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止一次朝曲思荣看，曲思荣要么表情淡定，要么就是偶尔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甚至有好几次和曲思荣目光交接的过程中，曲思荣是明显暗示我想要什么牌，但我根本不能从曲思荣的眼神中揣测出来她需要什么牌。
  渐渐的，我有些疲乏了。
  而且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短板，致命的短板。
  之前我一直自认为我的手法不错，而且眼力够好，稍微认真一点总能看出别的老千出千的端倪。
  可是这些都仅限于炸金花，小九一类的短局，就是一把输赢就能有很多筹码的赌局。
  可如果遇到了斗十四，跑得快，麻将，甚至斗地主这样的局，就算有手法有眼力也是有力使不出啊……
  这种局，非常需要队友配合，而且还需要有专门的暗号……是那种只有同伴和同伴之间才能理解的专属暗号。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地开始观察起来。
  之前我一直关注着中年男人的手法，尤其是在洗牌发牌的时候，但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且我也说过，这种玩儿法，就算是用手法出千，如果不能做出四条5或者四条a，那么就毫无意义。
  可是中年男人目前为止也没有拿过一把四条5或者四条a，都像是在非常正常的打牌。
  正常打牌手气能这么好一直赢么？
  运气就算好，也好得有点夸张了吧？
  在来这里之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我还是信心满满的。
  可是真正上了赌桌我才发现……我还是太嫩了啊……
  就在我叼着烟沉思的时候，抬头看了曲思荣一眼，这时曲思荣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还带着笑容。
  这个简单的表情，在这个赌局中一定是代表着什么含义的，可惜我根本无法揣测曲思荣的心理。
  “要不咱们还是换一种玩儿法吧？”中年男人刚刚发完牌，曲思荣拿起牌，就说了一句。
  棉衣男点燃了一根香烟，斜眼看了曲思荣一眼，说：“四个人能玩儿什么？玩小九，还是斗三公呢？炸金花的话，四个人玩儿也不是很过瘾啊……两位是一路过来的，要是故意抬牌，我怕我吃不消啊……”
  棉衣男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无非就是表达了一个意思……就玩儿跑得快，不换其他的玩儿法。
  这时中年男人一唱一和道：“哎，说什么呢……什么故意抬牌？这两位年轻人看起来也是正经人，哪儿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不过炸金花玩儿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中年人也点燃香烟，紧接着说道：“不过，要是玩儿小九或者斗三公，谁来开庄啊？没有个十来万的筹码貌似开不起庄吧？”
  “我来开庄……”
  我沉声说了一句。
  现在的我确实有些急躁了，只要开庄，给我发牌的机会，只要是玩儿短局，就能接触到我擅长的领域，我就不信还真的赢不了这个中年男人！
  “算了算了，随便玩儿两把走人了……还开庄？忘了晚上咱们还有事儿么？”
  曲思荣白了我一眼，不断地对我使眼色。
  我能感觉出来，曲思荣不想让我开庄，而且一直在暗示我。
  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此时无法宣泄，已经无心恋战。
  我们玩儿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但是我一直在输钱，关键是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难道真的是中年男人手法太过于高明，我一直找不到他的破绽？
  毫无疑问，这一次不管是筹码还是千术上的较量，我又一次败得体无完肤，而且不换玩儿法的话，我几乎是被人家碾压，找不到任何喘气的机会。
  曲思荣的表情还是很淡定，但我感觉曲思荣只怕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才暗示我不要开庄的。
  “小子，今晚手气不顺，那你换什么玩儿法手气都是不顺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着他这个表情，我更觉得这是对我的嘲讽。
  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在这个小场子里居然有这种高手？
  他言下之意难道是在说，就算换个玩儿法，我一样玩儿不过他？
  在我的筹码还剩下几千的时候，曲思荣忽然起身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玩儿到这儿吧……”
  我完全还没回过神来，曲思荣提出要离开，几乎是粉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我还想着能不能在筹码输光之前想到什么赢他们的对策，但还是想不出来。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曲思荣一眼，曲思荣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好像是早就预料到有这种结果一样。
  中年男人抬头看着曲思荣，笑道：“小美妞，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这还没玩儿过瘾呢吧？”
  曲思荣苦笑道：“你看我们这手气，还能继续玩儿下去么？”
  听曲思荣这么一说，我更加感觉，曲思荣好像早就知道今天的结果……
  她之前就说过要是我今晚表现好就能教我一样非常厉害的东西，可是这还需要什么表现么？
  要是真的想通过我的实力来和我结交的话，那冲哥等人难道不会告诉她么？
  我越来越觉得曲思荣带我来这里是别有目的的，而且她只换了五万的筹码，玩儿得非常小……
  试想一下要是换的是五十万，只怕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台宝马车的钱都输出去了。
  “行吧……”
  我脸上表现出很淡定的样子，但是心里着实有些泄气。
  中年男人和棉衣男互相对望了一眼，见我们要走，也没多说什么。
  我把剩下的筹码全部给曲思荣，曲思荣端着剩下的筹码去换现金。
  和曲思荣一起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中年男人带着笑容坐在赌桌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心说，老子肯定还有再回来的时候，你嘚瑟什么玩意儿……
  从茶楼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来之前我信心满满，甚至还想着怎么在曲思荣面前露一手，可上了赌局完全发挥不出来……
  “小孩子，你就这点本事么？”刚刚下楼，曲思荣一句话，瞬间让我有些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