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儿真狠啊！”
  尽管是导演，尽管知道任婉儿没法违抗。
  看到这一幕，杨根硕还是忍不住评价一句。
  狗一动不动。
  随着任婉儿拔出刀来，一道血箭喷溅在她的脸上、身上。
  “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血，闻到了腥味，任婉儿顿时失去理智发了狂，噗呲噗呲，西瓜刀在狗身上不断进出。
  白色的狗毛被鲜血浸透。
  白色的纱裙被鲜血沾染。
  白色的地板被鲜血漫过。
  世界安静了。
  良久良久。
  “你们，都满意了吧！”
  任婉儿一声嘶吼，嚎啕大哭。
  粉丝们都沉默了。
  看守所内，周世龙问：“几位兄弟可还满意？”
  回答他的是一床被褥，以及隔着被褥的拳打脚踢。
  派出所里，马小霖霍然起身，“这个视频放到网上，一定会再度引起轩然大波，这是蔑视生命的行为，这是破坏公序良俗的行为。”
  “够拘留吗？”杨根硕问。
  “行政拘留。”
  “那还等什么？我送你。”杨根硕不假思索。
  坐在副驾上，马小霖有种被杨根硕当枪的感觉。
  但是，她并不排斥，还有些开心。
  人家是刑警队教官，愿意当枪的人多得是。
  “杨教官，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她要直播杀狗，为什么你想要拘留她。”
  “一对狗男女，没个好东西。”
  “成立。”马小霖苦笑。
  “其实，整治他们的方法很多，但我还是愿意使用法律的武器。”
  “真的？”马小霖歪头笑望着他。
  “欠干吧！”杨根硕随口来了一句。
  “杨教官！”马小霖羞得直跺脚。
  “啊？我是说你欠揍。”
  “我不听。”马小霖捂住耳朵。
  这一次，轮到杨根硕哭笑不得了。
  ……
  客厅是乳白色的地砖，一地血水，红白分明，触目惊心。
  任婉儿头上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如同雪地里点点红梅。
  西瓜刀丢在一旁，大狗尸体已然凉凉。
  她心里很难受。
  二哈跟了她很久，陪着她经历了好几任男人，人狗感情很深，却被她狠心手刃。
  虽然被周世龙逼迫，也存着涨粉的希望。
  然而，她现在发现一点，粉丝沉默，粉丝在掉。
  于是，她感觉赌错了，她的心也凉凉的。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任婉儿心头一震：“谁？”
  马小霖语气平静：“任婉儿小姐，我是你的粉丝，刚刚看到你直播杀狗。”
  “你……怎么会找到我？”
  “因为，我还是一名警察。”马小霖直言不讳。
  “你……你是警察，警察来做什么？”任婉儿有些慌乱。
  “你说呢？”马小霖不答反问。
  “我杀我自己的爱犬，不犯法吧！”
  “你偷偷的杀就不犯法，但是你在直播的时候杀，就是犯法。直播平台并非法外之地，你在平台上传播暴力血腥的不良信息，违反公序良俗，现在你被拘留了。开门吧！”
  “我不开！”
  嘭的一声巨响，门开了。
  当然是杨根硕，他费了点吹灰之力。
  任婉儿先是抱住了脑壳，然后一眼看到杨根硕，不管不顾，直接扑上：“又是你，又是你！”
  马小霖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便扭住了任婉儿的手臂，咔嚓两声，扎了个背花。
  “你被逮捕了。”马小霖冷冷的说。
  “放开我，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公报私仇，我是网红，我是明星，我要找律师，我抗议。”
  任婉儿拼命挣扎，直到一只手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到新闻头条，标题叫做“网红直播杀狗”。
  这一下，她满心绝望。
  ……
  得悉一对狗男女相继伏法，刘飞躲在黑暗里默默抹泪。
  然后，接到杨根硕的电话。
  杨根硕跟他讲：“小飞，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法律，相信法律。”
  刘飞不住点头：“哥，谢谢哥。”
  “美美没什么事儿，妞妞很可爱。”
  “嗯，嗯。”
  “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
  “嗯，嗯。”刘飞抱着电话，泪流满面。
  ……
  萧阳没睡好。
  天没亮就给马小霖去了电话，询问案子的进展。
  马小霖如实汇报，掌握了周世龙收贷款时有致人伤残的事实证据。
  “还有什么事？”
  “他女朋友直播杀狗，被我拘留了。”
  “什么？”萧阳大声问。
  “爸！”萧米米敲开父亲的门，“都上网了，你看。”
  “小霖，先挂了。”萧阳皱眉看完新闻，骂道：“真是一对狗男女。”
  “爸，大清早，你说话就这么难听，赶紧刷牙去。”
