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不必跟我客气。”凤九辰一直笑着看着她脸上的一颦一笑，目光如水。
  杨湘湘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我相中了一家店面，具体盘下来的价格还没谈，不过我估计我手里这些银子也只够把店盘下来，后续的重新装修还是需要一些费用的，所以……”
  “需要多少？我拿给你。”凤九辰爽快地开口。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杨湘湘连忙挥手摇头，“我打算让你入股成为我的合伙人，这样等到店铺开起来，按照出资比例分红，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凤九辰毫不犹豫的拒绝，“如果我变成了合伙人，赚了我是可以得到分红，但赔了我可就血本无归了。而且柳家产业众多，我也没有必要去投资一家小饭馆，所以这银子要么就当我送给你，权当你的启动资金；要么就当我借给你，签下字据到期还我。”
  其实凤九辰更倾向于直接把钱给她的，但他知道她自尊心极重肯定不会平白要自己的钱。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出“合伙人”的想法。
  同时他心里也为自己划了一道底线，杨湘湘已经为人妻，纵使自己喜欢也要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自己与她合伙做生意，难免会频繁接触，闲言碎语少不了，他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不合伙，要么直接把钱拿走，要么写字条立字据。
  杨湘湘只思考了几秒钟，开口说：“既然这样，那这钱就当我借的，半年之后连本带利全都还给你。”
  “好，我这就让账房给你支银子立字据。”凤九辰爽快答应。
  正事谈完了，凤九辰问：“你还记得第一次来柳府，我带你去看双湖飞虹吗？”
  “怎么不记得，柳弘德那个王八蛋故意趁乱试探你的实力，我还被他误伤推下湖里了。”杨湘湘回想着说。
  正那一次落水让她脑袋里出现了一些只属于杨香的画面，让她印象深刻。她有种预感，上次脑袋里闪过的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杨香，但她为什么会处在那样的环境？她即将亲手闷死的孩子又是谁？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湘湘，你怎么还发呆了……”凤九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杨湘湘从思绪中回神，笑着说：“我在想这次如果再去湖边还会不会有人把我推下去。”
  凤九辰但笑不语，起身走出房间。
  柳府有名的双湖飞虹在冬天另有一番美景，由于是温泉水引入所以湖面终年不冻。上升的水汽与冬天的冷空气结合，雾滴直接凝华挂在岸边的树枝上，形成晶莹透明的冰雪景观，让整个双湖飞虹看起来犹如仙境。
  “这里景色这么美，看来先帝对你父亲真的很好。”杨湘湘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手里捧着下人送过来的暖炉，一脸享受。
  “但是我父亲却为了我娘舍弃了朝廷的一切。”凤九辰看着湖面，语气虽然平淡，眼神却露出淡淡的羡慕，“当年所有人都说我父亲傻，可是能与毕生所爱在一起，哪怕不要功名利禄，哪怕被天下人唾骂，对我父亲来说都是幸福的。”
  “但你娘亲却不这么认为，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隐忍离开了。”杨湘湘也跟着感慨。
  凤九辰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
  半晌后，杨湘湘忽然开口说：“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我记得柳梦媛是嫁到了塞外没错吧？”
  凤九辰点头，“是嫁给了塞外江家。江家在塞外游牧民族中十分有名，他们先是凭借着丰富的经商经验成为了有名的富户，然后又通过资金扶持部落首领得到了很高的权贵和地位，可以说江家在塞外，不仅有钱更有威望。”
  “想不到江家这么厉害，那他们是怎么看得上柳梦媛的呢？”杨湘湘十分疑惑，柳梦媛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一直生活在唐家村，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机会能够接触到塞外那么远的地方。
  凤九辰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知道的都是烟儿告诉我的，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姐姐，所以也很少提及她的事情。据说柳梦媛是填房，江老爷身体不好，她是嫁过去冲喜的，江老爷年纪比我爹还要大一点。”
  “唉，都是可怜的孩子。”杨湘湘轻轻叹气，“柳梦媛背井离乡的嫁给糟老头子，柳梦烟死于非命。两姐妹确实命苦，我还记得当日假柳弘德到死都不承认自己杀了柳梦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件事真不是他干的？”
  “事后我也想过，”凤九辰说，“冒名顶替、下毒灭口哪一件事都比杀死柳梦烟恶毒的多，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没有理由其他事情都承认了，偏偏这件事否认。所以我也怀疑杀死烟儿的另有其人，可却实在是想不出头绪。”
  “我现在怀疑是柳梦媛！”杨湘湘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把自己发现蛊王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凤九辰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如果豢养蛊王的笼子真是柳梦媛的，那她就特别值得怀疑了。可惜她现在在塞外，否则一定把她叫过来当面对质。”凤九辰的手紧握成拳，心中发誓要为柳梦烟报仇。
  转眼太阳西斜，杨湘湘起身告辞，带着凤九辰借给她的银子乐颠颠的准备回到大杂院。
  刚一出柳府门口，她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娘亲！”唐包冲过去一把抱住杨湘湘的大腿，“娘亲，你千万别不要我，小包子永远都是你的小包子。呜呜……我不要别的娘亲，我只要你，我听话，乖乖听话……”
  杨湘湘抱着小包子，鼻头发酸，柔声安慰：“不要听你爹胡说，他是故意气我才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就是娘亲最亲爱最亲爱的宝贝，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看咱们俩长得多像呀，你有两个眼睛，我也两个眼睛，你有一个鼻子，我也一个鼻子，你有一张嘴，我也有一张嘴。咱们俩一样的地方这么多，你又怎么会不是我亲生的呢。”
  还在哭唧唧的小包子听到杨湘湘这么说，先是一愣，仔细想了想这话也没什么毛病，遂停止了哭声，但是心里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