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俱是一愣，白九转头看着顾念，四目相对，顾念收回视线看向侯三。
  侯三登时觉得脊背冒着凉风，缩到一边瑟瑟发抖起来。
  “买凶的人叫什么名字？”
  “这我也不知道……”侯三下意识地朝左侧看。
  “你撒谎！”白九一眼看出破绽，怒道：“看我不把你牙都拔了！”
  顾笙抬手拦住她，“没有的，就算你把他打死，他也是不会说的。”
  白九停下看他。
  “我了解他们这行业里的规矩，不能出卖买家，若是他打破了规矩，告诉我们买家是谁，即使我们放他回去，他也一样难逃一死，不过到那个时候，除了死，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顾笙解释道。
  “那怎么办？”白九拧眉，一想到顾念身上的伤，她就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胖子。
  “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让他吐口。”
  闻言，顾念和白九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哼，你省省力气吧，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破了斧头帮的规矩！”侯三看着朝这边走来的顾笙，冷声一声道。
  “你放心，我不杀你。”顾笙扬唇，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他俯身在侯三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侯三脸上的表情从不屑转为震惊，继而显露出恐惧。
  “是……是一个与你们同龄的女孩，姓卞。”侯三吐口。
  闻言，三人身体惧是一僵。
  “怎么会是她？”顾念抿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白九看着跪在地上的侯三，猛然想起梅肆抹去卞婷记忆前对她说过的话。
  顾笙扫了眼地上的侯三，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侯三闻言，如得了赦令一般，提上裤子，灰溜溜地逃走了。
  顾笙看了眼仍处于震惊中的两人，缓缓道：“我们也回去吧。”
  白九走过来推着顾笙，两人走出一段路才发现顾念一直没有跟上来。
  “你们先走吧。”顾念抬眼看着两人，“我还有事要处理。”
  言罢，顾念转身，留给两人一道冷漠的背影。
  白九松开手就要跟过去，顾笙察觉到她的意图，拉紧她的手，“让他去吧，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
  白九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推着顾笙离开。
  街拐角，两道人影立在冷风中。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男人不耐烦道。
  连惠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友道：“你自己去吧，我今晚没空，要回家了。”
  “喂！”男人看着连惠离开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痰，“呸！臭娘们！敢耍我？！”
  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怒骂声，连惠快步离开红灯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
  卞家。
  卞婷正在睡梦中时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吵醒，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眯眼看着来电显示人，她双目倏然一睁，按下了接听键。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个不停，顾念立在别墅外，一遍遍地按着铃。
  十分钟后，别墅的灯亮起，管家胡乱套上外衣，匆匆赶了出来，待看清来人是谁后，连忙将闸门打开。
  “原来是尉迟家的少爷，这么晚了，不知道您来找市长先生有什么事？”
  “我不找他，把卞婷叫出来，我有话要问她。”顾念冷声道。
  管家见他一脸严肃，也不敢得罪，只得笑呵呵地应着，踩着轻步上了楼，顾念等了一会儿，便见管家朝他走了过来。
  “顾少爷，我们小姐请您到房间会面。”
  顾念绕开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上了二楼。
  他刚抬手准备敲门，“吱嘎——”门自动打开，卞婷正穿着一件白色半透明睡衣坐在床上，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阿念，你怎么来了？”她微微一笑，声音有些软糯，倒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人对小白下手？你到底有什么居心？”顾念单刀直入，连连几个问题直逼得卞婷没办法再装睡下去。
  “阿念，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已经见过坐龙堂的堂主，你雇佣斧头帮的人在长岛上对小白下手的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还想否认？”顾念眯眼看着她，眼里满是震怒。
  卞婷一听，赶紧哭着从床上下来，她冲到顾念面前，试图去拉他的手，却被顾念一把挣开。
  “我没有，阿念，我真的没有那么做。”卞婷说着，转过身来扒开衣襟，一道血痕现出，正是在长岛时，她为顾念挡下一刀的最好证据。
  顾念看着那道伤疤，眸色加深。
  “阿念，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些话，我真的没有那样做的过，我和小白无冤无仇，只是她初次转班时有过两次摩擦，可在我知道你们两人是好朋友时，就决心接纳她了呀，我没理由要害她不是吗？”卞婷合上衣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顾念不答话，他眯眼看着卞婷，陷入沉思。
  见他久久不说话，卞婷接着道：“还有这道疤，当时我们两个人明明一起去的超市，那伙人如果是我雇佣来的，为什么还要来追杀你？他们不应该追杀小白的吗？！怎么还会误砍了我？”
  “当初也有一队人追杀小白和阿笙，谁知道是不是你下的命令？”顾念冷声道。
  “阿念！”卞婷大叫一声，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我对你什么心意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要你受到一点伤害！我怎么会买凶杀你呢！”
  卞婷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带我去找那个什么堂的堂主，我们当面对峙！”
  “换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顾念丢下这一句，转身出了房间。
  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卞婷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
  凌晨三点，夜寂静无声，唯独十三街上有点点红灯闪烁着。
  卞婷跟着顾念下了车，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小巷子，凑到顾念身边，柔声道：“阿念，你走慢一些，我好怕……”
  顾念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之前见到侯三的小旅馆走去。
  忽然，一道黑影从小旅馆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