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作者:祈玉      更新:2024-05-18 17:32      字数:6028
  她感觉到远处那带着杀意的气息,于是便费力地抬起头来,朝那边望去。只是,她的视线模糊,只能看见那道黑色的身影,看不清脸。
  宋诗言想开口问那人,地锦和高层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她一出事,组织的人就会匆忙赶到这里?只是现在,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看着那道人影。
  “罂粟,放下你手中的刀,兴许,我还能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freya看着罂粟,冷冷地说道。
  罂粟的手依旧是颤抖着的,只是,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以免自己在诸多同门面前颜面尽失。她一声嗤笑,这才缓缓说道:“freya,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上次我对地锦开枪,逃离了组织,这一次我又对她出手,组织会让我活命吗?”
  “罂粟,如果你现在回头,我会请求老大饶你一命——如若你执意如此,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freya看着罂粟,冷冷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这才知道,这个一身冷意、让人心生敬畏的女人,并不是组织的老大。如此一来,她对那隐藏在幕后的组织老大愈发的好奇了。
  闻言,罂粟有些嘲讽地笑笑,说道:“活命?就算我真的放了地锦,老大她就算留我一命,我想,到时候,我也只会是生不如死——就算我今天要死,我也会拉着地锦一起死!”
  罂粟说罢,便拉着宋诗言,缓缓朝路旁的栏杆走去。
  freya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她朝一边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在远地,看着罂粟和宋诗言。
  而此时,宋诗言已经在罂粟的威胁之下,和她一起,缓缓翻过了栏杆,站在外沿。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得路边的旗帜猎猎作响。地锦的身材本就纤细,在霍铭莘眼中,宋诗言她似乎随时都有被风刮下去的可能。见状,霍铭莘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罂粟,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只要你放了地锦,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住你。”freya生怕罂粟在冲动之下,真的杀了宋诗言,于是便大声地说道。
  殊不知,freya的这句话反倒让罂粟那本来已经动摇的心愈发的坚定了。凭什么?凭什么在老大的眼里,地锦会这么重要,重要到老大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
  “freya,地锦她和老大,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为什么,组织里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比不上地锦的安危?”罂粟看着freya,有些忿然地说道。
  freya看着罂粟,没有说话。
  见状,罂粟的脸上浮起一丝决绝的笑容,她环顾一眼众人,声音也带着一丝嘶哑,有些癫狂地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逃不出去了,不过,在我死之前,能拉着地锦给我垫背,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罂粟拿着那蝴蝶刀,缓缓朝宋诗言的脖子上划过去。
  见状,freya一脸冷色地朝一边点了点头。
  霍铭莘站在一边,见状,他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他浑身颤抖着,全力朝宋诗言那里冲了过去——如果宋诗言她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霍铭莘才冲到栏杆前,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罂粟,罂粟和宋诗言两人便同时朝后倒去。几秒钟后,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霍铭莘觉得似乎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手颤抖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而后摊开手掌,是一手猩红的血迹。见状,霍铭莘的脸色一白,他急忙低着头,朝河里望去。
  落水点附近还荡着一圈一圈的波纹,借着路灯的光芒,霍铭莘看见那水面上浮起一大片血色。见状,霍铭莘的脸白得彻底,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越过栏杆,紧接着跳入水中——宋诗言,你不能死!
  freya见宋诗言落水,急忙来到栏杆旁,一脸冷凝。
  “副首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女人看着freya,问道。
  “先等等。”freya伸出了手,示意大家别心急,先看看动静,再作打算。
  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打中了罂粟拿刀的那只手臂,那把蝴蝶刀从罂粟的手中掉落,而她和宋诗言,也因为这股冲击力,一起落入了河中。
  见宋诗言想要浮出水面,罂粟便只能用他这只尚且好使的手抓住了宋诗言——就算她今日死在了这河里,她也要地锦和她一起死!
