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主编老z的话音未落，总编满面笑容地从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走出来，办公区域，一些编辑注意到他，一些人还没有注意到，注意到的，有人奇怪地看着满面笑容的总编，有人低下头，假装正在认真工作。
  总编没有去管大家正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他心情明显很好，拍拍手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满意地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区域，终于开腔：“诸位！告诉大家一个绝对鼓舞人心的消息！刚刚，就在刚刚，总公司那边传来指示，让我们立即联系文丑！以一百万的价格签下他那本《魔剑永恒》的游戏改编权！嗯，老z！我记得你是文丑的主编是吧？马上联系他！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他！嗯，一百万的版权费，你跟他沟通一下，我们网站只抽成30%，他拿70%，70万，交了个人所得税还有好几十万嘛！哈哈！这是我们网站第一本售出游戏改编权的作品！今晚公司餐厅，我已经吩咐下去多准备点好菜！大家好好庆祝一下！哈哈！大家可以鼓掌可以欢呼了！”
  满面笑容地说完，总编自己带头鼓起掌来，啪啪的掌声在偌大的办公区域响起，跟随一起鼓掌的人，却只有一两个人，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很奇怪地望着他们的总编，气氛诡异。
  那一两个跟着鼓掌的人，很快也鼓不下去了，讪讪地停了手。
  总编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办公区域这奇怪的气氛，这个时候是应该鼓掌了啊！怎么都这反应？都想造反了吗？
  二组的主编老z苦笑着站起身，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却只说出一句：“总编！文丑的游戏版权已经卖出去了。”
  说完，老z不敢再看总编的脸色，苦着脸低下头去。
  随着老z这句话说出来，偌大的办公区域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很多人连喘气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似乎生怕引来总编的怒火。
  总编办公室门口，总编一呆，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眉头皱起，目光盯着老z，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跟我汇报？”
  老z低着头，没有看见总编的目光正在盯着他，还是他旁边的天哥悄悄踢了踢他脚，小声提醒：“z哥！老大问你呢！”
  “啊？哦。”
  老z赶紧抬头，正好看见总编的眼睛盯着他，赶紧解释：“总编！消息刚刚出来，文丑刚刚开单章说的，我们也是才知道，正准备去跟你汇报呢！”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假话，老z刚才根本没想着去跟总编汇报，正头疼着呢！
  总编这个时候已经稳住心神，继续沉声问道：“他在单章里怎么说的？卖给谁了？跟人家签约没有？如果还没有签约，让他马上推了，他是我们的人！我们的条件也不比人家差！100万改编费还少吗？而且我们只抽他30%的版权费！我们自己的白金作者，游戏版权却卖给了别人，像什么话？”
  老z苦笑着，又把头低了下去。
  办公区域很多人都抿着嘴开始偷笑了，有些笑点低的，更是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很多人都在期待老z怎么回答。
  老z低着头，小声道：“应该已经签约了，买家是巨人，听说是200万加游戏发行后2%的分红。”
  总编：“……”
  这个时候，总编的脸色非常精彩，错愕、不可思议、恼怒……种种负面的情绪，兼而有之。
  最后，总编狠狠地瞪了老z等人一眼，冷哼一声，掉头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即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响起。
  随着总编一走，整个办公区域，终于冒出好多人憋了半天的笑声，尤其是一些女编辑，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老z一脸郁闷地坐回自己的椅子，感觉刚才的事情真是无妄之灾，这件事明明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却让他直面总编的怒火。