  萧米米有些想不通，任婉儿为什么杀狗，是迫于某种压力，还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结果弄巧成拙？
  ……
  当天上午，西京市领导工作会议上，领导们着重讨论了这两件事。
  一，狗的男主人恶意伤人。
  二，狗的女主人直播杀狗。
  领导们畅所欲言，最终，一致通过一项决议，颁布最严养狗令。
  内容大致如下。
  限时段遛狗。大狗不准养。无证狗一律捕杀。定期报备防疫证明。随地大小便重罚，直至吊销养狗资格。严禁解开狗绳，必须购买咬人险，一旦发生狗咬人事件，狗主人必须负责到底。
  市城管执法局设立举报电话。
  法令过渡期为一个月。
  一个月后严格执行。
  ……
  上午。
  郭美美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杨根硕、苏灵珊、萧米米、马小霖、艾悠悠、林芷君、林晓萌、凌洋……
  马小霖告诉郭美美，吓唬孩子的大狗已被杀死，狗的两个主人已被拘留，男主人将接受法律的严惩，女主人将受到为期半个月的行政拘留。
  萧米米告诉郭美美，等周世龙过堂，她的民事赔偿也会到位，周世龙还是有些家底的，法院可以强制执行。
  林芷君、林晓萌、艾悠悠、凌洋都是第一次见孩子，都准备了一份见面礼——红包。
  郭美美和刘母拒绝半天，最终还是接受了。
  如此一来，昨晚见过孩子却没有表示的马小霖、萧米米、苏灵珊有些不自在，纷纷询问孩子缺什么。
  郭美美急哭了：“苏护士、萧警官、马警官，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多，再这样，我怎么过意的去。”
  刘母帮腔，“就是就是，我们太难为情了。”
  “好了。”杨根硕出声道：“看也看了，美美需要休息，大家就都散了吧！”
  妹纸们纷纷响应。
  苏灵珊说：“我在医院，有什么情况都可以问我。”
  接着，一帮人在医院门口分手。
  萧米米、马小霖一起走了。
  凌洋刚要上公交，被杨根硕叫住。
  “大牛，有事儿？”
  “你干什么去？”
  “那个……”女孩明眸一转，“回家。”
  “如果想赚点学费，我安排你进大牛科技，或者中天实业。”
  “不用。”
  “为什么？”
  “当年的我，手无缚鸡之力，都能自力更生，何况现在。”
  “你真固执。”
  “待在大牛科技或者中天实业，还不如直接向你们伸手要钱。”
  “那怎么一样，你毕竟能做贡献啊！”
  “这个社会最复杂的是人心，多跟一些人打交道，没坏处。但是，如果去你们公司，别人又知道咱们关系，他们应该会对我客客气气的吧！”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杨根硕摆摆手。
  “大牛，你生气啦？”凌洋歪过脑袋看他。
  “没有！”杨根硕故意黑着脸，“记住一点，不要受太大的委屈。”
  “明白！”凌洋俏皮地敬了个军礼，在公交车即将关门的刹那，窜了上去。
  杨根硕摇头笑笑，冲艾悠悠道：“悠悠，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林晓萌代为回答，“我约悠悠去福利院，她都没去过。”
  杨根硕下意识的点头，又问林芷君，林芷君说要去公司。
  “这样，我送你们吧！”
  “大牛，你有事就忙你的，我送她们，”林芷君补充说道：“正好，让我也去看一眼管青丝长大的福利院。”
  “好吧。再见。”杨根硕驱车直奔杨家。
  “表少爷好！”刚到门口，就被杨有福发现。
  “你好，我外公在吗？”杨根硕下车，拿了点从布拉瓦带回来的土特产，往院子里走。
  “在呢，早上还念叨表少爷来着。”杨有福边走边说。
  “舅舅、舅妈、表哥呢？”
  “都在。”
  一路来到杨柱国的小院，杨柱国正弯腰侍弄花草。
  杨有福刚要说话，被杨根硕制止了。
  杨柱国保持一个姿势时间有点长，握手成拳，在后腰砸了砸。
  杨根硕蹑手蹑脚上前，拳头轻轻落在老爷子的腰上。
  “啊！”杨柱国微微一惊。
  “外公。”
  “是大牛啊！”杨柱国转过身来。
  “外公好。”杨根硕拉住杨柱国的手。
  “你小子野了，还晓得来家里？”杨柱国佯怒。
  “对不起外公，我错了。”杨根硕连忙道歉。
  “哈哈，在这西京八大家里面，怕是只有杨柱国老爷子能让大牛道歉。”杨莲霆大步进来。
  “表哥。你又笑话我。”杨根硕围着杨莲霆转了两圈，“哎呀，哪家的美貌公子翩翩少年。”
  “滚蛋！”杨莲霆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杨林、曲慧芳夫妇闻讯而来。
  曲慧芳说：“大牛，你真是好久不来了，爸整天念叨你，这样，中午不走了，吃顿家常便饭。”
  “这还用说，快去准备。”杨柱国吩咐道。
  “是是。我这就安排。”曲慧芳笑着往外走。
  “有福，泡茶。”杨柱国安排。
  “是。”
  茶水刚刚两泡，曲慧芳就来叫大家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