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在看你的直播，然后就看到你的直播间被一个人一直在刷屏。”沈意顿了顿，道，“按道理，你现在也没得罪人啊，周云臣还不至于干这些事，太掉身价了。”
  “不是他。”苏扬喝了口水，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疼的胃部，他道，“他不屑做这些事情。”
  “那是谁？”沈意问道，“你知道是谁了吗？”
  “不太清楚。”苏扬已经猜到了是曲清，只是没有证据，他不好随便指认，便道，“我以前还在TGH的时候，有过性格很疯狂的粉丝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意忍不住笑了，他道，“当然了，何止一个，有穿着婚纱在基地外面逼婚的，还有拿着刀，说你如果输了比赛，就要跟你同归于尽的，还有整天跟在你后面偷拍的……多得是。”
  苏扬沉默了一下，他自己倒是从未注意到这点，沈意见他半天都没有说话，试探性的问道，“这次……难道是你粉丝做的？你现在只是游戏主播，又不需要打比赛，不至于这么疯狂吧？”
  “如果是三年前的呢？”苏扬问道。
  “这……”沈意顿了顿，道，“可是你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不用多想。”苏扬不想用这件事情耽误了沈意他们的训练，道，“估计是那条在网上发疯的疯狗吧。”
  “你又骂人了。”沈意很久没听过苏扬这样说人了，他道，“这要是还在基地，肯定又被教练说了。”
  “哪有，我平常不会这么说话的。”苏扬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想了想，道，“不过我这么说了，估计你也不太相信。”
  两人打趣了几句后，苏扬问道，“如果偏激的人，很在乎扬神这个称呼，你觉得他能接受扬神现在是个小小的游戏主播吗？”
  “要听实话吗？”沈意问道。
  “嗯。”苏扬说道，“你直接说吧，我都能接受。”
  “不能。”沈意叹了口气，他道，“你没有把别人当成过信仰，所以你不能理解有些人的感受……对于偏激的人而言，他会把扬神当做一个神来看待，神可以脾气不好，可以骂人，可以和别人互怼，甚至可以打架，但是……神不会输。”
  苏扬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电话里沈意的声音继续传来，他道，“这个意思就是，你做游戏主播的这段时间，已经输了很多次了，在他们眼里，他们不会接受自己的神是一个输家。”
  “你继续说。”苏扬说道。
  “电竞这个行业，在这个圈子里，每一场比赛，都像是一场战争，你在这个圈子的名声太大了，扬神，枪神，最强狙击手，天纵奇才，你年少成名，从未输过，所以在他们眼里，你就像是一个信仰，他们热爱你，追随你，崇拜你，也会约束你，将自己的思想加注在你的身上，或者说，他们把自己的想象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如果你做不到，他们就会觉得神坛塌了，信仰崩了，就会疯狂……”沈意是TGH的队长，比苏扬更加了解这个圈子，他道，“所以，对于偏激的粉丝而言，信仰崩了，比让他们死还要难过，他们会从爱你，到仇恨你，他们会觉得是现在的你杀死了过去的扬神，而他们热爱过去的扬神，要为扬神报仇，就会不断的找你麻烦。”
  苏扬安静的听着沈意将话说完，而后问道，“这是崇拜和爱吗？”
  “我也不知道，我没站在那样的神坛上过。”沈意叹了口气，道，“说实话，你当初才进这里的时候，没有人是喜欢你的，你太年轻，又实力太强，不爱和别人玩，性情暴躁……”
  “你可总算是说点实话了，当初教练为了骗我留下，跟我说你们都特别喜欢我。”苏扬想起当初教练糊弄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道，“那我要怎么做？”
  “离他远一点。”沈意说道，“你没法跟这种人讲道理，而且这种人非常偏激，疯狂起来，根本无法估计他们会做些什么。”
  “好。”苏扬顿了顿之后，道，“我听说新赛季要开始了。”
  “对，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又开始训练了。”沈意似乎想起了之前苏扬的承诺，他道，“你说我可以找你陪练的，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一直算数。”苏扬说道。
  “现在有空吗？一起出去一趟？”沈意道，“君君又想你了，今天一直蹲在你以前的房间门口不肯走。”
  “好。”只要沈意说起君君这只大金毛，苏扬便忍不住有些心软了下来，他道，“可以的。”
  电话挂断之前，沈意说到，“虽然一开始，我们不喜欢你，但是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很吸引人，让我们都不得不喜欢你了。”
  电话挂断后，苏扬才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他看了眼，发现是周云臣的电话。
  苏扬想了想，将周云臣的电话和其他联系方式全部都拉进了黑名单里面。
  周云臣不断的打电话给苏扬，可是从一开始的不接听，到后来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周云臣直接按断了通话。
  居然拉他进黑名单了？
  他点开软件，发信息给苏扬，却只有红色感叹号提醒他信息并未发出去，而且还显示了一句“您不是对方好友”的消息提醒。
  周云臣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了一旁，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放在一旁的银行卡，越看越心焦，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后，还是打开了电脑，进入了苏扬的直播间，才发现他今天早就下了直播。
  周云臣第一次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沉默了一下后，拿起了钥匙，准备去找苏扬。
  上次的话还没有说清楚，这次他还得去找苏扬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他刚到苏扬所在的小区时，便看到了一辆较为熟悉的车进去了，沈意将车停在了门口，没一会儿便推着苏扬下来了，周云臣看着他把苏扬抱进了车里后，转身上了驾驶座，将车缓缓开出了小区。
  周云臣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而后启动了车子，本来准备直接走了，可鬼使神差的，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