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整个走廊都乱作一团，大家纷纷出了教室，唯独卞婷仍认真做着课上笔记，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表现得异常镇定。
  白九拧眉，紧跟在队伍后，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是纪检委！是纪检委员连惠！”
  顾念冲出教学楼，连惠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她双眼暴睁，眼白朝上，嘴巴大张着，血液顺着她嘴角滴下来，她身体呈现十分怪异的姿势，围观的女同学们发出尖叫声。
  白九站在楼顶看着底下的那一滩血迹，缓缓闭上眼睛。
  太迟了。
  这个世上已没了她的气息。
  顾念抬起头，望着教学楼的天台，陷入沉思……
  教室内，只剩下顾笙和卞婷两人。
  顾笙看着表面上的无比淡定的卞婷，淡声道：“你不去看看吗？死的人可是你最好的闺蜜。”
  “是吗？”卞婷轻描淡写地回问，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哼，还真是冷血。”顾笙扫了她一眼，推着轮椅离开教室。
  直到轮椅声逐渐远去，卞婷放下书本，望着窗外和煦景色，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放松的微笑。
  “碍事的人终于死了，小惠，你就到地狱里去想，为什么你这辈子注定都要输我一筹的命运了。”
  ……
  教学楼，天台。
  “吱嘎——”顾念推开吱吱作响的铁门，一阵冷风吹来，他半眯起眼睛，朝着围栏走去。
  他顺着坏掉的栏杆望下去，正对上连惠坠落的位置，他转头看向栏杆的断面，眉头微皱。
  警察很快接到消息赶到了学校，将现场封锁，除了连惠所在班级，所有同学提前放了周末，顾念一行人离开学校时，正巧碰到了曹娇娇，四人一同离开。
  回家的途中，众人意外地沉默。
  “你们说，连惠真的是自杀吗？”曹娇娇搓了搓手，打破尴尬的气氛。
  白九和顾念保持缄默，唯独顾笙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可，可连惠同学是纪检委，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她年纪轻轻就能得到老师重用，校长都决定替她写推荐信，加上学习又好，她进入五大根本不是梦，还剩下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她这个时候自杀，毫无理由的啊！”曹娇娇面露疑惑。
  五大是全国重点大学，国家大力扶持的顶级大学，是所有高考生们的梦，能进入五大的，毕业之后绝对是各行业数一数二的精英。
  在曹娇娇这样的学渣眼里，一向品学兼优，家世又好的连惠是没有自杀的理由的。
  “也许是失恋呢？”顾笙挑眉，“这个年纪在爱情里沉沦也是有的，说不准是她男朋友和她分手了。”
  “欸？”曹娇娇震惊道：“真的吗？原来还有这种可能，我真是个笨蛋，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这边，顾笙与曹娇娇两人相谈甚欢，一旁的白九和顾念则表情更加凝重。
  “这件事你怎么看？”顾念低声道。
  白九望向窗外，记起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杀气，淡声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可以肯定，不是自杀，也不会是意外，而是他杀。”
  “哦？你的理由呢？”
  “女人的直觉。”
  “……”顾念一副彻底被她打败的神情，无奈地捂住脸。
  “怎么？难道你也和他们两个一样，认为这是那个女孩自导自演的结果？”白九斜睨了他一眼，眼神清冷如月。
  “我和你一样，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他杀事件。”
  白九挑眉，她之所以会认为是他杀，完全取决于她野兽的本性，身边但凡有嗜血的意念她都可以感应得到，顾念会如此想，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哦？理由呢？”她学着顾念刚才的语气，回问道。
  顾念伸出手，一枚小小的钻石耳钉立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白九拿过耳钉仔细打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传来，她眉头微皱，却想不起来这味道出自于谁的身上。
  “在她坠落的地点附近捡到的。”顾念沉吟片刻道：“这东西不像是死者的，我在现场只找到这一只，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
  学校门口。
  “恩，还有谁没有录口供的？”警官抬眼看着面前的一排学生，没人应声，他随后跟身旁的实习刑警说了几句话，便遣散了剩余的学生。
  学生们四散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队伍后走了出来。
  “警官……”
  方振宇回头，对上一张泪脸，他微愣了一下，对着女孩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警官，我想知道我好朋友是怎么死的！”卞婷呜咽一声，哭道：“她明明跟我约好周末要一起逛街的，怎么会忽然自杀？她这个笨蛋……”
  “你的好朋友？”
  “恩，就是刚刚跳楼的那个女孩，我是她的好朋友……”
  “你们既是好友关系，你怎么现在才来？”方振宇皱眉，距离审问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本能地怀疑其中有鬼。
  “我听老师说有人跳楼，一直不敢出教室门，直到大家都收拾东西离开，我才知道原来死了的人是连惠，我想第一时间来找你们，可我不敢打扰你们，只能一直躲在角落里……”卞婷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一旁的实习警官泪目道。
  方振宇瞥了一眼他，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卞婷，皱眉道：“你刚才说死者死前和你约好周末要出去？”
  “恩，她说马上就是她和男友一周年的纪念日了，要准备个惊喜给她男友的，还要我帮她一起挑礼物来着，怎么会这么突然，怎么会……”卞婷忽然捂住脸，大哭起来。
  “小惠，你好傻，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卞婷跪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你就这么狠心地走了……笨蛋，你这个大笨蛋！”
  “她也许不是自杀。”方振宇忽然道。
  “你说什么？”卞婷立即收声，抬眼看着警官。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死者绝不可能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