  宋诗言之前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所以如今,她就算竭尽全力,也只能浮出水面罢了,可是,这罂粟一直抓着她的脚踝,实在是让她有心无力。
  宋诗言浑身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不得,慌乱之间呛了好几口水。因为罂粟的伤口不断流血,就连宋诗言喝进去的河水,也带着一丝隐隐的血腥味。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死的那天,只是,当初那阻止她向上游的铁链,变成了罂粟的手罢了。
  就在宋诗言即将绝望之际,一道人影朝她又来。血色视野中的那抹黑影,让宋诗言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安心的笑容——即使她看不清楚,但她也知道,那道朝她游来的黑影,必定是霍铭莘无疑。
  霍铭莘在跳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便感觉自己的视野变成了一片血色,他在水中四处看了看,这才模糊地看见两道缠斗在一起的人影。见状,他毫不犹豫地朝那边游去。
  见有人来,罂粟的脸上浮起一丝狠意——若不是她的蝴蝶刀之前从她手中滑落,地锦她早就已经成了自己的刀下亡魂。不过,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思及此,罂粟不再用手拉着宋诗言的脚踝,她的四肢圈着宋诗言,像是一株柔软的藤蔓,牢牢地将宋诗言缠在其中。
  霍铭莘游到宋诗言的跟前,这才发现宋诗言已经被憋得几乎快要翻白眼了,又见罂粟牢牢地将宋诗言缠住,看样子是打算与宋诗言同归于尽。霍铭莘顾不得其他,托着宋诗言的脸,嘴对嘴,为她渡气。
  见宋诗言似乎是缓和了一些,他便急忙游到罂粟身后,伸出手,想要将罂粟从宋诗言的身上拉下去。奈何天葵像是章鱼似的,紧紧地缠在宋诗言的身上,他根本就无法将她扯下来。
  见宋诗言一脸痛苦之色,霍铭莘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他一手揪着罂粟的头发,另一只手探上罂粟的胳膊上。找到伤口后,他狠狠地用力一拧,当即便痛得罂粟呛了一大口水。
  虽然罂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宋诗言同归于尽。只是,从她呛了第一口水开始,她便一直处于呛水的状态。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她最终还是松开了对宋诗言的束缚,在水里扑腾着,想要朝上游去。
  见状,霍铭莘趁此机会,将宋诗言托出了水面。
  见霍铭莘和宋诗言出了水面,freya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转头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你们下去看看罂粟她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就把她救上来,带回组织,严加审问!”
  闻言,女人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越过护栏,跳了下去。
  宋诗言抱着霍铭莘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眼睛也睁不开,狼狈不堪。
  只是,她这番狼狈的模样,在霍铭莘的眼中,依旧动人。如今,她用手环着他的脖子,尽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霍铭莘的心里却很高兴,就连他脸上的笑意也带着一丝欣喜。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就要和你一起淹死在这河里了。”霍铭莘看着宋诗言那近在咫尺的脸,笑着说道。
  宋诗言的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听见了霍铭莘的这句话。闻言,她的面上浮起一丝羞赧,这才赶紧松开了手,任由霍铭莘托着自己,整个人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第455章 陷入昏迷
  “地锦,要死,我们就一起死!”罂粟也紧跟着浮出水面,她看着宋诗言,双目赤红,仿佛是食人的野兽。
  吼罢,罂粟便朝宋诗言这边游了过来,看样子,她是要与宋诗言鱼死网破。她手里攥着那把蝴蝶刀,应该是刚才在水下的时候意外找到的。蝴蝶刀泛着寒光,锋利的刀刃让霍铭莘心中一惊。
  他托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宋诗言,行动缓慢,怎么可能避开罂粟的袭击——更何况,如今罂粟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他根本就不可能避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罂粟,霍铭莘迅速地转过身,挡在了宋诗言和罂粟中间——既然注定要有人受伤,那么,他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只是,霍铭莘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蝴蝶刀扎进皮肤的痛楚。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来,这才看见,一个面容清冷的女人化掌为刀,一下子便把罂粟给劈晕了。如今,女人正拖着罂粟,缓缓朝河边游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霍铭莘看着女人,大声地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将罂粟拖上岸后,便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架着罂粟离开了这里。
  霍铭莘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他看了一眼宋诗言,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好不容易把宋诗言救上了岸,却发现宋诗言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景颂,景颂——”霍铭莘蹲在宋诗言的身边,看着宋诗言毫无知觉的模样,有些担忧地喊道。
  宋诗言她在水下的确是呛了一些水,可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不像是溺水。既然如此,那她究竟又是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呢?
  “你放心,她没有什么事——看样子,应该是之前罂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所以,她现在才会失去意识。”不知何时,freya来到霍铭莘的身边,她一边打量着宋诗言的情况,一边对霍铭莘说道。
  “镇定剂?”霍铭莘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罂粟究竟是什么时候给宋诗言注射的镇定剂?为什么他没有看见?
  不过,当他看见freya的脸时,他心中虽然被freya那冷冽的气息所震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地锦她又是什么身份?”
  刚才,在罂粟和freya的对话中,霍铭莘也听见了“地锦”这个名字。他知道,地锦就是宋诗言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他有些诧异地问道
  “有的事,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freya这才偏过头来,看着霍铭莘,悠悠地说道,“如果你喜欢她,那你就不应该执着于她的过去、她的身份,不是吗?”
