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忆
作者:
姚啊遥 更新:2024-05-18 13:11 字数:6301
昨晚当送过黎卫国后,容颜本来是打算回房拿衣服洗澡直接睡觉的,也不知道慕安之是不是借着酒劲,非要和她别扭上了。
等她拿好衣服出来,经过他朝卫生间走去时,男人一把抓上她的肩膀,把她按到餐桌前,非要她喝完那盅燕窝。
容颜不爱燕窝味道,虽然名贵,营养也好,却总感觉像是在吃燕子的口水,心里怪怪的。
“老婆,要我喂你吗?”男人带着酒酣的薄荷味再次沁入鼻尖,一副不吃就不放过她的样子。
容颜后背一僵,虽然慕安之说他只喝了一点点酒,但是,男人的话,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未必可信。
她再怎么笨,也知道眼前这样醉眼朦胧的男人不能惹。
看过不少小说,也看过很多电视,很多悲情的开始,就源于酒精这个催化剂。
把衣服放到一边的凳子上,她拿起勺子开始吃燕窝,嗯,味道很不错,糯糯滑滑的,竟让她想起已经好多次倾覆到她唇上的另外两片唇。
一盅燕窝很快吃完,容颜把白色瓷盅推到慕安之眼前,什么也没说,拿起衣服去洗澡。
洗好澡,她才能卫生间里出来,人已经被一只长臂拉进怀里,她吓得不敢动,的确不敢,却感觉浑身滚烫,激起一层粟粒。
事实上,当那盅燕窝下肚后,她就觉得自己异常热,如果不是顾忌到慕安之在,她早脱得只剩一件秋衣了。
慕安之身上也很热,埋在她脖颈处呵出的气息,更是炙热无比,“颜颜,我有时多么希望你……”
他伏在她耳边,语无伦次的低声喃喃。
容颜只当他是喝多了说的酒话,不多予理会,用力挣扎了下,勉强站稳后,看都没看他,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关上房门时,她听到被她丢在客厅里的男人在轻声慢调的哼着一首歌,她仔细聆听了下,发现是他上次手机里放给她听的那首没歌词,纯曲调的歌。
曲调很优雅,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这样动人心扉的一幕,随着心境的不一样,容颜尽然听出了凄凉的味道。
眼眶跟着一酸,她想哭。
再后来,她听到了花洒的声音,然后是“咣当”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这当中还夹杂着男人的闷闷声。
容颜怕是慕安之喝多,洗好澡出来撞翻椅子,摔跤了,没来得及多想,打开房门就朝客厅冲去。
果然,慕安之正坐在地上,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面,浓郁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神情仿佛一个受人欺负的孩子。
“慕安之,你没事吧?”容颜走过去搀他。
很显然的,在力度上,容颜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关于这点,她很早就知道,偏偏的,当看到男人这样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神色颓然的样子,她就想努力一把。
“地上凉,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慕安之恍若这时才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朝她看来,唇边挂着凄楚的苦笑,“颜颜,你为什么不带手机,知不知我很担心,如果不是看到最后一个电话是秦晴打给你的,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他不提电话倒好,被他一提,容颜还真生气了,扶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收了回来,口气很不好,“我不想二十四小时都被人跟踪着,在你把偷偷装进去的定位删掉前,我以后出门都不会带手机。”
“你敢!”慕安之咬牙切齿的打断她,容颜一怔,没等回过神,男人已经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跨跨松松围在腰间的浴巾,随着他的动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容颜呆呆看着,只觉得身上更热了,目光不受她控制的朝下飘去。
慕安之感受到她的目光,同样朝自己的浴巾看去,笑得格外魅惑,“老婆,是不是真想和我一起努力。”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容颜已经不大愿意去回想,可是即便她不愿意,时不时跳入脑海的记忆,还是在控诉着她的“暴行”。
貌似,因为慕安之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她彻底疯了,就像被什么鬼附身了一样。
定定神,再次回头看了眼身边人隽秀绝美的脸庞,容颜惩罚似的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哇,很痛!
