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朝堂看戏
作者:
陌缓 更新:2024-05-18 12:33 字数:2171
萧池淡笑不语,云衍开口道:“昨日一起蹊跷案子引得本王注意,岂料,查来查去,竟查到了相府二公子头上。此案本由刑部经手,本王指派侍郎洪大人前去请宁二公子协助调查,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这洪大人竟放走了二公子,再后,因此案牵涉到陈家小姐的死,而相府大小姐又曾与陈小姐是闺中密友,本王再次指派洪大人请大小姐到刑部问话。”
云衍眉眼微挑,“相爷猜怎么着,洪大人竟说宁大小姐也逃了,且是因相爷一手遮天的缘故……”
“你胡说!”宁羽急道:“我,我当时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云衍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道:“办差不行,还敢辱我一国之相,本王气恼之下,就想取他狗命,还相爷一个公道。”
这时,他才转身望向宁羽,唇角扬着嘲讽之笑:“谁知,这洪大人摇身一变,竟成了宁大小姐。这等荒唐奇妙之事,就是本王也从未见识过,故而,只得请陛下,以及各位大臣一同见证见证,这等奇事,究竟是宁大小姐贪玩取乐之举,还是相爷当真能一手遮天!为收拢权势,竟视律法纲常为儿戏!”
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今日被陛下急召,大都不知是为何事,如今听来,竟是这等奇妙怪异之事。
当然,其中,已有人得知消息,惊讶之色便显得过于刻意。
闻言,宁渊只是微微眯眼,并未立刻作出回应。
倒是宁羽,急得不得了,口不择言地嚷道:“怎么就一手遮天了,这和收拢权势有什么关系,女子入仕怎么就不行了,若没女子,会有你们这些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欧阳槿掩唇轻笑,韩玥睇他一眼。
宁羽这话,等于是将陛下与宁相一起骂了,宁渊忍无可忍,喝道:“放肆!”
“爹!我没有说错什么,对女子的偏见若是错的,为何不能改正?”宁羽道:“那日在龙泉县时,仵作牛轭就曾说过,这个时代应该给予女性多一些包容,多一些机会!她还说古往今来,吏治一直是治理国家的难题,吏治不清或永滞不前,只会让一个国家走向灭亡!”
说完,她偷瞄一眼场上。
陛下,晋王,以及她爹,虽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竟没有人有阻止她的意思。
宁羽咬咬唇,胆子大起来,“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觉得上苍创造女性,肯定不仅仅是要她们传宗接代,伺候男人。同样是人,呼吸同样的空气,为何就不能享同样的礼遇?女子是有她的劣势,可男子也不是无所不能呀!”
“起码他们不能生孩子,也绣不出好看的花,做不出可口的食物,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力气大,胆子大……不不不,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男子都如此,应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只是运气好生成了男儿身而已。”
“他们敢上阵杀敌,说是保家卫国,实则大部分是国令如此,被逼无奈。若有一日,女子也要上阵杀敌,我敢说,也会有骁勇善战者。你们肯定会说,女子柔弱,杀鸡都不行还上战场。”
“是,我承认,女子在身形上是不如男儿,但女子有韧性,有耐力,若从小如男子一般培养,就算不能上阵杀敌,那也可以做文官,可以经商,可以育人教书……男子不也如此吗?若非有意培养,谁天生会打仗,会识字断文?”
宁羽越说越来劲儿,以跪步往前挪了挪,“陛下您想,若把女子用起来,那孰国人才相当于翻了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此话出,堂上竟有议论声出。
“宁小姐说的不无道理,若女子能善用起来,相当于无人再吃闲饭,许真是件天大的利事。”
“且不说女子能不能用,谁不希望娶妻德才兼备,这可是直接影响子孙后代的大事。”
“历来朝代,不乏废除旧俗恶习,更正陈规陋矩的例子……吏治更正,也许不是件坏事。”
听着这些声音,宁羽激动的热泪盈眶,叩头道:“民女自幼跟随哥哥们习文断字,也有为国出力的抱负,奈何无路可走,这才斗胆冒险一试。民女愿领罪,只求陛下能透过民女之愿,看到普天之下,所有女子之愿。”
“陛下圣明,愿陛下为孰国兴盛思量,接受民女之谏,民女死而无憾。”
“陛下圣明!愿陛下为孰国兴盛思量,接受进谏!”朝堂之上,陆陆续续有人附言。
萧池目光定在宁羽身上,一言不发,情绪不明。
云衍也看着宁羽,脑子里想的却是韩玥。
想着她星眸烂亮,想着她坚毅如石。
想着想着便心生遗憾,此时,若换作是她,定会说的更精彩非凡。
颠覆陈规陋矩之事,又事关女权,本应由她亲自来。
不得不承认,是他遮挡了她的光芒……凡事他都可率性而为,唯独待她,他太谨小慎微,又不得不谨小慎微。
不怪她怨他如此,只是想着她心中失望,他便心如针刺,苦涩不安。
这些心声,韩玥听得明明白白。
其实不用什么意识共享,她亦知道他所思所想。
耳旁,欧阳槿低叹:“为了你,他也算是煞费苦心。可这世间事呀,不是心怀美好就能美好,现实往往是背道而驰。你要知,遗憾悲凉才是人间本色。”
韩玥不语,目光从云衍身上移开,心中苦笑……这人还真是矛盾的很,一边替她铺路一边又要推开她。
凡事不坚定,也是件挺让人失望的事。
宁渊同样不动声色,进宫之前,他早已命掌事的传话给其中几名说话有份量的大臣。
只要云衍不反对,天家之态便无足轻重,无非是多几句言语相激。
可晋王不近女色,尤为厌恶女子与公事混为一谈,对他来说,此乃大忌。
宁渊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那仵作只是个幌子,并非晋王之命门,他何需冒此大险。
也是,才能归才能,那仵作不过区区贱民,怎么可能拿捏得了晋王?
糊涂!
不知是不是老了的缘故,宁渊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就在这时,云衍眼风淡淡扫来,“相爷不打算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