  这个时候，总编心里怕是已经把他和文丑骂成狗了！手下两个责编天哥和海星同情地望着老z，天哥此时有点庆幸，还好总编不记得他是文丑的责编，要不然刚才可能直面总编怒火的，就是他了。
  海星忍了忍嘴角的笑意，轻声道：“z哥！节哀啊！”
  天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听见海星说节哀的时候，他居然也跟着说了一句：“z哥！别太难过！”
  如果他不说话，老z也许还没有想到他，他这一开口，老z顿时想到他是文丑的责编，很不爽的眼神马上瞪在天哥关心的脸上，没好气骂了一句：“你小子再说风凉话！信不信我马上去跟老大说，是你帮文丑联系的巨人？”
  “啊？”
  天哥一呆，随即赶紧向老z认错讨饶，好一会儿，才总算让老z消了气。
  ……
  任何一件事情，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起点和盛大这边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多人不爽、愤怒，另一些人，却是喜不自胜的，比如陆扬、陆扬的书迷以及巨人那边。
  在陆扬去买酒菜的时候，陆扬的书迷们不仅在踊跃地打赏，还纷纷把攥在手里的月票哗啦啦地砸给《魔剑永恒》，不少月票，都是刚刚打赏获得的。
  于是，奇迹一般的现象出现了。
  在陆扬那篇单章发布不到一个小时，《魔剑永恒》的月票总数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一路往上爆过去。
  第五名、第四名……
  文丑的成功，《魔剑永恒》的成功，书迷们与有荣焉，心底都不由生出一股自豪感，这是他们喜欢的作者，起点第一本卖出游戏改编权的《魔剑永恒》，是他们喜欢的作品。
  这一点和明星的粉丝很像，如果你喜欢一个明星，当你看到她或者他成功的时候，你也会跟着开心，如果他（她）过的不如意，你会为他（她）担心为他（她）难过。
  此心彼心，何其相似？
  陆扬的粉丝像过节一样的兴奋开心，其他一些大神的粉丝，看着免不了有些羡慕，某些粉丝在羡慕之余，就忍不住向他们喜欢的大神建议，让他们所支持的大神也去联系游戏公司，一些自认有些门路的粉丝，甚至已经跟他们喜欢的大神说，要帮忙向自己熟悉的游戏公司推荐他的作品。
  相比于起点各方人员的不同反应，其它网站的反应就觉得悲哀了。
  本来，今年是起点风雨飘摇的一年，一批重量级编辑的出走，加上一大批顶尖的大神出走，严重动摇了起点的霸主地位，云之天空一案，更是把起点第一次告上法庭，并且最终起点败诉，赔偿十万元。
  对其它做正版的小说网站来说，起点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起点不倒，他们永无出头之日。
  为了击败起点，先有天鹰、幻剑等网站结成六站联盟，今年又有数字站的建立，很多人都在预言起点霸主地位不保了，起点今年甚至连作者年会都迟迟没有消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起点卖出了建站以来的第一本小说的游戏改编权，对于其他网站的人来说，文丑卖出的，就是起点卖出的。
  这是个巨大的噱头！能吸引更多大神进入起点，因为只有在起点，一本书才能聚集海量的人气，然后才更有可能被游戏公司所看中。
  也许此时，从起点出走到数字站的某些大神已经在后悔了。
  当时他们在起点的时候，他们才是至高神，文丑的名气一直都只在一线上下徘徊，某些大神难免会想：如果我没有出走，第一个卖出游戏改编权的，应该是我吧？有文丑什么事？
  对于一些实力不够的网站来说，这是一个噩耗，起点如果能大肆宣传，必能进一步稳固目前的局势，而对某些网站来说，这是一个噩耗，却也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把文丑也挖走，起点就会乐极生悲，名声必然大跌！
  现如今，有这个实力挖文丑的网站，屈指可数，但必定会有人做这件事。
  ……
  天已经黑了，陆扬酒菜早就买回来，正笑容满面地和童亚倩吃着喝着，不时就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找童亚倩干杯。
  童亚倩被他今天这高兴样，弄得很无语，每次端起酒杯跟他碰杯的时候，不是摇头就是翻白眼。
  简直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那表情看着就觉得欠抽。
  喝酒吃菜的中间，陆扬放在桌边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一次，每一次差不多都是熟人或者书迷来向他道贺，有时候，一个电话刚刚结束，手机还没有放下，另一个电话就又打进来，到最后，童亚倩实在受不了了，一怒之下，直接将陆扬的手机关机，然后把手机塞到她自己口袋里。
  陆扬笑呵呵地看着，也没有阻拦，话说，连续接了二十几个电话，他自己也享受够了，没了电话的不时响起，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