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点点头，不过也不着急看，刚才苏晓倩说她是由那六个老头养大的，而那六个老头的毕生所作都是关于药材和医术的书籍，那么，“他们都是懂医术之人？”
  “何止是懂，他们之间聊天说起药理就像是在拉家常。”
  “那你的医术也是他们教的。”
  “嗯，他们武功高强，医术精湛，善用药，善用毒，年轻的时候生杀掠夺，坏事做尽，年老的时候倒是做了不少好事。他们教我医术，跟我讲世间繁华，却从不带我下山。他们倒是经常下山，每次下山回来都会带一些还有疑难杂症的人，然后跟我讲如何医治，治好之后他们又会把那些人送回去。”
  “我曾问过他们，为何教我医术却不让我下山，这样我学来也没有什么用。老头们的想法很奇怪，他们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医术传述给别人，但又觉得这么好的医术不传人太可惜了，便只有跟我讲了。”
  “他们教我如何在这药谷里生存，他们在的时候，我觉得很快乐，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依旧觉得很快乐，因为他们还在这里，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不过，曾经听他们讲了这么多外面的世界，最终我还是选择出去看看。虽然伯伯们死之前都叫我不要出去，但是他们还是告诉了我如何进山如何出山，大概也是猜到我会不听话，怕我想出去的时候出不去，想回来的时候回不来吧。”
  “他们在的那段日子真的是过得逍遥自在，我们一起去打猎，一起去采药，他们总是喜欢随手摘药谷里的花草和叶子来吃，我也就跟着他们一起吃，药谷里长的叶子都很好吃，有时候他们也会吃一些有毒的叶子，然后让我来解毒，这是我们之间的乐趣。”
  “他们倒是都想陪我到终老，可是他们医术虽然精湛但也无法无限延长他们的寿命。”苏晓倩看着水晶棺里的老头，他们看起来寿尽的时候就六七十岁的样子，“你看得出来吗，他们死的时候都上百岁了，他们可都是拼了命想活久点，想能陪我多点，或许他们也担心，他们走后留我一个人会太孤单，也担心我没人照顾。”
  楚寒安静地听苏晓倩一个人絮絮叨叨，现在的她更此前他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经历，她不羁的行径应该就是在这里行成的，离开之后，也没有改变这些行径。
  “伯伯们放心，苏姑娘出了药谷有我照顾，有我陪伴，不会孤单。”楚寒对着棺木说，像是在承诺。
  苏晓倩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话，此前她也经常一个人在棺木面前自言自语，而现在，她也分辨不出，这话是因为在六个老头面前还是因为在楚寒面前才这样轻易的说出。
  除了六个老头，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她也不觉得她的身世是个秘密，但是她就是不想跟任何人说，包括她曾经的经历，她也不想说。到了苏家，不管苏宏光如何对她好，如何把她当做亲妹妹，她都未曾开口跟他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