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2点。
  电视上的春晚节目暂时告一段落，主持人们齐齐登台，你一段我一段地说着主持词，然后一起倒数，十个数后，新年的钟声被敲响。
  外面暂时停了两个多小时的烟花爆竹声又一次密集地响了起来，怂妹再次被吓得以风一般的速度跑到床底下藏了起来，无所畏惧的勇哥以农民揣的经典姿势，端坐在床头，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闭着，不知道是在睡还是在假寐。
  床尾，之前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今天要熬夜看春晚的秦国良睡着了，他保持着靠在床头的姿势，头低着，发出一阵鼾声。
  秦嘉和秦母早就不玩儿扑克了，她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听从秦母的吩咐，把其他屋子里的灯都给关上。
  她再回到屋里，节目暂时停了一会儿的春晚又继续演起了节目，但对秦嘉来说依然没有什么吸引力，她伴着歌舞声打开了微信，排在最上头的依然是小仙女大本营，除夕夜，大家都没有早睡的，即使已经零点了，群里依然热闹非凡。
  秦嘉点进去发了句“新年快乐”，退出来点开了排在下一个的曹念的消息。
  是一句新春祝福，只有“过年好！希望接下来的一年你能每一天都快乐，我们的事业能更红火，更希望明年的这时候，我能陪在你的身边”并没有多长的一句话，但却能从字里行间看得到这是曹念用了心在写的，而不是用那些群发的祝福东拼西凑来的。
  秦嘉看了看睡着的秦国良，小声跟秦母说了声“妈我回屋了”，然后拿着手机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转身的时候，秦母就把电视关上了，她对于熬夜看春晚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一般都是秦嘉看完了回去，她才关电视。“老秦，脱了衣裳再睡！”她喊秦国良。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国良发出了一声呓语，还是睁开了眼，把衣服脱了。
  堂屋里的灯很快被拉灭，院子里除了秦嘉屋里还亮着灯，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
  秦嘉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点开了语音：“过年好亲爱的！刚刚在忙碌没顾得上给你回消息，冷落了你，给你一个歉意的么么哒！”
  曹念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回复，听完她的语音，他也用语音回复：“在忙什么？”
  “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把院子里的等都关了，看到你的消息我就回屋来回复了。你在做什么？”
  “在想你啊。”曹念笑道。
  秦嘉心里一阵甜蜜，声音里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油嘴滑舌！”
  “我之所以油嘴滑舌，是因为无法控制着对你的浓浓爱意。”
  秦嘉退出微信，给曹念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曹念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
  秦嘉的头在被窝里蹭了蹭，她柔声道：“你睡了嘛。”
  “还没呢，你睡了？”
  “我躺被窝里了，真暖和。”她的电热毯从下午6点一直开到现在，还是高档，不暖和就怪了。
  但曹念不知道，他说：“希望明年的这时候，我就能给你暖身子了。”
  秦嘉被他这句话引得往车的方向想了想，脸顿时就是一红，“讨厌。”
  曹念：“？”
  我刚刚说什么了被讨厌了？［委屈。jpg］
  “嘉嘉，你是不是想到了不健康的东西？”他压低了声音问。
  秦嘉没说话，因为她从这句话里意识到，妈的自己刚刚想岔了！
  在男朋友面前暴露了自己其实有点污有点黄的本质怎么办！急！在线等！
  她还没想到应该怎么回，曹念带笑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不用不好意思，我也很想像你想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了些什么，但既然那种方向的，那就都是他喜欢的。
  秦嘉又脸红了，她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曹念的话自己的想象羞的，她的手就着被罩，没说话。
  曹念的笑声响了起来，笑过之后，他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说句话，嗯？”
  尾音他刻意压低了，通过电流听在秦嘉耳朵里更加的磁性性感，她“嗯”了一声，等着曹念先说话。
  “请问亲爱的秦嘉小姐，不知道你准不准许，让你的爱慕者能拥有明年与你一起跨年的机会呢？”
  秦嘉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却不饶人：“曹念念同学，你这求婚的方式有点儿没诚意啊？戒指呢？鲜花呢？单膝下跪呢？”
  “戒指当然有，鲜花也会有，单膝下跪更是不会少，别的女孩子被求婚时拥有的我绝不会让你少一样儿。”他柔声说着，声音虽然有些轻，但语气却很郑重。
  “嗯……”
  秦嘉握着手机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答案：“看你的表现吧！”
  明年要不要嫁给他，她心里是有点没底儿的，但又不忍心让他失望，最后只能给出了这么一个有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虽然不是肯定答案，但曹念并没有觉得失望，相反，他还松了口气。
  他那句话只是一时之间情之所至才突然说出来的，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秦嘉会就这样答应。
  如果秦嘉真的答应了，他会后悔死自己为什么说话不过大脑说了这么一句话，别人的求婚都是浪漫而难忘的，到他们这儿，就是一通电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秦嘉不觉得有什么，他也会觉得自己怠慢了秦嘉。
  他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怎么能没有一个能够让她记忆深刻的求婚呢？
  即使他很想马上就和秦嘉结婚。
  因此听到秦嘉给出的答案，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嘉嘉，”他的语气极其认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浪漫的求婚。”
  秦嘉也被他的语气感染的严肃下来，虽然隔了那么远曹念看不到她的表情动作，她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四个字，让曹念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也挂上了笑容，他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璀璨绽放的烟花，说道：“嘉嘉，等初八，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以后的家好不好？就是有点旧了，你别嫌弃。”
  他们这儿都流行早早就给儿子盖好结婚要用的屋子，大多男生都早早辍学打工去了，结婚自然早，屋子盖好没几年就住了进去，但曹念一路上到大学，毕业后更是留在帝都工作了两年，曹伟光夫妻俩给他盖的屋子放到现下来看，就有些旧了。
  秦嘉轻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