一切都是真的,事实上,昨晚是她先上前一把拉掉某个男人身上唯一遮羞用的浴巾,也是她先像好久没看到荤腥的猫一样,对着眼前绝色美男直流口水。
再接着,貌似在她因为经验不足,停滞不前时,被她扒个精光,不得不和她坦诚相见的男人轻然一笑,唇边泛起桃花一样的笑容,忽明忽暗,带着不可言语的倾国倾情。
然后,是绝色裸男,把浑身已经彻底软到无力的她抱回房间。
唉……然后呢……
等男人把她放到床上,没等男人直接身子,又是她饿虎扑食在先。
由于对某项运动缺乏实战经验,她由一开始的主动进攻,到最后变成了手足无措,有些幽怨的看着男人,她不大会,他不知道吗?
她也很热,难道他不知道吗?
慕妖孽果然够聪明,也够善解人意,随着她发出一声被睡衣束缚着不舒服的嘤咛,他心领神会的帮她解开了扣子。
慕安之真正沉身下来的一刻,容颜是无比清醒的,她没有去推他,更没躲闪,或许是因为那盅燕窝里下的药,药性实在是太强了。
又或许是在她的潜意识里真的怕慕安之被其他女人抢走,这一刻,仗着药物的作用,她把自己献了给他。
尖锐的刺痛过去后,她没再感受到男人的动作,只听到空气里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句大煞风景的幽怨,“老婆,我也痛,要不我们一起喊出来吧。”
该死的慕安之,就是因为这句话,容颜再次反客为主了。
容颜不知道男人第一次是不是真的会痛,更不敢说像慕安之那样是全城女性幻想对象的人,会把第一次保留到现在。
她只知道,他的那句痛,让她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怜悯心四起下,她再次超越自我了。
看看,身边男人胸口光洁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就是她昨晚“犯罪”的最好证据。
昨晚发生的一切,到这里就此打住,容颜小心翼翼的拿掉男人在睡梦中翻个身,一只看似不小心,其实应该还是不小心搭到她肚子上的手。
坦诚相见。
靠!
容颜在心里大暴粗口,这正是她昨晚想脱掉自己睡衣时,自我安慰的借口。
有句话,不愧已经成为经典中的经典,“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容颜汗哒哒的起身下床,也不管浑身不舒服,捡起落在地上的睡衣,胡乱披上就仓皇失措的逃离慕安之的房间。
容颜如果不那么惊慌的话,如果在返身带上门时,可以朝房间里看一眼的话,她就会发现床上人正睁大眼睛目送她离开。
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带着温柔、多情、以及满足的笑意。
“现在去哪呢?”卫生间的镜子里倒影出一个面色慌张的女人,边洗脸边不断喃喃,仿佛闯下什么弥天大祸了一样。
“老婆……”慕安之带着几分惺忪和慵懒的声音隔着两道门,还有一个客厅,轻悠悠的传来。
容颜拿牙刷的手抖了又抖,脸上血色尽失,完蛋了,早知道慕妖孽这么快就会醒来,还洗什么脸,刷什么牙,直接披上外套就出门多好。
现在怎么办?
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容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安之了。
有了那层关系,还想再像以前那样想不理就不理,想讽刺就讽刺,显然不大可能了。
“老婆,开门呢,我要上厕所。”她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慕安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你等一下,我还没好呢。”容颜的脸涨得通红,为毛,她脑海里会很无耻的浮现慕妖孽好到让人叹为观止的身材,细腻柔滑到让人含恨而死的肌肤。
中邪了,一定是昨晚那盅燕窝的药性还没过!
门外,慕安之轻轻倚靠在门框边上,眉眼含笑着看着门内。
几分钟后,门由内打开一条缝,却迟迟看不到有人走出来,慕安之笑了笑,反手去推门,还未等门完全被推开,一抹纤丽的身影已经从他腋下钻了出来,看都没看他,径直朝房间跑去。
“咦。”容颜转了下门把手,门温丝未动,她惊讶,难道是自己刚洗漱过,手没干的关系,把手在睡衣上用力擦了擦,再次去转门把手,门依然无半分松动。
“锁了,没钥匙是打不开的。”男人淡淡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从身后传来。
容颜顿了下,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倚在门框边,只穿了一条白色睡裤的男人,努力让自己忽略掉他皮相给她带来的惊艳,低吼,“你为什么要锁我的房门,钥匙呢?给我!”
