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让她坐我这里吧。”
  娇柔的女声传来，顾念眉头一皱，偏头看去，卞婷正高举着手。
  班主任一时犯了难，一个是富商之子，一个是市长千金，无论哪一个她也开罪不起……
  “这……”班主任犹豫半天，迟迟不下决定。
  卞婷和顾念谁也没有相互退让的意思，谁人都看得出，卞婷脸上的笑容假得不能再假。
  白九一眼就看穿了卞婷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她不明了这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噔噔噔——噔——”正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如释重负，赶紧抄起课本逃似的出了教室。
  “哎，老师，那我的座位……”白九想要叫住她，一回身，班主任就没了影子。
  白九正要追出去，一群人围过来，将她包围在一起，追着她问道。
  “白九同学，你是混血吗？你的眼睛好漂亮呀！”
  “白九，你平时坐校车吗？我可以帮你占座！”
  “白九，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白九表情疑惑，“那是什……”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一紧，人就这么被带离了人群。
  白九再回神时，人已经被顾念按进了座位上，她转头看着顾念，有些莫名道：“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顾念闻声回头，见她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胸口更加闷起来，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走到她面前，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劳务合同上再加上一条，任职期间不准私自找男朋友。”
  男朋友？
  到底是什么啊？！
  白九满脑子的问号，正要提问时，她肩膀忽然落下一双手，白九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起那手，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眸中金气散去，白九起身转头一看，只见卞婷坐在地上，抱着手腕痛哭流涕，周围的同学们纷纷离她一丈远，谁也不敢靠近她一步，刚才的热情登时烟消云散……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要偷袭我……”白九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呜呜，我的手好痛，呜呜，阿念！”卞婷眼泪汪汪地看着顾念。
  阿念？
  白九心窝处钝痛了一下，她看向冲到女孩身边的顾念，这个女孩子竟然叫他阿念。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不等她得到答案，顾念已经一把抱起卞婷，带着她奔向医务室。
  “怎么了怎么了？”班主任此时冲进门，看着混乱的班级。
  “老师，新来的插班生把卞婷的手掰断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班主任眼睛瞪如铜铃，厉声道：“人呢？！卞婷人呢？”
  “顾同学送她去医务室了！”
  “那就好，那就好……”班主任松了一口气，走到白九面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严厉的声音响起，白九转过身看着班主任，刚才报道时，那慈眉善目的脸此刻变得异常愤怒，白九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又不那么明白。
  无论是出生时和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还是在山里修行，她从不让陌生人的气息沾染在自己身上，可刚才那女孩竟能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身后……
  她这才没有察觉，被惊吓到才会出手伤人。
  这些话，白九没办法解释给任何人听，在班级同学眼里，她除了长得漂亮外，还落得一个心狠手辣的评价。
  ……
  教室办公室。
  班主任将白九的档案和资料从抽屉里取出来，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走吧，我们学校不能留你了。”
  白九握着那档案袋，迟迟不肯走。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叫你爸妈来接你回家去。”班主任不耐烦地驱赶她。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白九咬唇，她是不想留下的，可顾念似乎很想她念书，所以……
  “不是故意的？”班主任语调登时拔高，“你知不知道卞同学的手都断了？伤筋动骨那可是一百天，你现在说不是故意的，刚才动手的时候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男朋友是什么……”白九如实回答。
  谁知，班主任一听这话，眼神更加凶悍，她气得直颤抖着身子，“你，你你你，我们学校容不下你这样的坏孩子！走，赶紧走！你父母电话多少，你不打，我打！”
  “我没有父母。”
  白九表情平淡，仿佛僵化的石头，让人觉得冰冷。
  班主任表情一怔，长叹一声，将电话放下，语气也放软了下来。
  “不是我不帮你，打架斗殴可是触犯纪律的事情，就算我想帮你，可你伤的可是……”班主任说到这，四处看了一眼，小声道：“那可是市长家的千金啊！这事要是追究起来，就是校长也帮不了你！”
  白九虽然听不懂什么市长，什么千金，可看班主任的神情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她也不敢给尉迟威夫妇添麻烦，抱着档案袋出了办公室。
  她走到中途，想了想又朝医务室走去。
  ……
  彼时，医务室内。
  “好了，骨头已经接好了，没什么大碍，回家休息一个礼拜就能提笔写字了。”校医起身摘下口罩。
  “要一个礼拜？”顾念看着校医，确认道。
  “这还是早的了，如果恢复不好，或者乱动伤到骨头，也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了。”
  顾念听到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九，要是卞婷真出了什么事，卞贺绝对不会绕过她。
  卞婷躺在床上，见顾念皱眉思索的模样，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忙安慰他，“阿念，没事的，我养一养就好了，正好这个礼拜你来我家替我补课，不是很好吗？”
  “你真觉得没事？”顾念转头看她。
  “恩！”卞婷点头，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很开心。
  至少这样，她就能顺利让顾念来陪着她了。
  “那如果你爸爸问起来你手上的伤……”顾念看着她，缓缓道：“你能不能替白九隐瞒一下，她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闻言，卞婷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来。
  “阿念，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