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中年男人也是一眼认出了我。
  作为老千，尤其是厉害的老千，虽然接触的人多，但是眼力和记忆应该也不差，上一次他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我们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那中年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挤出一个笑容：“两位看起来比较年轻啊……怎么也来这种地方玩儿？”
  曲思荣说：“这地方难道规定了，年轻人就不能过来吗？”
  中年男人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好奇……”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上去搭话，和中年男人对视起来。
  空气中我似乎都能看到目光交错之间产生的火花。
  这一刻我的心里着实有种压迫感。
  因为我还是想再说一句……上一次这个中年男人给我留下的印象真的太深刻了，事后胡胖子也是一直心有余悸，所以只能说心理阴影太大。
  赌局还没正式开始，我尽量让自己放轻松，安慰自己现在我变得很强了，不一定比他差。
  我一直没注意曲思荣和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什么，内心非常复杂。
  直到我看到曲思荣起身，我才知道马上要开始赌局了。
  和中年男人一起过来的也是个男人，三十出头，穿着黑色棉衣，戴着一条金项链，面相有些彪悍，一看就像是社会人。
  他们两个在西装男人的引导下假装去吧台兑换筹码，其实我知道他们原本就是宗爷的人，换筹码也只是装装样子……
  西装男人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角落里的赌桌，然后打开了赌桌上方的日光灯。
  一开始昏暗的赌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尤其是赌桌面上，非常清楚。
  我和曲思荣相互对坐，中年男人和棉衣男也是对坐。
  一坐下，筹码摆好，那西装男人给我们拿来两副崭新的扑克，然后在一旁讲解什么台费啊，茶水费之类的……
  我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一直在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去战胜这个中年男人。
  说实话……
  来到了这个场子，我根本没有什么想要赢钱的心情，对我来说，比赢钱意义更大的就是赢了眼前这两个老千。
  要是真的能赢这个中年人，我就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少进步。
  “小子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吧？”
  西装男人刚走，中年男人就掏出一包黄鹤楼，给我和棉衣男一人递了一根。
  他点燃了香烟，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个中年男人我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心里的阴影不断扩大。
  我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怕什么，连侯天巧这样的对手我都应付过来了，我还怕他干什么？
  中年男人明显是话里有话，问的话好像是不确定我是否来过一样，但笑眯眯的眼神就在告诉我，暗示我，他一定知道，他也记得我。
  我没有去点中年男人递给我的香烟，而是放在了一旁，中年男人又笑道：“我怎么看这位小兄弟很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我轻咳了一声，回应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也没见过这位大哥……可能因为我是大众脸，所以大哥看起来觉得我面熟吧？”
  我不禁扭头看了曲思荣一眼，曲思荣也是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一直沉着脸，没怎么说话。
  就在这时，那个棉衣男开口了：“你们想玩儿什么？之前我和场子里说的是我要玩儿跑得快，四个人的局，你们会玩儿么？”
  曲思荣说：“可以，大家都是娱乐一下，不知道……各位想玩儿多大的？”
  棉衣男扫了我们面前的筹码一眼，说：“一百一张，可以吧？”
  一百一张，如果直接被关牢了，就是十张，翻倍的话，被关牢一把就要输两千。
  这样的规模不算是很大，但也绝对不小了。
  “可以，不过今天带的钱不是很多，输完就走……”我沉声说了一句。
  是的，一百一张的规模我和曲思荣要是能把五万都给输光了，那还玩儿什么？肯定就是技不如人啊。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这位小兄弟说话很有趣啊，是不是曾经经历了什么？所以觉得自己一定会输呢？”
  我一听就知道这中年男人话里有话……
  曾经经历了什么？这不就是在暗示我，曾经吃过他的亏么？
  在我看来。这话是在故意给我施加心理压力，也是在挑衅我。
  我想今天他在看到来的人是我之后，只怕心里也有数，今晚这可不是他们宰杀水鱼的赌局，而是老千和老千之间的对赌局。
  我故意把中年男人的黄鹤楼放到了桌角，摸出了自己的香烟，点燃了一根，才微笑道：“只要好这一口的，谁没经历过输钱的滋味儿呢？只是……这种事儿真的说不准啊……有时候会输，但也有运气爆棚的时候啊……”
  在我们说话的期间，那个棉衣男已经开始拆封扑克了。
  按照跑得快的规则，234和大小王是不要的，大小顺序是从5到a。
  要是谁拿到四个5或者四条a可以直接宣布关其他三家的牢，如果一场赌局有人拿到了四条5另一个人拿到了四条a，那就算四条5的玩家获胜。
  棉衣男分好了牌之后，便把牌扔到了我面前，点燃了香烟，随口道：“小兄弟，看看这扑克有没有什么问题？”
  棉衣男这么说，我也是很仔细地查验起来。
  扑克牌是宗爷的场子提供的，而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宗爷的人，在他们的地盘，我当然要首先确定扑克有没有问题。
  查验了一阵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我又递给曲思荣。
  曲思荣和我一样，她查验扑克也非常仔细，一看也是老手。
  最后扑克牌到中年男人手里的时候，中年男人也没多说什么，他甚至都不掩饰，说了一句：“没事儿，洗了牌直接发吧……”
  这是他们的地盘，扑克牌有没有问题他们心里最有数。
  棉衣男开始洗牌发牌。
  可当我拿起我的扑克的时候，刚刚看牌，就听到曲思荣在旁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第一把我关了……”
  说完，曲思荣直接把四张5摆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