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黎果果也不方便。她摸着屁股上包裹的外套，半天不敢动弹。瞄着医院附近的商店，她半只脚伸出去，还是决定做个防护。
  “你去哪？”
  “你别管。”
  黎果果执拗的走出去。四肢如同企鹅，八字腿两手架悬摆在两臂膀外。
  视线往下，宫亦年落在她的屁股上。摇晃着脑袋，他无奈的跟上前，“行了，老老实实去车上待着。”
  “可……”黎果果看着商店，欲言又止。她得买卫生巾啊，要不一会儿哪哪都是那个。
  宫亦年掰着他的肩膀，直接将人掉了个头。轻拍她的肩膀，掌心传递着安心。
  “先生，需要帮忙吗？”商店导购看着宫亦年一直盯着货架上的卫生巾。
  玲琅满目的货架，宫亦年根本不懂那个好，那个舒适。他本就尴尬，一看旁边的导购面带微笑的对着他，伸手随意从货架上拿下四五包丢进购物车里。
  绕过导购，他低着头直奔收营台。
  “一共一百三，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揪着袋口，宫亦年耳边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多半是女人的羡慕，男人的不屑。他收回卡，低着头大步离开了商店。
  远远，黎果果的一颗脑袋架在车窗上。她两手耷拉在外面，眼泪担心又无奈。时不时她皱起嘴巴，翘曲的唇瓣都能挂个水壶了。
  宫亦年迎上前，手中的购物袋从窗户里塞了进去。绕过车身，他进入副驾驶，启动油门。
  “那个，你买这么多干什么？”黎果果提着袋子，一脸茫然。
  这恐怕得两三次才能用光了。
  宫亦年干咳两声，傲娇道：“嫌多丢了就是。”
  车停在公厕门口，宫亦年解开安全带，按着一侧的按钮，后车座的车门被打开。
  黎果果顾不上其他，从塑料袋中挑选了一件顺眼的，一路捂着屁股，跑进来卫生间。
  前脚人离开，后脚背包里的手机发出声响。
  “喂。”
  “果果？”
  宫亦年听着听筒里的男声，拿下耳边的手机，盯着屏幕上陌生的一串数字。
  “你最近还好吗？”
  啪！宫亦年滑动着屏幕，手机被关机。他挑着眉头，傲娇状的将手机丢在背包里。拉上拉链，看不到手机后，他严肃的脸上才露出点温和的气息。
  谢毕安打来的，他们还有联系？宫亦年思付片刻，又重新将手机从背包里掏出来。记下电话号码，他将通话记录删除。
  没有一丝痕迹的存在后，他满意的面朝着前方，看着那三五成群的人，等待着厕所内的黎果果。
  遥远的国外此刻是深夜，落寞的背影站在窗前，月光将身影拉长倒影在地板上。攥着手机，若有所思摸着下巴。
  谢毕安听出对方是谁，他离开后，黎果果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依赖着他，身边出现的男人，也只有他谢毕安一个人，何时，这个位置被宫亦年取代了？
  愤恨仇视的拍打着玻璃，他失去的必定要全部夺回来。
  “啊切！”黎果果揉着鼻子，站在水池前看着镜中狼狈的人儿。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堪，脸蛋也是布满了灰尘。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挖煤了。
  手指沾着水，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公厕的设备很先进，考虑到是干燥又寒冷的秋季，笼头里出的水都是热的。
  在镜子前装扮了一番，除了下身衣服被弄脏了，黎果果又是清爽利索的小仙女。她满意的走到烘干机前，手掌摊开放在下面，嗡嗡嗡，机器运转。
  “回去吧，我想换件衣服。”黎果果坐进副驾驶，开口吩咐道。
  宫亦年等了几秒，探头凑上前。双臂环绕在黎果果的腰腹上，咔嚓，安全带扣在胸前。
  他唇角邪魅的勾起，自然感受到黎果果的紧张和她那脑袋瓜里的胡思乱想。
  来时的车速和回去的车速宛若在两个极端，行迹缓慢，身后的车狂按着喇叭，一个接着一个趁机超过。
  黎果果看了眼时间，不解的看向宫亦年，“没油了？”
  宫亦年挺高冷，愣是摆着一张脸没搭理她。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得嘞，黎果果也懒得再问。她扭了两下，找了个极其舒服的位置。偏头靠着玻璃上，双手环绕搭在腹部。
  来了姨妈，浑身酸痛又犯瞌睡。车速缓慢的进行，极少有颠簸的迹象。不知不觉，梦笼罩在整个副驾驶，黎果果呼吸平缓，脸颊两侧的头发散落遮挡在眼前。
  宫亦年等黎果果出来时，太过无聊查了查女生每个月来那个要注意什么。第一条便是避免剧烈运动，其词就是饮食方面忌生冷辛辣。自知车速高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一直控制者脚掌。
  “这俩孩子也是，这都快下午了，怎么还没回来。”宫母站在沙发前，焦躁的握着掌心。一分钟内，她得有五十九秒盯着窗外。
  菜早都准备好了，凉了热，热了凉，都不新鲜了。
  “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别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张云岚开口提议。
  “是啊，你说我这脑子。”宫母恍然大悟，弯腰便拿起座机电话。
  号码才刚输入，外面传来车声。
  “亦总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撂下电话，宫母迎了出去。
  宫亦年把车停在了门口，放慢脚步等待着刚醒来的黎果果。
  脑袋晕晕的，眼睛都不好使了。黎果果刚下车便碰到了脑袋，走两步又撞在了石墩上。她一会儿揉着头，一会儿揉着膝盖，忙的不行。
  “蠢货，睁开眼睛。”宫亦年低声嘲讽，却伸出手臂供黎果果扶着。
  黎果果也不客气，她薅住后，不客气的将身体的重力都依附在胳膊上。
  进了院子，黎果果听着熟悉的声音，她才注意到走廊下站在宫母旁边的是张云岚。
  “果果，你怎么脸色发白，没点朝气啊？”宫母拉着黎果果的手，将人在面前转了一圈。
  脑袋就晕乎，再转一下，整个人都像陀螺在地上三百六十度的打转。
  “她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楼上休息。”宫亦年霸气的护住黎果果，弯腰将人公主抱在怀中。
  避开张云岚，招呼也没打，人便离开了。
  张云岚还摆着架子，想等黎果果给她打了招呼后，她再搭理她。可谁想到这死丫头丁点礼貌都没有，生生将她冷落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