慕安之轻轻吁了口气,“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容颜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想咬他的念头再次闪进脑子里,真恨自己昨晚为什么不乘机用力咬他一口,“什么事?”
“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手机。”
“不行,除非你……”容颜开始顶真,虽然那啥啥啥了,可是在原则问题上她不想退步,被他一激,她还真忘了窘迫难堪,眸光灼灼的对视上他。
“唉。”男人托着下颌,轻声叹息,“颜颜,你手机上并没有什么跟踪器。”
容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你怎么可能会一而再的找到我?”
“我说了凭的是感觉,你却不相信。”慕安之说这番话时的表情格外认真,“上上一次真的是因为那首歌;昨晚是因为我的感觉,我约莫着,你知道了一些事后,极有可能去找秦家二老,所以接到王芳电话后,我就去那里等你了。”
他站起身子,慢慢朝容颜走来,“颜颜,今天开始我要正式上班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有时间,所以出门一定要带着手机,至少我不用这么担心。”
容颜一下子愣住了,她真的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多点,慕安之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想起两个人之间的互惠互利,容颜真的差点被感动,也差点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慕安之的眼睛,“慕安之,手机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慕安之洗漱好,回房换衣服,等他再次出现在客厅里,已经身一袭威武的军装在身,容颜正在布置丁旭送来的早餐,闻声看去,不由一怔。
军装在身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养眼。
“来吃吧。”容颜收回目光,就势坐到凳子上。
“呵呵,颜颜可真是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慕安之不吝啬的夸赞了句,就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容颜朝他狠狠瞪了一眼,没说话,拿过报纸,一边看八卦,一边喝粥。
忽然,她被眼前的一条消息吸引住了。
顿了顿,她把报纸放到慕安之眼前,“慕安之,你看看这条新闻。”
慕安之接过来一看,面色如常,并没起任何大的波澜。
容颜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上面的人,是不是就是你舅舅啊?”
慕安之把报纸放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嗯,这张照片上的的确是他。”
“他不是在你家做园丁的吗?怎么现在又成ay的老板了?”容颜皱了皱眉,满脸的诧异。
“估计做园丁是他的爱好,ay老板是他谋生的手段。”慕安之波澜不惊的应道。
“哦。”看他好像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副很敷衍的样子,容颜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多去打听,打听多了,现在还姓着容的她,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商场奸细。
脑子里闪过“容”字,容颜马上想起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她昨天那么早离开容企,晚上没回容家别墅,还把容萱给吓得花容失色了,容南毕都没打电话给她,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他女儿。
这难道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所该遭受到的待遇。
慕安之看她突然安静下来,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抬起手腕看了看,眉宇间是万事尽在掌控中的笃定从容。
“颜颜,有人敲门。”
“有人敲门?”容颜抬头朝大门看去,她怎么没听到。
“不信你去看。”慕安之撩下这句话后,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
大爷,慕安之,你就是一大爷,容颜看着身边雷打都不动,仗着她对昨晚那件事,心里的那点愧疚开始指挥自己的男人,在心里怒骂。
半信半疑的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门,果然,门口正站着刚在报纸上看到的黎卫国。
容颜反应不暇,当场愣着在原地,石化的同时,也风中凌乱了,眼前这个老江湖,果然是老到不能再老的江湖,在他手里失手,仔细想起来,也不算很失败。
黎卫国看容颜迟迟不喊他,也站在门口迟迟不让他进去,对着屋子里就是一声哀怨叹息,“臭小子,你怎么惹丫头不开心了?连舅舅来了,都不让进门。”
听到他霸气十足的声音,容颜一下子缓过神来,她在朝边上让去时,不知想到什么,返身就朝餐桌边跑去,磨牙警告,正极度优雅姿势擦嘴的男人,“昨天晚上的事,你要敢说出去一个字,当心我……”
慕安之瞪大眼睛,作惊恐状,“当心你今天再次饿虎扑食吗?”
