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面前长辈的争吵声，身为准钱家儿媳的农依跟着一起站在钱家人的身后，她低垂着眼，即使是一脸精致的妆容也快绷不住那烦躁的情绪。
  掌心无意识地扶住了微凸的小腹，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耳边的吵闹声还是不止，本就没多少耐心的她心底中更是烦躁不已。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视线只是低垂着停留在自己高跟鞋前尖上的水钻上，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已然站在楼梯间的乔素。
  另一边。
  白老快被钱家这群不要脸的人给气坏了身体，他粗喘了一口气，手指着大门，大声呵斥，“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佣人通通把你们赶出去，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你们！”
  “姐夫，你不用这么绝情吧……”
  对上白老那充满怒容的面孔，钱俊德不禁抖了下身体，可想起钱家如今的窘境，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其实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来找你们的……实在是钱家真的没办法了。”
  “前段时间有个项目不小心踩了雷，导致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都被套牢……姐夫，看在我姐的面子上，白家这次就出手帮帮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你们面前碍眼了！”
  “就是就是，白老爷子还有大姑子，你们都是大俊德一大圈年纪的人，几十年前的事情是他年少不懂事，所以才做错了，不过大家毕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脉，你不会真的就对钱家见死不救吧。”
  钱夫人见白老始终冷峻着一张脸，咬咬牙，继而把精力都花费在白老太太的身上，假意哄着说道，“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还是珍惜眼前比较好——”
  “你给我闭嘴！”
  白老太太毫不留情地打断钱夫人喋喋不休的话语，眼神带着痛恨，“当年我就说过了，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也没有钱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亲人……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说到最后，白老太太已经是被气狠了，心口传来阵阵剧烈如撕扯般的痛意，原本还算清明的视线开始发灰发黑。
  伴随着止不住的眩晕感，两眼一翻，身体控制不住地朝着边上冰冷的地砖倒下去……
  “奶奶！”
  “书云——”
  白釉与白老均是面色一变，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老太太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闪过了一道纤丽的身影。
  环腰，扶身，眨眼的功夫，乔素一把拉住即将晕倒下的白老太太，长期的健身锻炼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把抱起老太太，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下，缓缓将人安置在沙发上。
  “让开一点，让白奶奶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眼见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就要围绕过来，乔素声线清冷地开口，白老脚步一顿，连忙跟着说道，“都让开，快去，端温水过来！”
  “家里有薄荷之类的清凉物品吗？白奶奶应该是气火攻心，心绪不太稳定。”
  乔素边按压着白老太太的人中，边低声吩咐着，也就没有注意到钱家一行人落在她身上那震撼惊讶的眼神。
  白家的老管家听到乔素说的话，连忙找出了薄荷叶，问道，“这是老太太收集起来的茶叶，应该有用吧？”
  “可以。”
  乔素点点头，示意对方把薄荷叶放在温水里泡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昏厥过去的白老太太，渐渐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老太太迷糊地睁开眼睛，大脑还残存着先前的胀痛感，下意识挣扎着想要起身，被乔素强硬不失温柔地制止住。
  “白奶奶，您刚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现在身体还虚着，我扶着你慢慢地坐起来。”
  乔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白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动作的幅度不敢太大，等确认白老太太的情况稍稍稳定下来后，才把薄荷茶端在她面前。
  “白奶奶，如果你觉得还有些头晕不舒服，就闻一下这个薄荷茶的气味，不过千万不要喝，茶凉，对你的身体不好。”
  软糯细心叮嘱的话语入了白老太太的耳畔，就像是往胸口里灌了一汪滚烫的温泉水，暖和又舒坦。
  闻着清凉的薄荷茶气息，胸口那股憋闷感果然好受了不少，白老太太慈爱地紧握住乔素的手，说道，“好孩子，幸好今天有你在，我老婆子才没出什么意外，多谢你。”
  “白奶奶，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做的只是些小事而已。”
  对上白老太太诚恳的眼神，乔素轻笑了一下，可身旁的白老听了，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老婆子你都多大年纪了，可不许胡来。”
  望向白老太太的眼神，带着担忧。
  他们夫妻俩风风雨雨历经这么多年……他可不想自己的老伴儿有什么意外！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在嫌弃我。”
  白老太太撇了撇嘴，心底却是一阵温暖，等心境平静下来后喝了两口温水，身体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本来就是一时被气到而产生的暂时昏厥，气散了，身体也自然恢复成了原来的状态。
  只是身体渐好，该解决的问题，还留着一大摊子。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当初是什么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样儿。”
  看着眼前还赖着不走的钱家人，白老太太松开茶杯，深吸一口气，“半辈子都这样过去了，我和钱家没有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钱家无论好坏，我都不会插手。”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她小女儿枉死的时候……她以为的真正亲人，都做出了什么猪狗不如的决定！
  浑浊的眼眸蒙山一层氤氲，白老太太眨了下眼，不见湿痕。
  “所以……管家，现在送客！”
  “是的，老太太。”
  边上的老管家听后沉稳地点了下头，大手一挥，先前在一旁待命的佣人们也纷纷涌上来，各个带着不好惹的模样。
  能留在这儿的，基本上都是白家的老人了，自然对于钱家那不要脸的行径……没什么好脸色！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
  “不要怕碰我，大姑姐，这么绝情，你会后悔的……”
  眼见真要被人狼狈地赶出白家大门，钱俊德和钱夫人开始不甘心地嚷嚷起来，而就在这吵闹之中，一道声音飘传出来，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之中。
  “素素，你和白家老太太相熟……帮我们说说好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