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和服。
  “你认识我么？”
  女人勾起嘴角，邪魅的一笑。
  这是个日本女人？
  可是她说的是标准的中文，而且声音还有些好听。
  我愣住了。
  我不敢相信，因为她的脸很陌生，可我却从没见过这张脸。
  她却认识我。
  知道我叫林峰。
  “你……你是什么人？”我问了一句。
  我又扭头看向封小乐。
  封小乐表情平淡，他没有半点惊讶和询问的意思。
  我试图想知道，封小乐是否认识这个女人。
  可看到封小乐的表情，我感觉他也不认识。
  封小乐忽然问了一句：“美女，你是帮谁做事儿的？”
  女人笑道：“我是为我自己做事儿，封老板，林峰，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么？”
  封小乐摇摇头：“我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每天都会有人想要杀我，我无法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也无法去记住每一张脸。”
  女人淡淡道：“那我还真想让两位死不瞑目呢……”
  封小乐道：“这一亿的银行本票真的不能买咱们的命么？要不我再加一亿的本票怎么样？”
  封小乐又从口袋里一掏，又是一大把本票摆在桌上。
  我没想到封小乐身上居然带着这么多的银行本票。
  难道封小乐真的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么？
  难道封小乐的资本就是这两亿的银行本票么？
  可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钱来买到的，就诚如无脸男一号所说，她们不需要钱。
  女人忽然放下了枪，额头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她随手把枪扔在了桌面上，伸手去拿封小乐的两亿银行本票。
  卧槽……难道之前只是因为一亿不够多，到了两亿就心动了吗？
  在女人的手刚刚触碰到银行本票的时候，封小乐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背。
  女人抬起头看着封小乐。
  封小乐道：“其实我知道你们今天不会杀我，或许只想给我一个教训……更或者，你们早已知道我是个将死之人……”
  女人微眯着眼：“封老板很自信啊，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封小乐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自信！”
  我更加有些看不懂了。
  怎么回事儿？
  封小乐居然真的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么？
  他忽然看向了无脸男一号：“她可以揭开面具，但你不能，我赌一亿的现金，你不能，因为你不敢让林峰看到你的脸……”
  无脸男一号沉默。
  我更加愣了。
  怔怔地看着无脸男一号。
  无脸男一号伸出手，把自己的一亿银行本票朝着封小乐推了过去：“封老板这个赌局，你赢了……这么轻松就赢了我一亿的现金！”
  封小乐收回了手，摇头苦笑，重新点燃一根雪茄：“看来林峰的面子很值钱，只为了不让林峰看一眼，就输给我一个亿……”
  我有些惊讶地对封小乐道：“他是谁？为什么他不敢让我看？”
  这一刻我猛然想起，无脸男一号刚刚才说过，我不看……或许比看了好。
  难道这个无脸男一号是我认识的人？
  难道他是我的熟人？
  “这个赌局，或许咱们已经扯平了……”无脸男一号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酒局和现金局，我们都是赢家，可封小乐的眼神很厉害，让我不得不佩服……”
  封小乐道：“不，你没输，你只是怕死！”
  无脸男一号道：“封老板和林峰一样有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害怕你们？现在这可是在我的船上？”
  封小乐淡淡道：“那你凭什么认为岸上不会有好多个枪口对着你的脑袋？只要这个美女一开枪，你们也会变成鬼？”
  无脸男一号沉默了。
  封小乐慢慢站起身：“你又凭什么认为没有一点准备，我就敢轻易上你们的船？”
  无脸男一号再次沉默。
  封小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来四川，只为了报仇，我不想找任何人的麻烦，如果你也同情我这个可怜之人，就请不要挡我的路……因为你知道，哪怕我死了，还有很多人都能帮我报仇的……包括我身边的林峰……”
  这一刻我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我感觉……整个船上，众人皆醒，唯我独醉。
  封小乐和无脸男一号都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我却蒙在鼓里。
  甚至封小乐也料定了这个酒局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人死的，可我却傻乎乎的担心封小乐会喝下赌局。
  “傻小子，会死人的，要是我不偷这一杯酒，那喝酒的人就是你，但是老子没有勇气去打掉你的毒酒啊……”
  说着，封小乐的袖子轻轻抖动，一只小酒杯，居然从他的袖子里滑落出来。
  我瞬间愣住。
  无脸男一号道：“你对他真好，而且你居然能当着我们的面儿偷了这杯毒酒……”
  我再次愣住，封小乐居然偷走一杯酒？
  我真是越来越迷糊了，他们的对话都让我觉得很乱，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小乐握住酒杯，狠狠一捏。
  酒杯粉碎，但是里面已经没有酒，慢慢滴落的是封小乐的血。
  “我需要他！”封小乐指了指桌上的银行本票：“两亿现金，买他的命，够了么？不够的话，回头我让人再送两亿，可以？”
  无脸男一号忽然笑了，咯咯笑了。
  他推走封小乐一半的银行本票，摇摇头：“他不值这个价……”
  封小乐冷笑，又推了回去：“可在我眼里，他不止这个价，以后你就知道……”
  我不知道封小乐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居然不止值两个亿？
  可我心说封小乐啊封小乐，你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这特么就是为了帮我争口气而已，一亿的银行本票就这么拱手送人？
  可是……看到封小乐的举动，我忽然有些想哭。
  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这么好。
  封小乐突然伸手拿起刚刚女人放下的枪，对着天空砰砰砰开了几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打破了湖面的宁静，封小乐将手枪扔到了湖里，笑道：“我就知道枪里肯定是有子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