容颜眼前垂先无数条黑线,她还真有点开始佩服这个男人想象力,嘴边明明挂着笑意,却偏要作怕怕状。
正想再次发作,大骂得了便宜卖乖,余光瞥到从门边走来的黎卫国,她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浅笑盈盈,温柔体贴的抽出一张纸巾,替慕安之轻轻的擦着,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嘴角,“看,这里还有一点菜叶,要不擦掉,等会去上班给那些战士看到了,别人不要笑话死了啊。”
“笑话?”冷不防,黎卫国声色俱厉的截上话,“我看谁干?”
“呵呵。”容颜打了个冷颤,放在慕安之嘴边的手,蓦然又用上几分力,“舅舅说的对,有您在,看谁敢欺负安之。”
容颜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安之,安之这样除姓后叫着,似乎除了嘴巴很顺溜,心里也很习惯。
黎卫国拍了拍容颜的肩膀,一副仗义的样子,“好孩子,放心吧,有舅舅在,其他人同样不敢伤害你。”
“呵……”肩膀上那只手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太彪悍,容颜肩膀一沉,差点扛不住,满脸苦笑,“谢谢舅舅。”
慕安之一把拉住容颜的手,让她顺势再次坐到自己身边,看了眼一大清早就来访的黎卫国,“舅舅,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黎卫国“哦”了声,这才把一直停留在容颜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是这样的,我呢,刚好差个秘书,想让颜丫头去做我秘书。”
“什么?”容颜以为自己听错了,点点鼻子,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做您的秘书?”
黎卫国脸一冷,“难道你不愿意?”
容颜本能的摆手,“不是不愿意,只是……”
“既然不是,那就说定了,车在楼下等着呢,你先下去,我还要借你的安之说几分钟话。”
黎卫国看了容颜一眼,再朝门外看一眼,站在门外的黑衣人,很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到容颜身边,“容秘书,我帮你拎包。”
容颜求救似的朝慕安之看去,发现他正垂着头看报纸,似乎根本没在听刚才的话,更没看到她寻求帮助的眼神,心里一阵失落,牙一咬,转身去房间里拿起包,就在黑衣人的引领下,下了楼。
大门一关上,慕安之马上放下报纸,抬头朝身边的黎卫国看去,“黎叔,下次别用这样的口气,当心把她给吓到了,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好。”
黎卫国啧啧嘴,“唉,我给忘记了,呵呵,我就是粗人一个,下次一定当心。”
他看着慕安之的眼睛,接着说:“安之,你把ay交给我打理,是不是有点不妥,我教人打打架,耍耍拳还行,管理公司的事,我可一点都不在行的。”
昨晚,一起用晚餐时,他才知道慕安之把他这么着急叫来的原因,居然是让他明做ay的老板,顺带着让他今天早晨,“逼”容颜去做秘书。
“唉!”他叹了口气,自从送他去特种部队后,就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他,就像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外面有了那么实力雄厚的公司一样。
“黎叔,你把每天要处理的文件都给容颜,至于其他的,我自有打算,你一概不要管。”
“可是……”
“没什么可是,黎叔快下楼吧,让容颜等长了,她会怀疑的。”
黎卫国转身时,半嗔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你才是被泼出去的那盆水。”
慕安之信手拿起报纸,这上面的消息,正是他让人登上去,也是故意让丁旭送早餐时,带来给容颜看见的,为防止容南毕继续把容颜拉进容企,他必须要出手阻止。
最好的阻止方法,就是未经他同意,擅自离职,将面临着高到让人咋舌的巨额赔偿金,想到容颜有一天看到那份合同,杏目圆瞪,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唇边就不经意地涌上一抹笑意。
昨晚,他是喝了不少,但,以他的酒量来说,根本不可能乱什么性,还有那盅燕窝,容颜盖子一打开,他就闻到中间夹杂着其他的味道。
他知道是黎卫国听完他的事后想帮他,他本来想阻止容颜的,却没想到那丫头,怕他借酒发疯,没等他开口,已经一口气喝完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过是水到渠成,当容颜揽上他的腰时,他很激动,或许……他没再多顾虑其他,或许又觉得多了这层关系,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多个把她留在身边的借口,所以他也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