  闻言,霍铭莘缓缓说道:“我并不在意她究竟是谁,我在乎的,只是她的安全——她三番几次被人暗害,至于害她的那些人,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毕竟,这是你们内部的事,不是吗?”
  freya没有说话,不过,看她这默然的表情,显然是承认了。
  “我不管你们如何解决内部的事,可是,我希望,她不会再因为你们而受伤。”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闻言,freya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暖色,她看着霍铭莘,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地守护她吧!”说罢,freya转过身,疾步离开了这里。
  霍铭莘送宋诗言回到宋家大宅的时候,天葵站在湖畔宅子的门口等着他们。
  之前,宋诗言落水,霍铭莘跳水相救,两人的手机都被水泡坏了,所以,一时之间,天葵也联系不到宋诗言。
  天葵在电脑前,看见宋诗言的手机在失去信号之前,最后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城南的那条河里。她心下便升起不好的预感,于是便给freya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宋诗言掉进了河里,除了被罂粟注射了一阵镇定剂外,并无大碍。
  听见宋诗言平安的消息,天葵这才放了心,于是便不打算去城南接宋诗言,而是待在家里,陪着被余允送回来的小虎。
  见天葵看到宋诗言昏迷却丝毫不惊讶的模样,霍铭莘当即便猜出,这个叫anna的女人,她的真实身份定然和他想的一样——她也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
  “既然景颂已经回来了,霍少爷也不必久留,早些离开吧!”天葵看着霍铭莘,不冷不热地说道。说罢,她便对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宋诗言扶到屋里去。
  “再怎么说,我今日也算得上是景颂的救命恩人,你们宋家,难道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霍铭莘并没有将宋诗言交给那几个佣人,态度带着几分强硬,对天葵说道。
  “待客之道?霍少爷,你可别忘了,如若不是你瞒着景颂,悄悄带走小虎,景颂她会出门找你吗?如果她没有出门,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天葵看着霍铭莘,冷冷地说道。
  天葵本来就不喜欢霍铭莘,如今,因为他的缘故,宋诗言再次被袭击,实在是让她更不喜欢霍铭莘了。
  “我承认,今晚的事,是因我而起——既然如此,那我也更有义务、亲自将景颂送回她的房间,不是吗?”说罢,霍铭莘便抱着景颂,打算朝宅子里走去。
  “霍铭莘,你——”天葵看着霍铭莘,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
  “anna,若我记得没错,这宋家大宅的主人,是景颂,不是你吧?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霍铭莘看着天葵,悠悠地说道。
  天葵被霍铭莘的这句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愤恨地看着他抱着宋诗言,缓缓走进了宅子。
  霍铭扬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有些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才一睁眼,便看见霍铭莘抱着宋诗言,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状,霍铭扬那本来还醉意迷蒙的双眼,在刹那之间便变得清明起来。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脸戒备地看着霍铭莘。
  “你怎么会……你和景颂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霍铭扬看了一眼霍铭莘,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宋诗言,一脸不悦地问道。
  “你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去查啊。”霍铭莘懒洋洋地看了霍铭扬一眼,悠悠地说道。
  闻言,霍铭扬有些气愤地攥紧了双手。他朝霍铭莘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地说道:“把她给我!”
  “给你?霍铭扬,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开!”霍铭莘看着霍铭扬,一脸不屑地开口说道。
  “你觉得,若是景颂有意识,我们之中,她究竟会选择谁?霍铭莘,别痴心妄想了——你也知道,景颂绝对不会原谅欺骗、背叛过她的人。而你,恰巧就是那样的人!”霍铭扬看着霍铭莘,冷冷一笑,而后戳着他的痛处,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也就只能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才敢触碰她,真是可怜!”
  看着霍铭扬脸上那抹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霍铭莘一脸冷色,如若不是他现在抱着宋诗言,那么,他定要一拳挥过去,把霍铭扬那张得意的脸打得鼻青脸肿!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天葵紧跟着走进了客厅,见霍铭莘和霍铭扬站在客厅,一脸怒色地看着对方,好半天也没有动。于是,她有些不悦地对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佣人开口说道:“你们去把景颂扶到她的卧室。”
  闻言,佣人不敢耽搁,当即便走过去,一脸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对两人说道:“还是我们来吧!”说罢,佣人强硬地从霍铭莘怀中抢过宋诗言,扶着他朝楼上走去。
  “霍少爷,既然你也已经‘平安’地把景颂送了回来,那你也就无须久留,早点离开吧——霍二少,你也是早点离开吧,景颂现在没有意识,自然也就不可能招呼你了。”天葵看着两人,徐徐说道。
  “anna小姐,既然景颂她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晕倒的,那么,我理应留下来,等她醒来,我也才好安心地离开。”霍铭莘看着天葵,笑着说道。说罢,他便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副“你就赶不走我”的模样。
  见霍铭莘铁了心思要留下来,霍铭扬也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天葵,笑着说道:“anna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也留下来——等景颂醒后,我再离开。”
  见状,天葵白了一眼两人,这才悠悠地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愿意在沙发上坐一夜,那就随你们吧……”
  说罢,天葵便朝楼上走去,留下两人在这里膈应对方。
  霍铭扬和霍铭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便感觉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拿出手机,发现时江淑如打来了电话。他有些烦躁地挂断电话,这才发现江淑如从今天下午开始,给他打了不下四十个电话了。不过那时,他喝醉了,所以并没有听见。
  见状,霍铭扬微微皱了皱眉,这才给江淑如回电话。
  说完电话,霍铭扬一脸阴沉,在沙发上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愤然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