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发现，上百位老者有的面露喜色，有的一脸愁容。
  燕飞也愁。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太张扬，低调一些，一定要低调一些，无念真人的事就是个教训。失传了的东西，能不说就先别说了，可别引火烧身，这些老王八蛋阴着呢。”
  思索间，莫渊见没人有异议，又道：“至于这武斗么，自然就是亲手炼制了，嘴里能说，心里明白，不代表能施展出来。”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现在就开始文斗了。”
  显然，题目莫渊早已经在心中想好，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正厅里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一个方向。
  就是燕飞所在的方向。
  这一次跟上次不同，初级丹师来的本就少，座位稀稀落落，逐渐的已经有人留意到他。
  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几乎整个正厅一百多人全都看向了他。
  “这俩小子谁啊？”
  “没见过，三个月前好像也来了，但一会就走了，没留意。”
  “这什么情况，丹师集会，却被两个小屁孩闯进来，还在那像模像样的听，成何体统？”
  一时间，正厅里议论纷纷。
  南离一脸的尴尬，他在燕飞耳边嘀咕道：“完，糟了，我说不来，你非要来，这下怎么收场？”
  “你当是崇拜的目光好了。”
  南离瞪大了眼看着燕飞。
  “崇拜，你确定？你确定他们的眼神，不是要赶我们出去？”
  燕飞没言语，老祖宗驾到，这些丹师，有生之年能见老祖宗一面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正当此时，坛主莫渊也看了过来。
  “那两位娃娃，可是面生的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南离皱了皱眉。
  “听见没，喊我们呢，娃娃，他喊我们娃娃。”
  燕飞微怒道：“听到了，少废话，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说话间，燕飞缓缓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上前几步。
  “晚辈燕飞，拜见坛主，见过诸位前辈。”
  话音刚落，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
  “哼，谁家的娃娃，跑这里来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丹盟集会，竟然让个没毛的小子混了进来。”
  “万圣斋的警戒是干什么吃的？”
  燕飞的脾气也不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一下，要低调，要低调。
  高位上，莫渊皱了皱眉，几息后道：“诸位安静。娃娃，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万圣斋。”
  “还好，看来你识字，既然你识字就该知道，这不是你家，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燕飞心里怒骂道：“靠，老子识不识字，跟你有什么关系？本以为你个坛主能有点见识，没想到，更是有眼不识泰山。”
  心里这样想，燕飞淡定的道：“万圣斋，万圣丹盟隐龙分坛，丹师集会之地，既然是丹师集会之地，晚辈来有何不可？”
  “大胆，竟敢跟本坛主如此讲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再往下谈恐怕就得交手。
  燕飞急忙转换话题道：“即是丹师集会之地，晚辈自认对丹道有些造诣，此来也是想学习学习。”
  “你？在老夫面前，这诸位丹师面前，竟敢自称对丹道有造诣？”坛主莫渊气上心头，他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纷纷露出轻蔑的笑意。
  此刻，一位副坛主吼道：“坛主，跟一个娃娃费什么话，来人，赶出去。”
  燕飞真是不明白，让一个人明白点道理怎么就这么难。
  他真的想低调一些，可是，再低调下去恐怕就得被赶出去了。
  无奈，燕飞朗声道：“怎么，赫赫有名的隐龙分坛万圣斋，是怕了我不成？”
  除了挑战，别无他法。
  此言一出，正厅里近百位老者一同看来，眼神出奇的一致，全都带着浓重的怒意和嘲笑。
  坛主莫渊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这时，一位老者一怒站起。
  “好小子，不知师从何门何派，在哪位丹师门下修行？”
  上次自称南枫门下，无非是想借鼎，这一次，燕飞索性直言。
  “晚辈无门无派，无师自学。”
  “好，老夫就考你一考，但是小子，你要想好。一旦你答不出来，就是有心生事，恐怕今天想活着离开也难了。”
  燕飞浑然不惧，傲然而立，直面那老者。
  “前辈，请。”
  “你且将二阶天疗丹基础的丹方说一遍听听。”
  这种问题，实在没什么挑战。
  燕飞不假思索。
  “二阶五色花、天麻露……”
  老者面色不变，待得燕飞说完，再问道：“三阶的龟息丹，如何炼制？”
  燕飞依旧毫不迟疑。
  “三阶玄龟甲粉、隐息草、含羞花……”六种灵材，丝毫不差。
  “如果没有隐息草，何解？”
  燕飞浅笑道：“可用兰竹籽或纳兰花替代，不过晚辈认为，还是百年朦桂好一些。哦，对了，如果有千年紫砂粉就更好了。”
  三问三答，干脆利落，中间没有丝毫间断。
  但是这一刻，老者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嘀咕着什么：“百年朦桂，百年朦桂，对啊，百年朦桂的效果更好一些，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而且朦桂更容易得到。”
  不单单是发问的老者，其他近百位老者也都一脸沉思之色。
  角落里的南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他忽然间发现，燕飞的回答好像对了，而且，那些老者似乎都叫不准。
  高位，坛主莫渊的眉角轻轻抖了一下，眼中似有一抹精光闪过。
  武者，高手过招，一招可知强弱。
  眼下也是一样，虽然问的都是低级问题，然而，丹方变化千千万万没有极限，偏偏在低级问题上，才更能看出一个人的造诣。
  莫渊知道兰竹籽和纳兰花可以替代隐息草，他也发现百年朦桂的效果更好，但这千年紫砂粉就连他也没想过，此刻他评估灵材的药理，心中难免一惊。
  “千年紫砂粉，的确可以，而且更常见廉价，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看来，他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燕飞真的已经很低调了，他甚至可以将以上所有三阶灵材，全部用二阶替换。
  几息之后，他问了句：“前辈，晚辈的回答，可还满意？”