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你先把枪拿开！”我哭着说道。
  “呵呵，”李峰依旧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还真把枪拿开了，随手插在了自己上衣的兜里，也不嫌地上脏，盘腿就坐我旁边了，“那行，你说。”
  “那包，不是我捡的，是有人给我的！”我如实地说道。
  方脸点了点头，我这个说辞，他倒是可以信一些。
  我自然不会真的把卓君给咬出来，所以后面的话，都是半真半假地说的：“那天我正在家呢，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就来了，他带着口罩，穿着修车厂的衣服，我也看不清脸。进了我家之后，他就把包给我了，还塞给我两千块钱，说让我把包藏着，过几天他再去拿。后来包就被收高利贷的人给拿走了，一直到现在，那个人也没来过。”
  方脸皱了皱眉头，冷笑道：“看起来，你还是没吃够教训啊，还跟我这儿扯呢是不？他是谁啊，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我连忙说道：“不是，哥，当时他手里有刀，我敢不答应吗？而且，帮他办事儿，还有钱拿，我寻思着可能包是他抢的，现在被人抓，放我家销赃呢，没多大事儿，所以就答应了。”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不？”
  “我肯定不认识，连他正脸我都没见着。不过，要是能让我再看见他，我指定是能知道他是谁！”我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这话，半真半假，方脸一时也没法从我的表情判断真假。
  思考了片刻之后，方脸李峰似乎还是选择了不相信，从上衣兜里又把枪给掏出来了。掏枪的时候，他上衣兜里还掉下来一张卡，我看见他掏枪的时候挺紧张的，所以也没来得及主意卡上到底写了什么。
  李峰低头看了一眼，把卡捡起来放回兜里了，然后说道：“你小子说话，水分还是大。这包估计跟你关系不大，凭你的本事，也搞不来这个包。不过这个包哪儿来的，你肯定门儿清。看起来，我得干点事儿，让你好好想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就把枪对准了一旁的张梅。
  张梅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拼命爬动，想躲开枪口，但是手脚都被捆着的她，根本不可能躲开李峰的枪口。
  “哥，不要！”我一看立马就急了，“你别动她！我求你了，行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骗你。你可以去查查，我们就是一个棚户区出租房里的两个人，又不认识什么社会上的人，怎么可能有途径搞到你们的包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彻底是慌了。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局面，到底是应该怎么去选择。如果方脸执意我信我说的话，要开枪崩了张梅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们说实话，告诉他们包是蒋万发和卓君搞到的？
  我可以肯定，我这么说的话，李峰只要去找了蒋万发和卓君，那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但是我这么做，岂不是把卓君给卖了？如果李峰真的去找了卓君，那么以这个李峰丧心病狂的程度，卓君真的就危险了。
  难道在张梅和卓君之间，我必须要去做一个选择吗？
  我一想到这个问题，真的就快要崩溃了。
  “哥……”我想往这个李峰身上扑，把他扑倒，不让他对张梅开枪，但是李峰一只手就按住了我，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我几乎快绝望了，正在我想说，自己要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公牛终于是站了起来，吼了一声：“李峰！”
  李峰本是要开枪的，一听公牛叫他，他扳机也没有扣下去，而是回头看了公牛一眼。
  公牛样子有点不太高兴，但是很是忌惮的没有表现地太明显，开口说道：“哥，你这整的有点儿过了吧？这要是荒郊野地，你崩几个人我都不管，但是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还得做生意呢。人命大的事儿，我没犯过，你在我这儿已经弄死一个人了，我处理起来都费劲儿，你再崩一个，回头落了点什么蛛丝马迹的，我被发现了可就要进号子了，你说说到时候我是点你，还是不点你？”
  李峰咧嘴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威胁我呢？”
  公牛脸色一变，说道：“不，哥，你别误会。我意思就是，你也别让弟弟我难做是不是？人命弄出来一条就得了，多了我兜不住。你开着车就跑了，我家业都在这儿呢，跟你比不得，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一条活路，对不？”
  李峰冷笑道：“你难做？我弟弟现在消失好几天了，生死不明，我难做不难做？这事儿要整不出来哥水落石出，我一百个人都敢杀！”
  李峰的戾气十足，震慑地公牛额头都有点冒冷汗。
  这就是悍匪，暴徒！他们就是视人命如草芥，不管是谁惹了这样的人，心里都得突突。
  公牛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我看李峰就跟被逼急的饿狼一样，心也是凉透了。虽然早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人命的事儿，但是这伙人这么丧心病狂，远超我的预料。
  不过，李峰最后还是没有朝张梅开枪，他深呼吸了几下之后，站了起来，把枪别进了自己腰间，然后对着那个矮个儿说道：“妈的，这破事儿，真是闹心。这小子肯定知道点别的事儿，就是没说呢。今天我给公牛一个面子，不杀人了，你今天晚上给我撬开这小子的嘴，随便怎么招呼都行，明天一早我过来，要听结果。”
  那个矮个儿乐呵呵地答应了，然后说道：“怎么，你要先回去啊？”
  李峰点点头，说道：“我不能把精力都耗费到这边儿，那边儿的事儿同样挺大的。咱们离开江州市之前，那边的那个小子就是咱们的护身符，所以不能出现什么差池。离开那么久了，我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