟意说:“我也好想去看看我爸爸。”
  他一顿,沉默几秒,然后换了一部喜剧片。
  今天许非白戏份结束的比较早,晚饭时间还没到,他就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打开门,钟意看到他,问:“今天结束这么早,吃饭了吗?”
  许非白走到她面前,“起来。”
  钟意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看爸吗,我带你去。”
  钟润的墓地在远郊,他们出来的时机不太巧,一上路就赶上下班高峰,几百米距离挪动了将近半小时。
  上了高速以后视野开阔,尽管许非白加快了速度,到达墓地时,天还是黑了。
  钟意大大羽绒服下还套着病号服,打开车门,一股阴风跑过来,通过领子钻进衣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毛巾从上面降下来,她抬头,只见许非白正在给她打结。
  他的手五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的整整齐齐,尤其是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黑暗中有些晃眼,钟意仔细看了看,能看出这枚戒指应该是经常戴,上面有一些细小划痕。
  钟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光秃秃,上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常年戴戒指留下来的痕迹。
  不是说她爱许非白爱的要死吗,怎么许非白还会常年戴戒指,她却像是没怎么戴过一样。
  就在钟意思考这件事时,许非白一句“怎么样?”拉她回到现实。
  钟意“嗯”了一声发现许非白问的是她脖子上的围巾,她低头看了看,评价只有一个字。
  丑。
  太丑了。
  说是系围巾都委屈那个“系”字了。
  钟意本来觉得她羽绒服下穿病号服已经够傻了,经过许非白系过的围巾这么一装扮,她感觉自己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许非白说实话…”钟意嫌弃道:“你这不叫系围巾,你这就叫打结。”
  许非白:“……”
  “还打失败了。”
  “不喜欢拉倒。”
  许非白说着又要上手给她解开,钟意往后退了退,“算了,我委屈一下,你快带我去找我爸。”
  钟润墓碑在最上面,要走几十个台阶。
  其实在下面时候还好一点,有灯,不远处还有守墓人的小屋,越往上走天也变得漆黑,那股隐隐约约的寒意也变得很重。
  钟意跟在许非白后面,结果她发现许非白越走越慢,像是在乌龟走路一样,很久才走一个台阶。
  她刚想催促人走快点,突然一个怪声从草丛中传过来,钟意还没判断出清楚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就听见“啊”地一声惨叫。
  接着她的手被人抓住,前面的许非白抓起她的手快速往下面跑,速度快的让钟意以为对方装了弹簧,上去用了十分钟,三分钟就跑了下来。
  一直到了车那里许非白才停下来,钟意大口喘着气,喘匀以后,问他:“你干嘛?”
  许非白脸色有些发白,一脸神魂未定的样子。
  钟意见此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然后——
  “啊啊啊啊,谁碰我?谁在碰我?”许非白尖叫两声以后才算活过来,他转了两次头看到一脸无奈的钟意,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高冷的形象,轻咳一声,“今天太晚了,咱们改天再来吧。”
  钟意:“你怕黑还是怕鬼?”
  许非白扫了她一眼,底气明显不足,“我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你能放开我的手吗大哥。”钟意高举起两个人的手,许非白的五指像吸盘一样紧紧贴在她手上。
  “呵呵…”许非白尬笑两声掩饰尴尬,然后打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咱们回去了。”
  “来都来了…”钟意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扭头跟许非白说:“要不你去守墓的师傅那里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啊…不太好吧。”许非白说:“你一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咱先回去,明天我再带你过来,白天还好一点。”
  “这里能有什么?”钟意笑了笑,故意吓他,放缓语速,“会有鬼吗?”
  许非白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别…别瞎说,我是唯物主义。”
  哪有这样的唯物主义。
  钟意不再逗他,“你去找师傅吧,我想自己上去。”
  许非白看她坚决要上去,一跺脚,一咬牙,心一横。
  “我哪能让你一个人上去。”许非白把自己两部手机塞给钟意一部,“有事给我打电话。”
  钟意:“……”
  胆小成这样,还敢这时间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钟意摇摇头,转身捂紧自己羽绒服往上走。
  自己一个人走跟两个人走还不太一样,又是冬天,天阴沉沉的,整个墓地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带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钟意打开手电筒,目视前方。
  她向来不信鬼神,觉得人死后就是死了,除了生人那一点点念想,也就没什么了。
  但她又想来看看爸爸所在的地方,甚至开始希望,如果真的有点什么就好了。
  她都没来得及跟人告别。
  没来得及孝顺他。
  没来得及说爱他。
  钟意刚走几个台阶,倏然又听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
  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什么小动物都有,有声音也不奇怪,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钟意倏然也有点忐忑。
  她连续迈了十几个台阶,心却紧张起来,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钟意”。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又是两声——
  “钟意,钟意。”
  钟意转身,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底下台阶黑暗中闪出一道光,许非白向她跑过来。
  不知怎么地,钟意心一暖。
  那束光越来越亮,直到照亮她周身所有的东西。
  钟意:“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害怕吗?”
  许非白:“谁说我害怕,我只是去跟那个师傅借了一个手电筒。”
  钟意耸耸肩,没有拆穿他。
  这次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钟润的墓碑,碑上钟润照片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这张照片瞬间击中了钟意的泪点。
  钟意记得这是她给钟润拍的照片,那时候钟润要跟人相亲,当天晚上穿了一身休闲装让钟意给他拍张照片。
  那时候钟意极度敷衍随便给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丑,可是钟润还是开心的不行,第二天就把照片当成了头像。
  早知道就好好照了。
  她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抿唇看向许非白,“你能不能离远一点?”
  “哈?”
  “我想跟我爸单独说说话。”
  许非白皱眉,往后面退了一米。
  “你这跟站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能听到我声音吗。”
  许非白白了她一眼,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不行。”钟意告诉他:“还是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